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一曲斷愁腸千劫摧難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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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丘未想到這女鬼原來還有這番委屈,一時聞言已是傷心,再見那女鬼生的嬌弱,卻又是一副知禮儀的大家閨秀的風範,已自心軟,當下只回頭看着張入雲。
張入雲見此,自是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一見香丘盼望的目光,即刻便是點頭。於是只對那喚月奴的女鬼説道:“我二人只是略練了些吐納的功夫,當不得仙長這樣尊貴的稱呼。你只説我二人應該怎麼幫你就是了。至於什麼報恩,這本就是我輩份內之事,月奴小姐卻不要將此事掛在心上。”一時那女鬼聞言大喜,即刻又伏在地上叩拜,張入雲本不喜這樣的舉止,當下見了,卻是依樣避過。只問那女鬼該怎麼助她。
一時月奴便將助她的法子與兩人待,其實也甚是簡單,只需將其骸骨掘出,另則一良深埋即可。張入雲聞言即刻應充,又為趕路計,是以當夜便將月奴的遺骸掘出,果然挖地不到三尺,便見得月奴的骨骸正散發在地下,真個是香消雲殞千金軀,腐土枯葉埋白骨。
一時間張入雲和香丘看着那一遺骨,想着月奴也自嬌豔的容貌,當下也不由地盡是心酸。等將骨骸撿完,又遵她的意思,在一處風光極好的半山上挖了一深將其埋了,又用木碑雋刻了難女月奴之墓的字樣,算是完了事。香丘忴她命苦,又將所剩不多的玉奉了一盞在她的墓前。
果然月奴得了玉後大喜,當時其魂魄盡得在片刻間凝鍊了許多。至時現出身來,當即便於二人跪拜。香丘見她此處墓依山傍水,風致極佳,雖是早氣候寒冷,但四下裏卻已然是有百花開放,知是一處靈氣聚積的地方,一時與之開玩笑道:“這裏風水地氣這麼好,你在這裏若是呆久了,怕不會要成怪吧?”些語一出卻讓那月奴面上一驚,當下急忙答道:“難女只是一縷孤魂,今得二位仙長再造之恩,能得後投身轉世已是大幸,何敢成妖作怪為禍人間。”説話時,已是語出惶恐,又是伏身在地上。
香丘見自己一句玩笑話,卻讓她這麼緊張,自是有些欠疚,張入雲一時笑着看了她一眼,當下開口道:“其實成妖作怪也無所謂,若能就此修行,後累積成仙倒也不錯,縱是無甚修為,只能自在逍遙,不與人為難就也是正果。”那叫月奴的女鬼一時聽了自是領命不止,張入雲見天已然不早,明還要趕路,一時便辭了月奴,二人又返回先時棲身處安歇。但見香丘卻是有些興高采烈,滿心歡喜的模樣。張入雲見她古怪,忍不住的問她是什麼原因。只聽香丘答道:“人家覺得做了一件好事,心裏開心嘛!”張入雲見香丘原來是為這事開心,知她心地善良,也不由很為她這般與人為善的心境開心,只是想着她一生孤苦,遭人毒害,至現在卻任是一意為善,卻又止不住的傷起來。正在他看着香丘暗自神傷之際,卻忽見先時已離開二人的月奴重又折返了回來。
張入雲不想她二次前來,心下一驚,不由地端聲道:“你自已有了安身之處,怎不回去安歇,卻又來尋我二人做甚?”月奴本也不敢前來相擾,心中已是惴惴,當下聞言更是大驚,忙拜身道:“難女本也不敢前來再相擾二位仙長,只是守着仙長方才説的與人為善的法旨才敢再斗膽前來,還望張仙長恕罪。”香丘此時已為張入雲狠聲惡生氣,已先自瞪了他一眼,又轉頭和顏悦的安月奴道:“你不用怕他,有什麼事你只管與我説,只要是善事,絕沒有生你氣的道理。”月奴得了香丘的話,這才敢開口道:“不瞞兩位仙長,難女遺冢西行五六十里處,只一到夜裏便見一黃花泛起,雖是旁人不得見,但與我這鬼類看來,卻是光萬丈,此是有極大冤屈的人死後方有的異像。難女即得二位仙長相助,得苦海,今見尚有同類於這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所以才斗膽前來説與二位仙長知曉。只盼仙長能救得那冤鬼也不枉我受兩仙長教導一場。”張入雲至這時方才釋然,當下又那月奴引路,卻見其遙頭道:“還望張仙長見諒,難女此時才苦海,元神不夠完滿,一時行不得這許多路,何況此間還有山神土地統領,一時卻也不能越過地界,還請明仙長自去找尋才好。”張入雲聞此,當然不便為難她,一時問清楚地形方向,這才與月奴作別。至時方於香丘休息,一夜無話,只到了第二天明,兩人便又起程。
