第三十二章及時之助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一餐飯罷,追風已替幾人安排了宿住之室。
秋飛花看過屋中形勢,正想去見見師父,室門外行來了南宮姑娘。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緩步而入。
輕輕一擺手,整理房間的女婢,悄然退了出去。
秋飛花一欠身,道:“姑娘。”南宮玉真又戴上了人皮面具,笑一笑,道:“秋兄,準備出去麼?”秋飛花道:“在下想去看看師父。”南宮玉真道:“我有幾句很簡短的話想告訴你。”秋飛花道:“不急,姑娘有什麼話?但請吩咐。”南宮玉真道:“幾不見,秋兄,咱們像是生疏了一些?”秋飛花苦笑一下,道:“姑娘,我…”南宮玉真道:“秋兄,不用解説了,我來此,就是想解去你心中那點煩惱。”秋飛花怔了一怔,道:“姑娘請吩咐,在下洗耳恭聽。”南宮玉真道:“表妹的情態,你瞧出來沒有?”秋飛花點點頭。
南宮玉真道:“她確是絕頂總明的人,當今之世,難得一見的才慧人物,也正因如此,她的行徑為人,不可以常情測度。”秋飛花道:“哦!”南宮玉真道:“雁表弟告訴我,亞菱眼高於頂,很難有被她看上的人,但她對秋兄,卻是一見如故。”秋飛花又一個苦笑,道:“她聰明,但很偏。”南宮玉真道:“凡是聰明的人,都難免有些自負,自負的人,就可能會有些偏…”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那只是指特別重要的事情而言,涉及了她的私人情,她就會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秋飛花一皺眉頭,道:“姑娘的意思是…”南宮玉真嘆口氣,道:“秋兄,咱們相見不久,你和我那表妹,也相見不久。但我看得出,她的目光神情之中,有着無數的綿綿情意,這一點,你秋兄只怕是早已經看出來了。”秋飛花道:“在下一直以禮自持。”南宮玉真道:“我知道,但這更壞,像我表妹那樣的人,她具有了自負的條件,她美麗、聰明,具有了絕世的才慧,一般的男人,絕不會放在她眼中,但她一旦動了情,那就不會輕易的放過了。”秋飛花道:“姑娘,我…”南宮玉真接道:“聽我説下去,秋兄,對我表妹那樣的人,你不能以常情推斷,她是非常人,自不會和常人的想法相同,你不能以常人衡量她。”秋飛花道:“姑娘的意思是…”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這要看你秋兄了!”秋飛花道:“我該如何?”南宮玉真道:“告訴我,秋兄,你是否很喜歡她?”秋飛花道:“時間這樣短促,實也談不上相處之情,何況,在下覺着,東方姑娘才氣縱橫,我秋某人,實也不配。”南宮玉真道:“秋兄,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而是你如何去對待這件事情。”秋飛花道:“姑娘覺着在下應該如何應付呢?”南宮玉真道:“不是應付,而是要全心全意去面對這件事。”秋飛花道:“姑娘,我還是不大瞭解,能不能説得更清楚一些?”南宮玉真緩緩站起身子,道:“秋兄,我只能説到這裏為止了,男女間的事,本來就是一個很難拿尺度去計算的事,尤其是像我心表妹那樣絕世才慧的人,更不能以常情測度,我想奉勸秋兄一句話…”秋飛花道:“小弟洗耳恭聽。”南宮玉真道:“菱表妹如若掀起風,可能使整個江湖,鬧得天翻地覆,何況,目下江湖的混亂形勢,也需要她那樣的人主持大局,你不能錯一步,錯一步就可能引起滔天的風波…”秋飛花道:“玉真,是不是用詞太嚴重了?”他忽然直呼玉真其名,只聽得南宮玉真的身軀抖動了一下。
幸好,南宮玉真臉上戴了人皮面貝,別人無法瞧到她臉上的神情。
鎮定了一下心神,南宮玉真緩緩説道:“秋兄,菱表妹容絕世、才慧無雙,你…”突然,住口不言。
