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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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菱伸了個懶,望着不知如何接下去的劇情嘆了一口氣。
從早上起牀到正當中,她還沒有好好吃一頓飯或者可以止餓的東西!她深信早起可以刺思路,那源源不斷的靈會因新的一天而有嶄新的看法。因而一大早就被突來的靈給得下牀,打開電腦坐在電腦桌前拚命的讓指尖在電腦鍵盤上敲打個不停。
也許是持續六個小時的工作已搞得她腸枯思竭,腦筋突然短路的要求她休息一會。
她站起身來,聽到肚子咕嚕咕嚕的抗議,這會兒她才想起她最喜歡吃的碗棵應該已經開始營業了。
於是走向盥洗室胡亂的洗把臉,將她那一頭俏麗的短髮梳了又梳,梳到滿意後的面容。走出這間目前只有她一人獨居的二十幾坪房子,她關上門,輕輕鬆鬆的朝着樓下走去。
回到台灣已有兩年了,她除了晚間在一家補習班教英文外,其他時間就是寫她的最愛——小説!有時她會到書局逛逛收一些新知,再者到附近的圖書館借書,可以省去她不少的金錢困擾。
還好,在家人移民美國時,她堅持留在台灣,因而母親才沒有將台灣這間公寓房子給賣了。如今再次回來,仍是有殼蝸牛,那種心情可是最輕鬆不過了。
來到這家不起眼的小吃店,芝菱始終是最死忠的顧客,一個星期總有五次來這兒光顧,因而和店裏的老闆娘成為無話不説的好友。
從年輕的老闆娘嘴裏得知,她的先生因車禍身亡後,自己必須堅強的照顧兩個幼齡孩子,而且因環境使然,不得不孤軍奮戰的將這間小吃店再次復活起來。
由於她本身對吃很有研究及喜好,因而她的店有着特殊風格及口味。店裏總是人來人往、口碑甚佳,因而經常忙得她不亦樂乎。
芝菱喜歡在這家店裏解決民生問題,並且順便翻閲今天的報紙。平時她總是大略的翻閲頭版新聞,看看社會版上斗大的標題,或者看看不需用到大腦的影視娛樂版,突然她看到——那是一篇關於展詩南的演唱會,在新加坡受到當地歌熱情歡,她看到報上的他,仍是神采飛揚得讓人想擁抱他,一如往昔。
芝菱突然好懷念和詩南在一起的子,在當時痛苦的抉擇裏,她知道她必須選擇離開他,因為她無法將她身心所遭受的荒謬夢境告訴他,她知道有成千上萬的人會説那是心理壓力造成夢幻似的情境,然而她卻身陷其中痛苦的不知如何自處。
家裏的傭人林嫂,千辛萬苦的陪着她尋遍台灣最有名的心理醫師,然而總是不見任何成效;父親也頻頻打越洋電話催促她到美國接受外國高科技的治療法,他們滿心期盼這種怪誕而無法理解的事,可以隨着不同國度裏的人、事、物讓她不再受其干擾。
然而經歷了三年之久的治療,她死心了,那個纏饒她多年的事依舊不為所動的緊隨着她。她在美國這三年裏也完成了大學教育,在畢業的同時,她認識了全美最有名的催眠大師,在他的安排下,她緩緩進入催眠狀態,她經歷前所未有的快速光圈,回到了好幾世紀前的中國。
她看見了自己,瞭解自己為何在夢裏總是穿着一件大紅外套的原因,她抱着為愛殉情的決心,握着一塊玉毫無懼的走人墳墓裂開的縫底。
在她心靈最深沉底處,有個聲音常在她耳邊響起——你是我生生世世形影相隨的。
但她總是無法看清夢中的男人,只能依稀看到墓碑上隱約的兩個宇“菱南”她猜測這也許是一個人名,或者當地的一個地名,或是…有千百種的猜測讓她不得不放棄,因為那些猜想是毫無意義。
看着報上詩南的相片,芝菱的心因回想起過往而痛着,疼痛得雙眼竟顯得有些模糊。她趕緊草草的吃完這頓食不知味的午餐,匆忙中快步逃離這家店,以及老闆娘關切的神情。
芝菱漫無目的的走着,在小型公園裏她看見一對情侶相互依偎着,女孩突地抬起頭在那男孩臉頰上親了一下,卻讓那男孩以一雙熾熱的眼,望穿彼此的靈魂深處是多麼深愛對方。
芝菱憶起在校園裏,她和詩南曾經也是如此依附着,在無言的眼神中相望,她知道詩南愛上了她。
曾經他的玩世不恭引起她的不屑,他的名氣大得可以組隊參加旅行團,他那濃密而長的頭髮有些氣。
雖然他的才氣縱橫,卻表現有些自大;他在校的花邊新聞實在多得可以寫好幾本的羅曼史;他那似笑非笑的樣子,讓她覺得他有些陰陽怪氣;甚至他每天穿着花得不能再花的襯衫有些像東南亞的僑生,牛仔褲的下襬剪了一大撮的鬚鬚,看起來有些特異獨行,希望引人對他側目。
然而在一次畫展碰面後,她接到詩南的電話,他邀請她週末一起看電影,也不管她的答覆是yes或no,他都會在校門口等她。她不喜歡他那自負的口氣,好似自以為他是潘安再世,即使他的邀請足以讓每一位女孩欣喜若狂,但她仍決定要挫一挫他的鋭氣,給他一點苦頭吃。
接連幾天,她總會在校園內碰到他,他仍以似笑非笑的嘴角往上揚,然後以右手將掉落在前額的長髮往腦後一甩。而她總是裝着一副沒有看見他的模樣,自顧自的走她的路。
詩南在女孩面前,總是扮演著高高在上、自得其樂的樣子,因而她才會如此不屑的懶得理會他那一套。而他好像是與她過不去似的,總是遠遠的窺伺她,卻又不當面找她講話。他老是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她眼前,他的笑容裏似乎隱藏着某種東西。
子一天天的逝,他的影子竟不知不覺的籠罩自己整個心思,她望着他騎着機車在場上兜風;聽着他的歌在校園裏迴響;看着他的歌時常在她面前圍繞着他…甚至她竟為了一天沒看到他的影子,而有些悵然若失!
有天,班上幾個女孩在閒聊,東聊西扯的提到他。他的花邊新聞之多,也是令她寒心的原因之一,她聽着她們興致的道:“展詩南現在又換了一個歷史系的女孩,我猜不出兩個月,他們就會沒下文了。”她心想,展詩南真的是大家所説的那樣嗎?
她腦裏閃過他那狡黠的微笑、戲謔的表情、輕蔑的態度以及充滿挑逗的眼神,他給她的覺是多麼的不真實,是多麼的詭譎易變!他像條滑溜的魚,任誰也無法抓住,更何況是那多變的心。
直至在一次各系聯誼營中,他竟破天荒的參加活動,畢竟他是校園裏眾所周知的大忙人,所以他的出現令眾人詫異。
那天他突然的出現,也帶來一位美麗女孩,大家簇擁他們到營火晚會中央,唱着他的自創曲。女孩偎在他身旁,長髮瀉在雙肩,臉上無限柔情的望着他,嘴角盪漾着微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