不想待行至那月奴所説的樹林內尋找多時,也是不曾有見埋骨的荒冢,縱是張入雲目力驚人也是無法將這諾大的樹林一時間看個仔細,香丘本也用心查找,但過不得多時便已叫累,又嚷着腹中飢餓,只管向張入雲叫做飯,看樣子她倒是有心要在這林中小住幾一般。
張入雲見此心下也是無奈,這類事由,若不知曉也就罷了,今即已得了人指點,怎可視而不見。何況月奴曾説此間埋有極大冤屈人的白骨,想着地下冤魂悽慘,若能被自己相救也是極大的功德。良人蒙冤正是這世間不平事,當下起張入雲義氣,卻是決意要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方休。
正在他二人尋的疲累,歇息造飯時,香丘忽然間卻是一陣動,一時猛地拍了拍張入雲的肩頭。待張入雲回頭看時,卻見空中有一對極大的藍蝴蝶正在振翅飛舞,相對嬉戲。張入雲見那一對彩蝶,竟有蒲扇般大小,確是罕見,且四對豔翅在光下,竟透出玉一般的光澤,更顯得一派靈物氣象。一時也自駐足觀看,那彩蝶好似並不懼怕張入雲二人,卻只在兩人身邊飛舞,久久不散。
香丘見了好玩,只將手一招,瞬時那對玉蝶竟都紛紛晃動翅膀,停在了香丘的玉掌上。香丘見這一對彩蝶果是靈物,更是喜愛,卻是一陣嬌笑,有心想將這對玉蝶收了隨自己常玩耍,可又怕張入雲不答應,當下回過頭頭,徵求他的意思。
未知張入雲見那對蝴蝶靈異,忽然心中一動,便對香丘道:“這對蝴蝶很是古怪,説不定還是此間的主人,你不是擅能控制飛蟲的嗎?不知道能不能讓它們領路前往尋找那埋骨所在地。”香丘聞言卻是遙了遙頭道:“這卻難説,這對蝴蝶雖然靈動,恐還多半未成氣候,一時難通智慧,卻不好與我二人領路。只是看好它們如此可愛,像是對靈物,姑且照着阿雲的話,試一試吧!”説完卻是輕聲與那玉蝶囑咐了,未知那蝴蝶竟好似能聽懂人言一般,説話間便已是搖動翅膀,向林中深處飛去。
兩人見那玉蝶竟能領路,心下大喜,趕忙着跟了上去。待行得二三百丈時,即見前方有一土堆,其上長着高高的蒿草,一旁卻是長了幾朵細小的紅花,雖是看着不過凡凡,但其香味卻是芬芳濃郁,即便是香丘這樣的香仙子,此時聞了也覺透體的舒適。想着此地下定是埋有遺骨,雀躍之下,二人忙上前挖掘。
正在二人才剛要動手時,卻聽見遠處忽然傳來人聲,只聽有人道:“我方才明明見了一對七彩描金蝶,怎地一晃眼就不見了。”又聽另一人答道:“大哥,你莫不是看錯了,能修成玉質的七彩蝶只怕得是數百年的靈物,若得了與師傅合藥,卻是大有功效,只是這等稀罕物哪能在這偏僻無奇的山林中遇上,多半是你太想在師父面前邀功,眼中卻是出了閃失。”先一人聞言卻是有些惱了,只道:“胡説,我這對慣識異寶的眼睛怎會看錯,再説就是因為靈物稀罕,才更要費心找尋,你這般未探個究竟,卻已打了退堂鼓,後便是再有機會也難得異寶。”後一人想是其兄弟,一時被兄長教訓,卻是不敢與之鬥嘴,聞言只得在一旁諾諾稱是。
張入雲當下聽見二人的語聲,只覺好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而再看一旁的香丘,卻是臉已然紫了,嬌軀竟是一陣顫抖,顯是怕得極了。張入雲見她如此慌張害怕,一時腦了裏一個靈也已然醒悟,當下忙將香丘護在身後,卻是取出星指帶上,與來人相鬥。未想香丘實怕的厲害,卻是提起張入雲的衣袖便離去。
張入雲見此無奈,只得依了她,一時腳下邁動,與香丘一道兒離去。才行得數十丈,卻只聽見身後那二人一陣歡呼,原來兩人已是發現了先時那對玉蝶,正遠遠的奔了過來。而那一對彩蝶想是為了尋求張入雲二人的庇護,一時也跟在了二人背後。
張入雲正在跑動之中,就見身後一道青光升起,抬頭看去,天空中竟是出現了一張巨網,已然當頭向着兩人和那對蝴蝶罩下。張入雲見此,猛地將身形化做一道長虹,攜了香丘堪堪的從網下躥出。只是那對玉蝶飛行卻遠沒有張入雲輕功迅速,一時間已是被那巨網籠罩在其間,眼看就要不得逃了。