原來,這,有一陣輕微的步履,傳了過來。
秋飛花正待喝問什麼人,南宮玉真卻搖搖手,低聲道:“是亞菱表妹,我要先走一步了,希你好好的應付。”但見柳擺動。有如一陣清風,破空而去,當真是去如輕煙,聽不到一點聲息。
南宮玉真去如閃電,使得秋飛花有很充分的時間,清除所有的痕跡。
片刻之後。步履聲在門外停下,耳際間聽到東方亞菱的聲音,道:“秋兄在麼?”秋飛花道:“是菱姑娘麼?門兄未拴,請進來吧!”木門呀然,被人推開,東方亞菱手扶着秀秀的肩頭,緩步行了進來。
秋飛花仔細看了兩眼,發覺這位嬌弱的才女,比初見面時,更見了幾分清瘦,但她的神,卻是很好。
秋飛花伸手拉一拉太師椅,低聲説道:“姑娘。請坐。”東方亞菱收回按在秀秀肩上的右手,秀秀突然轉身而去。
室中,只餘下兩個人。
輕移蓮步,坐在太師椅上,東方亞菱緩緩説道:“秋兄,我看到表姐了,果然花容月貌,無怪她平常要戴上一副面具,如若她以真面目在江湖走動,不知要顛倒多少武林高人了。”秋飛花笑一笑,道:“這是姑娘的看法。”東方亞菱道:“秋兄不同意小妹之見?”秋飛花道:“在下只是沒有深思過這件事罷了。”東方亞菱舉手理一理鬢邊的散發,道:“也許我早來了一步,我相信南宮表姐一定會來見你。”秋飛花心中大大的震動了一下,忖道:“此女的斷事之能,實已到了驚人的境界。”如是南宮玉真沒有來過,秋飛花絕不會相信南宮玉真會來,但南宮玉真來過了,秋飛花是不能再否認其事。
輕輕籲一口氣,秋飛花緩緩説道:“菱姑娘,南宮姑娘來此之後,會和在下談些什麼?”東方亞菱沉了一陣,道:“這個麼?小妹不敢斷言,不過,總不外兩種説法。”秋飛花道:“菱姑娘,在下請教。”東方亞菱道:“第一,是要你好好待我,表現出一個大姐姐的氣度。”秋飛花差一點失聲而叫,猜的太準了,準得有如耳聞目睹。
但他忍了下去,輕輕籲一口氣,笑道:“姑娘,第二呢?”東方亞菱眨動了一下眼睛,道:“秋兄,也許沒有第二了,因為…”秋飛花接道:“因為什麼?”東方亞菱道:“因為秋兄是君子,我那南宮表姐也是人間奇女子。”秋飛花“哦”了一聲,未再多問。
東方亞菱沉了一陣,道:“秋兄,我表姐,如若來看你時,你就告訴她我來過了。”秋飛花點點頭,道:“為什麼?”東方亞菱道:“咱們不能騙她,對麼?”秋飛花道:“是!”東方亞菱道:“既然不能騙她,那就是實話實説,你告訴她,豈不是更好一些麼?”秋飛花道:“是!”東方亞菱道:“秋兄,我的話説完了,就此告別。”秋飛花怔了一怔,道:“菱姑娘,你只有這幾句話麼?”東方亞菱道:“我有很多話,但能説的就是這幾句話了。”轉過身子緩步向前行去。
秋飛花發覺她眼睛有些濛,但她卻很快的轉過臉去。
疾快上了一步,道:“姑娘…”東方亞菱緩緩轉過身子,果然是淚痕宛然。
輕輕嘆息一聲:“秋兄,你很想看到我下的淚水?”秋飛花搖搖頭,道:“菱姑娘誤會了。”東方亞菱道:“但你已經看到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女孩子。再堅強些,也比男人愛哭。”秋飛花行前兩步,道:“亞菱,我並非有意…”東方亞菱舉起衣袖,拭去臉上的淚痕,道:“我知道你非有意,你是有些好奇。像我這樣的女人,不應該下眼淚,不過,讓你看看也好,你是唯一見我淚的男人。”秋飛花道:“唉!菱姑娘…”東方亞菱搖搖頭,突然伸出手去抓住了秋飛花的雙手,道:“秋兄,握住我的手。”秋飛花的手有些抖動,心中有些震驚,又有些動。
但他還是依言握住了東方亞菱一雙玉手。
那是一雙滑、雪白、柔若無骨的手。
眉宇間,集起了一片堅毅,淡然一笑,道:“秋兄,我要把自己安排得忙一些,忙得我沒有時間去想自己,但咱們見面了,總不能負此雅聚,我要你些別人得不到的東西。”秋飛花道:“菱姑娘,我…”東方亞菱格格一笑,接道:“秋兄,別害怕!我一個女人都不害怕,你又怕什麼?
