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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金老頭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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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執事殿,我心裏還有一件事不明白,這鄭胖子為什麼要説謊。

我蹲在執事殿地上,忍不住去揣測他的動機,説謊也是講理由的,有善意的謊言,也有惡意的謊言,有主動的,也有被動的,很複雜。

這事是姓黃的一手安排的,我去給鄭胖子看風水,不是黃鶴不懂風水,而是他的目的就是為讓我看畫,創造畫魂和鄭胖子獨處的契機,只是這鄭胖子從頭到尾被矇在鼓裏,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從不知情到刻意隱瞞,產生這種轉變呢?

想了半天,我沒想出來。

判官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蹲在地上的我,詫異道:“你怎麼還沒走,快發車了。”我抬頭問道:“這鄭胖子這麼重要的人證,就這麼讓他去投胎了?”判官捻着鬍子,一沉道:“這個嘛,閻王自有安排,保密這事情,最怕人多力量大,你做好的你的工作就行了。”這話説得神秘,整的好像有什麼天大的yin謀似的。

我見判官這麼説,不再多問,起身走出執事殿,往黃泉汽車站走去。

北河市的車停靠在那裏,我上去挑個靠窗位置,坐下去等待發車。

我把頭對向車窗外的時候,透過窗玻璃看到黃鶴模糊的影像。

他也在這車上,此時抬頭看着我,嘴角輕蔑的笑着。

我回過頭瞪他一眼,他也不説話,一笑,閉上眼睛不再看。

看他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哼一聲,等拿到畫,不用我收拾你,閻王就饒不了你,讓你樂。

坐車顛簸一路,靠到站台。下車的時候他再次看我一眼,輕蔑一笑,轉身走出我的視線。

他那得瑟樣,我看不慣,手上沒有麻袋,有的話我非得尾隨跟上他,一把蒙在他頭上,拿起磚頭照着他腦袋拍上二十塊錢的不行。

我對着他背影狠狠的吐一口吐沫,轉身回去。

推門進客廳,燈光大亮,一屋子人妖鬼都圍在客廳,還沒睡呢,見我回來,抬起頭看過來。

扶蘇坐在那裏,懶洋洋的看我問道:“怎麼就你自己回來了?”我還了魂,站起來一擺手道:“別提了,那個姓黃的是七世執事官,鄭胖子不説實話,這事情有點難辦。”葉子一皺眉,緊張道:“她們被抓了?”我説:“沒那麼嚴重,姓黃的閻王早就盯上他了,只是不知道閻王想要怎麼解決。”扶蘇饒有興趣的看着我,輕聲説一句:“這聽起來像是一盤很大的棋呢。”看看時間,半夜三點,我瞅一眼狐狸和大道士,説道:“走,和我去偷畫去。”扶蘇看我一眼,“偷畫?”我説:“就是那幅困了畫魂三魂的畫,這幅畫和那姓黃的不了關係,把畫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大道士點頭,轉身回去收拾下東西,我推開門站在門口,看一眼夜空,月黑風高夜,正是偷畫的好時機,這事不能耽擱。

我們摸着黑,一路沒停歇,棲身鄭胖子工廠門前樹底下。

門口不遠處,幾道手電四處照亮,黑漆漆的夜裏很顯眼,還有半夜巡邏的。

我看一眼狐狸,問道:“他們幾個人,用你的閃光狐狸眼看看。”扶蘇抬頭觀望一下,回應道:“四個人。”我想了一下,得找幾個幫忙的支開他們,掏出一把紙錢舉手原地晃兩下,兩隻鬼踮腳湊過來,盯着我,“陳先生,啥事啊。”我把紙錢給他們,一指那幾個人,大家都是文化鬼,不用我開口,他倆拿着錢就過去了。

黑夜看不清什麼,據手電的光可以判斷,他們往東邊走了,兩隻鬼跟上去,前後一擋鬼打牆,讓他們兜幾個圈子,我們的時間很富裕。

藉着月光湊到大門前,扶蘇一躍跳上牆頭,駐足觀望一下,蹲下身子説道:“沒人。”我攀着牆頭上去,蹲在那往裏看,院中漆黑一片,什麼看不見,狐狸視力那麼好,他説沒問題那肯定沒事。

不再多想,我順着牆跳下去,如果不是腳底石頭絆我一下,我跳下的動作本應該是很瀟灑飄逸的。

我坐在地上捂着腿,看看伏在牆頭的狐狸和大道士,低聲喊道:“你們倆下來啊。”大道士扯着嗓子低聲回道:“不下去,有狗!”我想起來了,他這院中有兩條大黃狗。

背後小風颼颼的吹,伴隨幾聲低沉的嗚咽聲。

我回過頭,兩雙閃着光的小眼睛在後面瞪我,我瞪一眼狐狸,忍不住就罵道:“你不是説沒人嗎?”扶蘇蹲在牆上,輕鬆的看着我:“確實沒有人呢。”後面的目光,不友善。我能清楚聽到狗爪子刨地的聲音。

