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花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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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崇安見崔嘉惠一下又不執着於這燈了,有些摸不着頭腦,只當她的喜歡來得快、去的也快。再説這燈本就是温瑜之贏的,給温家妹妹也合適的很,便沒多嘴。
温瑜之拒了崔崇安的約,卻沒想到幾人還是碰上了。有這樣的緣分,便乾脆一起走了起來。崔嘉寶拉着薛明澤在前,崔嘉惠雖温瑜之墜在後頭。崔崇安雖鬱悶,自家兩個妹妹在面對外人時都比對他乖巧懂事得多。但想了想,他還是跟在崔嘉惠這,畢竟温瑜之手上還牽着兩個孩子,他一人不好照看。
温瑜之領他這份情。
崔嘉惠想開口,卻不知道説什麼,見兩個小孩子都在好奇地打量她,便順勢問道:“花燈節人多,你怎麼將她們帶出來了,到底年紀小了些。”温瑜之笑容一斂,低頭看着全身心依賴着他的弟妹,道:“我平裏讀書,陪不了他們,也只有學休能陪上一陪。像花燈節這種子,他們一年也碰不上幾次這樣的場面,雖有些害怕,但還是不忍心將他們拘在家裏。”崔嘉惠覺這一句過後,本來覺得意外親近的温瑜之又變得有些疏離起來,輕輕笑着的樣子就像往一樣。她覺到自己可能問了什麼不好的問題,卻不知道錯在哪裏,只不敢再貿然開口。
幾人已將街逛了大半,崔嘉惠又買了幾個面具給温家三兄妹,温瑜之有些驚訝,卻還是笑納。
崔嘉寶一盞燈也沒看上,想起來自己還和董明月、周寧有約,便去找崔崇安,道:“哥,我們去定風樓吧?”定風樓是每年花燈節最為熱鬧的地方,花燈節裏最美的燈盡在此樓。
崔崇安自然沒有異議,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去了。
崔嘉寶甫一進樓,便聽見有人喊她,正不知是何處時,薛明澤已經為她指明。周寧和董明月已經早早到了此處,董明月作一副男子裝扮,很有幾分董成濟的風倜儻,崔嘉寶此刻才不再懷疑兄妹二人的迥異。
崔崇安一看見董明月,腳下步子一頓,就有些不想過去。崔嘉寶心中好笑,難得見他怕什麼人。崔嘉寶既已拉着薛明澤過去,崔崇安便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好在董成濟也在,董明月不敢太過放肆,雖然目光赤/,但舉止卻很矜持,給了崔崇安息之機。
董明月見崔崇安果然是陪着姊妹,心中歡喜,拉着崔嘉寶説起話。薛明澤到袖子上的拉力一鬆,微微有些不習慣,沉思一會兒又沉默着看向樓上。
定風樓有九層,中間是空,兩邊出有欄杆的台子,一左一右各有條上樓的路,所有人都能在樓底看見每一層的情況。每一層上都掛了燈,越往上越美,越美也越稀少。頂層上只在中間懸掛三盞燈,正中也是一盞走馬燈,美程度遠非崔嘉惠先前看中那盞能比。它下方一左一右放着兩盞六角宮燈,美則美矣,在走馬之下,卻如螢火被月奪輝。
薛明澤朝崔嘉寶招招手,崔嘉寶便跑到他身邊,仰頭看他。
他將面具摘下,拿在手中,指着正中裹着美人畫的走馬燈問道:“這盞你可喜歡?”崔嘉寶順着他的手看去,也被那燈驚了一瞬。燈骨不知是用什麼做的,弧度優美又瑩潤,燈面上是美人舞,也不知是請哪位大家作圖,美人的姿態可謂栩栩如生。彷彿真有這麼一位,肢盈盈,不堪一握,柔若無骨,水袖一甩,便似仙娥。
薛明澤見她神情,便笑了笑。
崔嘉寶見那盞燈便是此次花朝節最大的彩頭,知道肯定有不少人嘗試卻鎩羽而歸,想來便是極難得的。再者,她雖為之傾倒,卻沒有非要得到的想法,剛準備搖頭,便見薛明澤將面具到她手中,道:“煩你替我拿上一拿。”崔嘉寶拉着他的袖子不讓他走,問道:“你要去做什麼?”薛明澤道:“取燈。”崔嘉寶有些急了,道:“這肯定很難。”她知道薛明澤不擅長這些謎面,也不想看他被為難住的樣子。