閉上眼睛。”秋飛花有點受人擺的覺,但他仍然依言閉上雙目。
只覺一張火熱的嘴印在了臉上、間,也留下了一股幽幽的芳香。
東方亞菱大膽的送抱投懷。
但她很快的身而起,掙了秋飛花的雙手,道:“秋兄,一吻情盡,從此蕭郎是路人,你和南宮表姐,才是一對適合的俠侶,你們可以縱騎四湖,遨遊五嶽,東海看出,大漠覺風沙,我配不上你,我有的表姐都有,表姐有的,我卻沒有,我太柔弱,無法和你並騎除暴,揮劍天涯,你們是雪中的寒梅,我只是養在暖室的一株小蘭花罷了。”這番話,説的很悲壯,也很淒涼。
柔弱的東方亞菱,似是轉變得很堅強,但觀察入微的秋飛花,卻看出來東方亞菱臉上深沉的神情,那是一個人以無比的忍耐,承受痛苦的神情,一種我入地獄的神。
秋飛花很想説幾句藉之言。但一時之間又不知從何説起。
東方亞菱緩緩轉過身子,慢步而去。
東方亞菱的背影,消失不見。
秋飛花黯然嘆息一聲,緩緩坐了下去。
這變化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開思索這件事情,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沉恩中,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
又是步履之聲。傳入耳際,驚醒了秋飛花。
抬頭看去,只見傅東揚緩步行了進來。
這位滿腹經綸的劍客,臉上經常掛着一份和的笑容。
秋飛花看到了師父之後,突然站起身子,拜伏於地,道:“弟子正想去見師父。”傅東揚笑一笑,道:“我知道你很忙,師父比較清閒,所以,我這個做師父的,只好來看看你了。”秋飛花道:“弟子該死。”傅東揚笑一笑,道:“起來,起來,你沒有什麼錯。”秋飛花道:“弟子,弟子…”傅東揚笑道:“你先起來再説。”秋飛花站起身子,垂手站在一側。
傅東揚生了下去道:“飛花,你坐下來,咱們師徒二人,好好的聊聊。”秋飛花道:“弟子,弟子很慚愧…”傅東揚道:“慚愧不重要,重要的是困難。”秋飛花道:“弟子,覺着很困惑。”傅東揚道:“很困惑?”秋飛花道:“是!有很多事,使弟子手足無措,不知應該如何才好?”傅東揚道:“好!你説説看什麼事使你因惑?”秋飛花臉兄脹紅,道:“這個,這個…”這個了半天,還是這個不出個所以然來。
“傅東揚道:“飛花,慢慢的説,能説出口的,儘量説出來。”秋飛花輕輕吁了一口氣,道:“弟子,好像是惹上了私人的麻煩。”傅東揚道:“我見到了東方亞菱。”秋飛花道:“是!她剛剛來過此地。”傅東揚道:“我看她神有些不對?”秋飛花道:“是!弟子也看出來了。”傅東揚道:“怎麼回事?”秋飛花嘆口氣,説明了經過,而且細微不遺。
傅東揚聽完之後,沉了良久,道:“飛花,你準備怎麼打算?”秋飛花道:“弟子不知道。”傅東揚道:“這件事,似乎是有點麻煩,不過,也並非無法可想。”秋飛花苦笑一下。道:“弟子,想起覺元師伯了。”傅東揚笑一笑,道:“怎麼?你想當和尚?”秋飛花道:“是!弟子覺着目下只有這一條路走了。”傅東揚冷笑一聲。道:“你要當和尚,不覺着太過自我陶醉麼?”秋飛花呆了一呆,道:“弟子想不明白?”傅東揚道:“南宮玉真是否一定要嫁給你?”