因那對玉蝶先前領路之恩,張入雲心下不忿,一時已抄起地上一方石塊,運足力氣向那巨網邊角打去,掀起其一角,讓那兩隻蝴蝶逃走。誰知那藴藏青光的巨網,卻是一件寶物,張入雲一塊石子打了過去,只微將一角蕩起,卻遠沒有達到讓那對蝴蝶逃跑的程度。正在他另想法子時,又見兩道銀光升起,已然那網托住,一時見兩隻蝴蝶逃走,這才被香丘收去。
原來香丘見那對蝴蝶眼看就要被巨網罩住,她是久為那兩名惡人欺侮的,知道那玉蝶被二人捉去,絕無生理。想着自己身世遭遇,卻實不忍見那般靈物,受二人塗毒,一時便將肘下雙刀放起。只是如此一來,卻讓自己與張入雲的身形略微緩了一下,已被那兄弟兩人瞅見。果然她與張入雲猜得不錯,卻真的是崆峒周氏兄弟二人。
周氏兄弟於這山林之間見得張入雲當下也是一驚,再見他身旁竟有香丘相伴,更是驚愕莫名之下,心得心中狂喜,當下做弟弟的周世宏人較機警,只一個照面,便是抖手將一枚旗花火箭向天空。
張入雲見此,暗道一聲不好,轉身逃,但總覺得有些不妥當,又待翻身回去將二兄弟拿下以做人質,卻又見香丘一副惶恐無計的樣子,一時怕讓她受了驚嚇,即是將腳一跺,已然是攜了香丘往來路上逃去。
周氏兄弟見張入雲二人乖覺,一觸即潰,便從後跟了上來,他二人本領低微,自知不能與張入雲兩人之中的任何一人相敵,卻是不敢近前,初時只用一兩枚暗器隔空打來。至後二人的輕身本領比張入雲二人差得太多,轉眼間便已被張入雲甩了。
張入雲見將周氏兄弟二人擺,可香丘臉上依舊是驚恐萬狀,知此事遠還沒完,當下也不再多問,只盡展開一身的本領,直快似奔雷的向前逃去。過不得多時,張入雲即已發現香丘一身輕身本事只在自己之上,無論自己怎樣催鼓真力,香丘依然是盡跟得上,待得後來,二人隱約聞見身後傳來的破風聲,香丘心下焦急,步子邁動的更快,竟是已在前提攜張入雲一路奔行。
張入雲見此,忙連運幾口真氣,開口與香丘説道:“香丘,你只管先逃,我與崆峒派終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即便為他們所困,也不見得會得怎樣!”未知香丘聞此,卻是咬着牙搖了搖頭。一時又聽見身後飛劍破風聲近,知玉音師太劍光迅速,不容自己多慮。當下再不顧羞恥,周身一抖便將一身衣履除盡,跟着顯出真身,背後金翅展動,已是將張入雲攔抱在懷裏,只望前路飛去。如此二人行速快了十倍,卻如星一般向前路去。
果然香丘飛行迅速,只一晃眼身後劍光便已被拋下不少。正在二人稍稍舒了一口氣之際,卻聽見背後傳來一記呼哨聲,跟着便是一團赤光湧動,竟是躥出一條三尺來長的火蛇來。飛行迅速,轉瞬千里,只瞬間便已到了二人近前。
張入雲見那火蛇來的猛惡,為怕將香丘傷着,忙運動手中銀盾,向那火蛇去。香丘見張入雲不知這赤煉箭的厲害,忙一個俯身將張入雲帶開,只是自己卻忘了防備,一時終沒能過,雖是將背後四翅振得金光大盛,但依然是阻不住那箭矢的來勢,一陣鑽心的痛疼之下,那箭已然是打在了她的後肋上。那赤煉劍好不厲害,只一相撞上,便是一個炸雷生起,當下只打得香丘間血模糊。
幸是這箭與玉音師太心神相合,因為防將二人打死,已是減了威勢,但即便如此,香丘也仍被打成重傷,此時她再無力飛動,嘭的一聲攜着張入雲已是墜入地上黃土,只在地面一陣翻滾。便是張入雲也被方才赤煉箭的爆擊,給震了個天旋地轉,一時跌在地上,卻是半不得起來。
正在他於地上掙扎時,卻聽見空中兩聲唿哨,一時已落下四人來,分別是一個身形高大魁梧的尼姑攜着周氏兄弟縱劍光落下,另還有一中年師太卻不見運甚劍光,只是憑空落下,兩道細眉又瘦又長,雖是一張面孔生的娟秀,但一雙垂目閃動,卻只給人似冷實寒的覺。
此時張入雲見來的有男有女,卻是忙掙扎着將自己外衣解下,只罩在身旁仍是赤身的香丘身上,又為其照看傷勢,一時見香丘傷的深重,也顧不得和來人理論,忙取手將其身體道封閉,又運真力為她療傷。
當下那高大的師太,只一落地便是對着張入雲喝罵道:“果然是你這大鬧崑崙玉陽山的小子,這會得落在我等手裏,卻是休想再活命了!”説着便是振袖上前,將張入雲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