兩隻狗而已,我站起來,轉過頭壓低嗓子怒喝一聲:“滾!”這一喊,有效果。

兩條狗跳着往我身上撲過來,我嚇得一哆嗦,伸手一揮就抱住一個呲牙的狗頭,狗爪子朝我身上直劃拉。

那條狗甩開嘴,帶着口水就咬過來,我退一步,一股坐在地上,手鬆開,這兩條凶神惡煞的狗眼看就要把我瓜分。

“噌”一聲,一把劍直在我眼前,大道士出手了,兩條狗嗚咽一聲,往後退。

大道士跳下來,拔出劍,一捻鬍子,眼睛一瞪,比我更有氣勢:“滾!”我往後退兩步,看看身上,沒咬到我,外套給我劃破了,大道士站在我身前和它們對峙,這兩條大黃狗本是不對手。

扶蘇從牆上下來,走到近前,兩條狗嗚咽一下,驚慌逃竄,妖狐比我們更有氣勢。

扶蘇看看四周,謹慎問一句:“我們進去嗎?”我往辦公樓位置看過去,整棟樓都是黑的,應該沒什麼人,我説:“進去,晚了怕是拿不到畫了。”靠近辦公樓,那兩條大黃狗在我們不遠處瞪着我們,除此之外,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門沒鎖,順手推開,漆黑的走廊沒有一絲光亮。

踮腳進去,我做個噓聲的手勢,低聲説道:“裏面沒人,狐狸你和道長在這把風,我進去拿了畫我們就離開這裏。”扶蘇猶豫一下,點點頭和大道士站在走廊等我,我輕聲走上二樓,摸索到鄭胖子的辦公室門口。

輕輕轉動門把手,把門推開,我倒退進去,舒一口氣,沒啥懸念啊。

屋子裏黑的不見五指,沒有一點光線,我憑着記憶摸索到窗前,窗簾是拉上的,難怪月光會透不進來。

手摸牆壁,一點點的摸索過去,通過指尖觸,我可以斷定,我碰到畫了,我笑一下,直起身就去摘畫,手臂還未伸直,一隻手扼住我的手腕。

我吃了一驚,這屋子裏有人!

強光刺眼,有人把燈打開了。

光線照的我睜不開眼睛,我捂住眼,透過指縫看過去,深一口氣。

何止是有人,屋子裏滿滿當當的全是人。

陶然坐在鄭胖子的位置上,黃鶴站在我身前扼住我的手腕,笑一聲,“陳先生,我就知道你會來取這幅畫的。”不太妙啊,我又一次低估壞人的智慧了。

我看着黃鶴,又瞄一眼屋子裏,不怒罵一句,原來是早就等我來下鍋了。

那邊角落站三個人,兩個身強體壯,西服墨鏡,一個厚嘴,一個眼角帶有疤痕,後面被擋住一個,看不清面容,但是我覺悉。

我適應了光線,冷眼看着黃鶴,“你想幹什麼?”黃鶴哼笑一聲,戲謔道:“這還用問,抓賊啊。”我猛然動手腕,黃鶴用力一握,我沒了力氣,只能悶哼一聲,站住身形。

陶然坐在那裏,看着我,“陳先生,偷東西這可不是個好習慣。”我瞪一眼陶然,這個害死畫魂無法往生輪迴的人。

我哼一聲道:“幹什麼,敲詐我?”黃鶴一笑,湊過臉來,“我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一位老人想要找你談點事情。”老人?我jing覺道:“誰?”

“是我啊。”我眯眼看過去,兩個大漢退一步,身後那人站出來,看到他,我的下巴差點掉下來:“金老頭?”還真是金老頭!

一身褐sè西服,白襯衫,發亮的大背頭,小鬍子,表情戲的看着我,不同的是完全沒有以前那一副猥瑣相,給我覺像是換了一個人。

金老頭笑嘻嘻的看我,打個招呼:“陳仙人,好久不見。”看到他,我肚子裏的火一下子就燃了,他怎麼會在這裏!

如果不是這個老王八蛋,我從墓城出來就不會有那麼多事,他還欠我五十萬!如果不是這個老混蛋,我也不能把包子扔到月茉頭上。

金老頭走過來一整衣領,得意地看着我,“陳仙人,又見面了,這一次我們要好好談談啊。”談你仙人個闆闆!我真想大耳刮子死你。

我罵道:“金老頭,你給我把話説清楚。”金老頭看我一眼,笑道:“陳先生,你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吧。”我給他一個白眼,“你別告訴我,我不想知道,整的你自己多神秘似的。”

“呵呵,我知道你肯定好奇。”好奇你妹妹,我什麼時候説我對你身份興趣了。

金老頭背過身去,牛氣哄哄的説道:“我,就是靈異處處長,專門負責各種超自然現象的研究,其中的鬼神之説也在我們的研究範圍之內。”我不説話,你愛誰誰,還礙着我你了?

金老頭見我不説話,詫異道:“你聽了不驚訝?”我看他那副樣子,忍不住説道:“真看不出來啊。”金老頭得意一笑。

我罵道,“誰説你狗不是,你就是個。”金老頭聽完,呵呵一笑,“陳先生,鄭先生是被厲鬼害死,厲鬼當有閻王審判,但是縱鬼之人,那就應當由我們靈異處來審理了。”我一聽這話,我沒你就不錯了,什麼狗處長了不起啊,我也是個有脾氣的人,開口就罵道:“放你的,你和黃鶴是串通好了的吧?”金老頭看一眼黃鶴,又得意道:“黃先生是我們靈異處副處長。”黃鶴聽到這話,一皺眉道:“這種事情沒必要告訴他。”金老頭一笑道:“沒關係,他就算知道我們正在對掌控命數而做研究,又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