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愛情算個P+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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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然心口疼。原來聽張嫺説這些話，比她自己説，還要疼。她手有些顫，卻穩了穩心神，對張嫺笑，“所以，現在我們兩清了，是不是？”

“是。”張嫺説的異常堅定，“我們兩清了。”她好像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猶如九死一生的人重又獲得了生機。然而這話出來後，她的心到底落在了何方，恐怕連張嫺自己都不知道了。空無所依。

夏月然有些發怔，卻笑了笑，“現在呢？”

“你願意的話，我們還是朋友。”張嫺眼神有些茫，“好朋友。”誰説分手不能做朋友的？快刀斬亂麻，是因為有人斬得斷。可也有人把一個人鐫刻在生命裏，呼裏，寧願以朋友的方式自欺欺人，也不願意永不相見。

都是成年人了，要拿得起，放得下，不是嗎？要放得下，就要敢坦蕩蕩地去面對。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來好好説説話吧。”夏月然又給她遞了杯水，“把該説沒説的，都説説。”

“嗯？”張嫺抬眸看了眼夏月然，“説什麼？”夏月然笑笑，她伸手斂了斂張嫺額前的髮絲，“嫺兒，這麼多年，你累了吧。”

“…”張嫺眨眨眼，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説。

“其實我也累了。”夏月然放鬆地笑，她滿心慨，“這麼多年，我早就分不清自己對你是愛情還是執念了。我時刻牽掛着你，夜裏輾轉反側的時候，也滿腦子都是你。”説着，她看了眼愣愣的張嫺，“別緊張，我不是要説情話。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些年我惦記着你，絕大多數時候是想知道你當初到底為什麼不發一言就消失了。張嫺，你子隨和，還容易心軟，我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事情可以讓你那麼絕情。因為我們之間無疾而終，所以你永遠留在了我的心裏。也因此，”夏月然略一停頓，看着張嫺説，“我選擇在我開始下一段人生之前，來找你。沒錯，我是專門來找你的。這座城市並沒有什麼打動我的，我來，只是想圓了一個心願。這麼多年，我過得不算太好，但也不差。沒有愛情，沒有你，生活也依舊多姿多彩。想來，你也一樣吧。”

“…”自己好像成了她的負累。張嫺眼眶發熱，卻笑着應了她，“對。沒有你，我也一樣過得很好。”

“所以，愛情算個p。”夏月然吻了張嫺額頭，“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她呢喃着，“張嫺，讓愛情見鬼去吧！我不稀罕。你不用再緊張，不用再多想，這麼多年過去了，該放下的，也該放下了。我們會成為好姐妹的，對不對？”

“對。”張嫺垂眸，她嘴角的笑意淺地讓人心酸，“月然，我希望你過得好。”

“我也希望。”夏月然站了起來，“你好起來吧。我們去找各自的未來，你看，我自由了，你也真的自由了。我們，再沒有什麼讓你有負擔的關係了。你會輕鬆嗎？”

“會。”張嫺像是被肢解了大腦，她好像真的輕鬆地不得了。可是，又好像失了靈魂。這是懸在半空中的虛妄解，以心死換苟且偷生。她註定了是個悲劇。

“那你好好休息，”夏月然緊了緊自己的睡袍，“我要走了。”

“好。”夏月然跟張嫺道別，她腳步很急，不知道是要去哪裏。

可張嫺卻覺得知道她這麼急是為了什麼。她還沒有失憶，她記得昨晚夏月然就是穿着這身衣服送秦文去醫院的。

“我愛你。”夏月然的腳步聲漸漸遠了，張嫺角勾出無力的笑，她輕聲説，“我愛你。這也是我欠你的。”她似乎從來沒有在正常情況下跟夏月然説過這句話。

對男人接受無能，又不能和女人在一起，於是她的餘生註定要打上孤獨終老的標籤。

人都離開了，病房裏只剩下張嫺自己。她起身，換好衣服。辦了出院手續，回了住處。

李元元回到醫院的時候，病房裏已經空了。她嚇了一跳，唯恐張嫺再有什麼閃失，連忙打電話。張嫺接的快，告訴李元元自己已經回了住處了。

李元元急忙趕過去。

張嫺卻已經在客廳裏等着她了。

李元元推開門，見到正襟危坐的張嫺，頓時心生疑慮。她忽然覺得，張嫺可能要跟自己説什麼。

她猜對了。

“元元姐，坐。”張嫺對她笑笑，“喝口水。”李元元遲疑地接過水杯，“你…”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時，你滿臉幸福的樣子。”張嫺輕輕吐出一口氣，接過李元元的話，“那時候，我跟你並不悉。可是，我看見你和張廉打鬧，你們親密又恩愛，我很開心。”李元元沉默着不説話。

“我哥這人，什麼都好。就有一點不好，嘴賤。”張嫺帶着笑意回憶，“還一直因為我爸媽的原因，對人不信任。我一度擔心他會變成人渣，不過還好他沒讓我的擔心成為事實。他是個好男人。”

“張嫺，”李元元打斷她的話，“你別再給自己那麼大壓力了，你哥的事情，不怪你。”

“元元姐，聽我説完，你再來判斷，到底是不是怪我。”張嫺側過臉去，她聲音雖輕，卻字字句句都讓李元元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