秋飛花道:“她沒有這麼説過。”傅東揚道:“東方亞菱是否一定要嫁給你?”秋飛花搖搖頭,道:“也沒有這樣説過。”傅東揚道:“這就是了,那你為什麼要當和尚。”秋飛花道:“弟子,弟子…”傅東揚接道:“飛花,私人的好惡,可能影響大局,但正是非,也是個很重要的原因,至少,你還沒到必須抉擇什麼的境地。”秋飛花道:“也許是弟子的眼界不寬,料事不明…”只聽一陣輕微的嘆息,道:“秋兄,你的憂慮不錯。”但見人影一閃,南宮玉真又突然飛落在室中。
傅東揚道:“姑娘一直在聽着麼?”南宮玉真道:“沒有,我剛剛來,看到了東方表妹之後,重又回來。”傅東揚道:“姑娘的看法是…”南宮玉真接道:“我覺得秋兄顧慮的不錯,對東方表妹的事,必需要善加處理…”語聲一頓,接道:“不用顧慮我什麼,老實説,對秋兄,我只有一份患難相處的情份。”傅東揚道:“南宮姑娘,飛花是我從小教大的。我不但是他的授技師父,也是近似父子,我知道他,也瞭解他的格…”南宮玉真接道:“傅先生,進覺着,目下這些事,都非要緊之事…”傅東揚道:“南宮姑娘的意思是…”南宮玉真接道:“晚進的意思是,先安定下來東方亞菱。”傅東揚道:“以她的聰明,別人怎能對她有所影響。”南宮玉真道:“傅先生,越是聰明人,一旦想錯了,那就會一錯到底,她能想出一百種理由,為自己辯護,她也能想出很多的方法,掀起江湖上的風波,何況,目下江湖已然混亂異常,很需要東方表妹那樣一位人物主持大局,從千頭萬緒中…理出一個是非黑白,所以,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影響她,傷害她。”傅東揚道:“姑娘,這兩夜中,和圍攻強敵數番戰、搏殺,我們看到了姑娘訓練的人手,不但豪勇非凡,更難得的是那不屈的鬥志和至死方休的忠誠,在下心中已敬服不已…”南宮玉真嘆口氣,接道:“傅先生,我也許有一點馭才的本能,但我不能和表妹相比,她那鋭利的智慧,已超了人的境界,但她究竟還是人,仍然具有人的缺憾,而且,是個女人。”傅東揚輕輕籲一口氣,道:“聽説東方姑娘不會武功。”南宮玉真道:“不錯,正因她未在習練武功上化去時間,她才有機會把時間用在別的地方,所以,她讀了很多書,窮通了河圖洛書、五行奇術,而且兼通了機關和建之學,除了武功之外,東方姑娘哪一樣都非常人能夠。”秋飛花道:“這麼説來東方姑娘,是一位無所不能的完美之人了。”南宮玉真道:“不是,東方亞菱的缺點也很多,武功只是其中之一,她的成就太多,所以養成了地強烈的自信、高傲,這種人,很易行為偏,走入極端。”秋飛花道:“玉真姑娘,不用再解説這些理論了,你乾脆明説吧!我們應該如何?”南宮玉真道:“不是你們,而是你,沒有人能代替,也沒有人能幫忙。”秋飛花道:“我?”南宮玉真道:“是!你,你一個人的事。”秋飛花道:“在下應該如何呢?”南宮玉真道:“全心全意去愛護她,像她那樣的人,實也值得你去愛護她。”傅東揚越聽越不像話,笑一笑,道:“你們談談吧!我先走一步。”南宮玉真道:“師道尊崇,有很多的話,卻也不方便聽,你先走一步也好,恕我不送了。”傅東揚道:“不敢有勞,在下告別了。”轉身大步而去。
秋飛花似是想開口,但卻被南宮玉真示意攔住。
