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夫婦間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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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一點夫人!我就要講到了。”
“那就運氣了!”
“四月裏你到部長家裏去吃飯時聽到了一段有關西班牙事件的機密談話——驅逐卡羅斯先生。我買了一些西班牙公債。驅逐事件果真生了。那天正值查理五世重登寶座我賺了六十萬法郎。這六十萬當中你拿了五萬艾居。那些錢是你的你可以隨意處置我並不過問但你今年收到了五十萬裏弗這畢竟是真的。”
“嗯閣下後來還有什麼?”
“啊是的還有什麼?嗯後來事情就全糟了。”
“真的你講話的態度——”
“它足以表達我的意思我只求能做到這一點就夠了。嗯三天以後你和德佈雷先生談論政治問題你好象覺得他向你透了點兒卡羅斯先生已經回到西班牙去了的口信。於是我把我的公債全部賣掉了。消息一傳開股市頓時生了混亂我不是賣而簡直是在奉送。第二天報上登出那個消息是假的就因這個假消息我一下子損失了七十萬法郎。”
“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既然我把我賺的錢分給了你四分之一我想你也應該負擔我四分之一的損失。七十萬法郎的四分之一是十七萬五千法郎。”
“你的話簡直荒唐極了我不懂為什麼要把德佈雷先生也扯進這件事裏。”
“因為假如你拿不出我所要的那十七萬五千法郎你就得去向你的朋友借而德佈雷先生是你的朋友之一。”
“真不要臉!”男爵夫人大聲説道。
“噢!我們不要手舞足蹈大喊大叫上演一幕文明劇了好不好夫人不然我就不得不告訴你我看到德佈雷在這兒笑嘻嘻地接受今年你數給他的那五十萬裏弗並且還對他説他明瞭一種連最明的賭客也從沒現過的賭博——贏的時候不必出本錢輸了又不必拿錢出去。”男爵夫人火了。
“混蛋!”她喊道“你敢對我説你不知道你現在已在指責我什麼嗎?”
“我並沒有説我知道我也沒説我不知道。我只是叫你仔細想一想自從我們中止夫婦關係以來最近四年裏我所做的一切都怎麼樣究竟是否始終一致。我們分開以後不久你忽然心血來要那個在意大利戲院初次登台就一炮打響大紅大紫起來的男中音歌手來指導你研究音樂當時我也正想和那個在英國非常著名的的女舞蹈家去學習跳舞。為了你和我各自的學習我付出了十萬法郎的代價。我並沒有説什麼因為我們必須使家裏保持太平而十萬法郎使一位貴婦人和一位上社會的紳士得到適當的音樂教育和跳舞的知識並不算太多。嗯不久你就厭倦了唱歌然後異想天開地想去和部長的秘書研究外。我讓你研究。你知道——只要你自己掏包付學費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可是今天我覺你在掏我的包了你的學習生活也許要我每月付出七十萬法郎的代價。就此為止吧夫人!因為不能再為這種事情再繼續展下去了。除非那位外家能免費授課那樣的話我還可以容忍他否則他就別想再踏進我的家門——你懂了嗎夫人?”
“噢這太過分了閣下”愛米娜哽咽着大聲説道“你真是庸俗極了。”
“可是”騰格拉爾説“我很高興看到你也並不高明你自動地服從了‘嫁雞隨雞’的格言。”
“這簡直是在侮辱我!”
“你説得不錯。讓我們先來看一下事實冷靜而理智地分析一下吧。我從沒有干涉過你的事除非是為了你好希望你也能以同樣的態度來對待我。你説你對我的錢袋毫無興趣那樣最好。你自己的錢袋也隨便你去怎樣處理但別想來填或挖空我的。而且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一種政治詭計該不是部長因為惱恨我居於反對派的地位妒忌我獲得普遍的同情因此勾結了德佈雷先生來想使我破產吧?”
“這怎麼可能呢!”