薛明澤卻笑,道:“這定風樓倒不像外邊,只有猜謎一種形式。你見着這一左一右了嗎,左邊是文道,右邊是武道。若是解謎,我真沒用幾分把握,但若是比武,我很願意試上一試。”崔嘉寶不瞭解規則,也不清楚危險不危險,自然不願意放他走。這裏僵持不下,周寧那邊看的清清楚楚,便跟了過來問。聽薛明澤這麼一説,幾人倒躍躍試起來,崔嘉寶本就阻不了薛明澤,這下好了,竟是全都想要試試,她索放開手去。
崔崇安倒擠到前頭去,他想着前面沒給崔嘉惠取到燈,這回好歹得拿一盞回來。前頭失敗的人已經下來,守着道口的人卻不讓他進,説是要讓他取燈要送的人一併過來。
周寧有些好奇,便問了句。
温瑜之笑眯眯答道:“這是怕有人自恃才華,取了多盞燈送不同的美人。這定風樓的習俗據説最初只是因為一個男子想要哄他心上人開心才有的,所以亦有送定風樓的燈即是送真心的説法。雖然現在已經不止是訂了盟約的戀人送燈,但這個習慣還是留了下來。”董成濟聽了,便拉着董明珠去了武道那一頭,打算給她也來盞燈。薛明澤雖然久居撫州,但對這些沒有温瑜之瞭解,才聽完,便發現董成濟已搶先一步,嘆了口氣。崔嘉寶拉拉他的袖子,雙眼無辜,不想為剛剛耽擱了他負責。薛明澤怎麼可能怪她?不過有些擔心他們上了九層,他就不能將那盞最漂亮的燈送與崔嘉寶。
剩下的姑娘裏,崔嘉寶有薛明澤,崔嘉惠是崔崇安的妹妹,唯獨周寧沒有兄長做伴,温瑜之自然走到周寧面前,道:“周姑娘若不介意,待會我也為周姑娘闖一闖這定風樓。”本就有些落單之的周寧聞言喜出望外,瞪大了眼,連連點頭。
而崔崇安聽守門人説完後便朝兩個妹妹看來,見崔嘉寶站在薛明澤旁邊,便知道薛明澤會為她取,那自然是要喚崔嘉惠過來。
崔嘉惠興致缺缺,但見崔崇安興致的樣子,便帶着笑走過去,不想掃他的興。
文道上考的自是詩詞歌賦、謎語題面。
武道上卻是八卦陣圖、機關奇巧。雖説那種種設置都經過重重考慮,絕不會傷人命,但看起來還是嚇人。崔嘉寶都要將薛明澤的袖子成一團,薛明澤心內好笑,不知該不該解救自己可憐的袖角。
定風樓頭幾層設的關卡不算太難,畢竟過節,不能太掃興,只要來試的人,多多少少能拿盞燈下來,因此兩邊都上的極快。
崔崇安最終停在了六層,他有些遺憾,但也知上面的問題,憑他如今的水準無法解決。董成濟比他好上一些,停在了七層,可他過六層已是勉勉強強,一上七層便受了傷。雖是輕傷,但終究是見了血。
董明月挨在他身邊看他傷口,很是心疼,董成濟卻將燈遞給她,笑的見牙不見眼。
薛明澤動作極快,幾步便走到了右側樓道口,崔嘉寶沒辦法,只好小跑過去。守門人瞧着他們像是對兄妹,善意地笑了笑。
首先是機關,機關設的有些遲鈍,但凡有一定拳腳功底的,要躲過都不難,薛明澤的動作不帶花哨,如行雲水,輕輕鬆鬆便破了第一關。有那眼利的,只看這最簡單一關,便為薛明澤叫好。
爾後又有奇門遁甲。
還不等崔嘉寶為薛明澤擔心,便見他似乎是極為稔,先前將董成濟困了好久的陣法在他面前如若無物,反倒不如那些反應快些的機關要讓他費神。
他一路輕鬆過了將董成濟打傷的那一關,拳腳利落,身姿矯健,絕不拖泥帶水,讓人看了極為心馳神往。董成濟雖是個練家子,也不得不跟着嘆,薛明澤雖知年長他一歲,但身上功夫卻遠勝於他。
因着走文道的人多,走武道的人少,有真才實學的武道人更少,先前從未有人上了第八關,眾人都不知道第八關考的是什麼。
直到薛明澤拿起了弓,才有人注意到中間竟懸着一枚特製的銅錢。那銅錢太小,也不知是誰眼尖看到了,其他人才在一堆花燈的映襯下找到。
“莫不是要將箭進那孔中?”
“這…應當不會吧?低下全是人,若是那箭不中,傷着人了怎麼辦?”
“你看那弓少説也是一石的吧?這少年看着清瘦,能不能拉開還是一回事。”
“我看他先前表現不俗,應當是武藝過人,拉弓應當不成問題。”底下人再是議論紛紛,薛明澤也聽不到,便是聽到了,他也不會在乎。他拿起弓,弓是一石,雖用着不大舒服,但還是可用。帶到他年滿弱冠,一石弓便可完全掌握。
這箭矢倒特殊,是無頭箭,只在尾部加了箭翎,一是增加難度,二是怕人失了準頭傷人。
薛明澤將箭矢搭在弦上,瞄準了銅錢中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