目睹傅東揚離去之後,秋飛花一皺眉頭,道:“姑娘,我師父不能聽聽麼?也許他老人家可以給我出一個主意。”南宮玉真道:“這些事,他不便聽,也不能聽,而且,他在這裏,咱們地無法談得很清楚。”秋飛花道:“現在,你可以談了。”南宮玉真嘆口氣道:“秋兄,你真的不明白麼?”秋飛花笑一笑道:“不太明白。”南宮玉真目光中閃掠過一抹羞喜之意,緩緩説道:“秋兄,本來,我想點到為止,但我仔細想了一想,覺着,你可能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現在,只好談個清清楚楚了。”秋飛花道:“那麼,姑娘請説吧!”南宮玉真道:“東方亞菱已自承是暖室中一株小蘭花…”秋飛花接道:“她説過。”南宮玉真道:“她需要人愛,需要人照顧,你就是她選中的照顧人。”秋飛花道:“我,只怕沒有這份能耐。”南宮王真道:“這不是能耐的問題,而且是一種責任,一種承擔。”秋飛花道:“這個,太嚴重了吧!”南宮玉真道:“不嚴重,而且,我還覺得表達的不夠有力,為了不使東方亞菱沉淪下去,你有責任去挽救這件事情。一顆純潔的少女心,被你傷害了。你是否應該有所補償?”秋飛花道:“南宮姑娘,有一件事,在下必先聲明,我沒有對東方姑娘作任何一句承諾。”南宮玉真道:“有承諾不能勵行,那就變成誑言謊言,又豈僅是責任。”秋飛花嘆口氣,言又止。
南宮玉真:“再説,她在尊嚴受損,心中悲痛之時,很容易為人所誘,聽説,你跟她一起去見過那組合中首腦,她所受的榮耀和敬重,秋兄能夠及得麼?”秋飛花道:“在下自知不能。”南宮玉真道:“這就是了,一旦她被人所用,你想想看江湖上是一件什麼樣的局面,放眼當今江湖,有什麼人能夠和她抗拒?”秋飛花道:“我真的有這麼重要麼?”南宮玉真道:“你是否很重要,要東方亞菱決定,你自己不知道,別人更無法代你決定。”秋飛花道:“在下應該如何呢?”南宮玉真道:“暖室的小蘭花,芳香醉人,你就作一個護花人吧!”秋飛花沉了一陣,道:“也許姑娘還不太知道,東方姑娘已經告訴過在下…”突然間垂下頭去,住口不言。
南宮玉真道:“她告訴你什麼?為什麼不説下去?”秋飛花道:“她已把話説絕,告辭而去。”南宮玉真虛作假道:“但你沒有説絕,為什麼不去找她?”秋飛花苦笑一下,道:“我去找她,又能説些什麼呢?”南宮玉真道:“不論你説些什麼,只要能使她相信你很喜歡她就好。”秋飛花搖搖頭,道:“這個麼,很難説得出口。”南宮玉真笑一笑道:“秋兄,我相信你已經很清楚了,小妹也不便再深説下去,為了天下武林同道。你必需忍耐一二,何況,像她那樣的美人,別人就是想還想不到手,你竟然不肯前去。”秋飛花沉了一陣,抬頭説道:“姑娘,多謝你指點,這件事我會仔細想一想,應該如何決定,我自會拿個主意。”南宮玉真道:“秋兄,想想我的話,小妹也告辭了。”秋飛花一抱拳,道:“姑娘好走,恕我不送了。”南宮玉真人已行到門口,突然回過頭來,道:“秋兄,能忍一時意氣,為武林立百年基業。”秋飛花黯然垂頭,輕輕嘆息一聲,道:“玉真,這本是一件自然的事,加上這麼多人為的力量,似乎就有些變質了。”南宮玉真道:“我不明白,秋兄,你在爭的什麼?為的什麼?”秋飛花雙目暴出一片湛然的神光,凝注在南宮玉真的上。
臉上,橫溢起一片深情。