“為什麼不可能?誰從來聽説過這樣的事情?一封假急報!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先後兩封急報的消息竟截然相反!這是在故意捉我我敢確信。”
“閣下”男爵夫人低聲下氣地説道“你好象不知道那個僱員已被革了職他們甚至還要判他的罪已經出了逮捕他的命令。要不是他事先逃走了本來就被抓住了而他的逃走就可以證明他不是了瘋便是他已自知有罪。這是一次誤會。”
“是啊這次誤會使傻瓜們大笑使部長一夜睡不着覺使部長的秘書塗黑了幾張紙但卻使我損失了七十萬法郎。”
“但是閣下”愛米娜突然説道“假如如你所説這一切都是德佈雷先生造成的那麼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他卻要來對我講!你要怪罪男人卻為什麼只衝女人來?”
“難道是我悉德佈雷先生嗎?是我想要認識他?是我要他來給什麼忠告的嗎?是我相信他的那套鬼話的嗎?是我想搞投機的嗎?不這一切都是你乾的不是我。”
“可是在我看來你既然以前得到過好處——”騰格拉爾聳了聳肩。
“要是玩過幾次陰謀而沒有被巴黎人當作談資就以天才而自命不凡這種女人真是蠢貨!”他大聲説道。
“要知道即使你能把自己不規矩的行為瞞過你的丈夫那也只是耍小聰明而已全世界有一半的女人都會耍小聰明。因為一般來説做丈夫的不願意正視這一點。但我卻不然。我是正視它的而且始終正視它。你自以為能言善辯堅信你瞞過了我。可是在過去這十六年間你或許曾瞞掉過一點兒但你的一舉一動、你的過失沒有一次曾逃過我的眼睛。結果怎麼樣?結果謝我假裝糊塗凡是你的朋友從維爾福先生到德佈雷先生沒有哪一個不在我面前抖。沒有哪一個不把我當作一家之主我唯一的要求也只是希望你能尊重那個頭銜老實説他們中沒有哪一個敢象我今天談論他們那樣來談論我。我可以容忍你使人覺得我可恨但我決不許你使人覺得我可笑而最重要的是我絕不讓你使我傾家蕩產。”男爵夫人本來還能勉強剋制住自己但一聽到提及維爾福的名字她的臉立刻變得煞白象一隻彈簧似的跳了起來伸直了雙手象是要趕走一個鬼怪似的。她向她的丈夫近了兩三步象是要把他現在還不知道的那個秘密一下子揭穿似的這樣免得他再費事一步步地實施那令人討厭的計劃因為他每次有所計劃總是不一下子展示出來的。
“維爾福先生!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前夫奈剛尼先生因為他既不是位哲學家又不是位銀行家或許既是位哲學家又是位銀行家在離開了九個月之後覺你懷了六個月的身孕當他看到自己的對手是一位檢察官同他鬥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時就憂憤集地死去了。我很殘忍。我不但容忍了這種事而且還以此自誇這是我在商業上成功的原因。他為什麼不殺了你而殺了他自己呢?因為他沒有錢。我的生命屬於我的金錢。德佈雷先生使我損失了七十萬法郎讓他對那筆損失也分擔一份我們就一切照舊。否則的話就讓他為那十七萬五千裏弗而宣告破產並且象所有宣告破產的人一樣不再面。我承認當他的消息準確的時候他是一個很可愛的人但當他的消息不準確的時候則世界上比他好的人要找五十個也有。”騰格拉爾夫人腳下象生了似地釘在了她所站的那個地方但她終於竭力掙扎起來接受這個最後的打擊。她倒在一張椅子上想起了維爾福想起那頓晚餐的情形想到最近這幾天來使她這平靜的家變成眾**議的對象的那一連串不幸事件。騰格拉爾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雖然她極力裝出要暈倒的樣子。他不再多説一個字順手把卧室的門帶上回他自己的房間裏去了。當騰格拉爾夫人從那種半昏的狀況中恢復過來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象是做了一場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