那凌厲的目光,有如利劍、霜刃一般,直刺入南宮玉真的心中。
雖沒有海盟山誓,定情約言,但燈下小談,已隱隱間,表達出愛慕之意。
南宮玉真心中明白,秋飛花隱有相責之意。
其實,南宮玉真心中的痛苦,強過秋飛花的受十倍,只不過,她早已想過這件事情,公情私誼,都不便和東方亞菱為此鬧意氣之爭,何況,東方亞菱顯的才慧,已然造成了江湖上的爭奪之勢,更可怕的是,她除了過人的才慧之外,卻沒有點保護自己的能力。
暗裹一咬銀牙,南宮玉真抬起頭來,道:“秋兄,你要什麼人?”秋飛花道:“我要一個人,應該是你。”南宮玉真道:“秋兄,如若我請你幫我作一點事,你是否答允?”秋飛花道:“我!我…”南宮玉真接道:“你!答不答應?”秋飛花息一聲,道:“姑娘,你請説吧!”南宮玉真柔聲説道:“秋兄,看在小妹的份上,好好對待東方亞菱吧!”秋飛花點點頭,道:“玉真,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南宮玉真道:“不算真心話,不過,非要如此不可,如若這是一種犧牲,我們都得有點犧牲才對。”秋飛花道:“我記下了。”南宮玉真道:“小妹告辭。”秋飛花道:“恕我不送。”南宮玉真舉步緩緩而去。
秋飛花着南宮玉真的背影逐漸消失,才黯然嘆息一聲,緩緩坐下。
他閉上雙目,倒倚在椅子上,仔細地思索這件事情。
良久之後,才緩緩站起身子,舉步向外行去。
只見東方雁行匆匆,行了進來道:“秋兄…”秋飛花道:“什麼事?”東方雁道:“我正要找你,咱們快去瞧瞧。”秋飛花道:“瞧什麼?”東方雁道:“舍正在繪圖,而且,那人派了四個人在此等候。”秋飛花道:“四個人,都守着未走?”東方雁道:“是!四個人守在門外,室內是南宮表姐的女婢,還有一個是一名小叫化子。”秋飛花點點頭,道:“追風、摘星兩位姑娘,武功十分高強,小要飯的也不容易對付,就算求在門外的四個人,都是高手,也無法在很短的時間內,進入室中。”東方雁道:“舍妹似是很用心在畫那些設計圖。”秋飛花道:“令妹是一個不肯輕作許諾的人,她許諾了別人,大概是要誠心誠意的畫出那張構造圖了。”東方雁道:“舍妹畫圖時的情緒,似是很嚴肅,雙目中含藴着兩眶淚水。”秋飛花微微一怔,道:“為什麼?”東方雁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覺得可能和你有關。”秋飛花道:“和我有關?”東方雁道:“在下這麼想,也許不對,不過,秋兄勸勸舍妹,我想她可能會聽。”秋飛花道:“東方兄,你要我勸她什麼?一如何勸她?”東方雁道:“秋兄,我們沒有想這麼多,我只是覺得秋兄對她可能會有一點影響。”秋飛花道:“東方兄的意思是…”東方雁道:“我的意思是請秋兄去看看,勸勸舍妹秋兄,舍妹表面上很柔順,但骨子裏卻是一個很高傲的人。”秋飛花道:“我知道。”東方雁道:“她自小嬌生憒養長大,從沒有受過委屈,其實,她自小就聰明絕倫,見人眼行事,從來沒有受過責罵。”秋飛花點點頭,道:“東方兄,我明白了。我會盡力而為。”東方雁道:“秋兄,舍妹很聰明,但她年輕不懂事,秋兄有什麼受委屈的地方,還忍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