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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無辜蒙冤受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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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左鄰右舍、街坊好友,從何濤的突然死亡到青青的無端被,早就看出這是杜大老爺一手炮製的詭計。他們大多都是杜家的長工、佃户,攝於杜老爺的威,敢怒不敢言,只能背後替青青抱屈而已。

杜老爺是蕪湖地方數一數二的地主兼富商,年已四十多歲,是一個典型的紈絝子弟,雖沒有什麼大的本事,卻依仗祖上遺留下來的萬貫家財,橫行鄉里,為。

對於青青的美貌早就垂涎三尺,本想通過媒妁之言,明媒正娶過來當姨太太,不料青青卻嫁給了長工何濤,實在是掃了自己的面子,心中十分惱火,遂與心腹管家吳遲商議,吳遲一聽嘿嘿笑道:“一切與我了,老爺就看好吧!不消一月保管你美人到手。”吳管家回到下處,思考了一番,一個惡毒的陰謀計策劃成。首先,借籌備夫人壽誕及過年為由,將何濤調入內府工作,乘機在其飯菜中下了慢毒藥,待毒即將發作之時放假回家,為避嫌疑讓其死在自己家中。

再以債為名將青青騙到杜府。向老爺差。

青青進了杜府,就失去了自由,被送入一間陋室關了起來。到了傍晚時分,管家吳遲來了,進門就衝着青青發出一陣詐詭秘的微笑:“嘿,嘿。——恭喜你啦!青青姑娘。”連稱呼也變了:“我們老爺説:讓你這樣一個年青漂亮的、細皮的小姑娘去做傭人,幹活,實在太可憐了。老爺看上了你,願收你做個偏房。哈哈!不知你家前輩積了什麼陰德,讓你得此洪福。”吳管家原以為窮家姑娘遇見如此好事定會欣然應允的,不料青青竟低頭不語,似猶疑不定狀,遂又説道:“從此以後你就是吃香喝辣、穿金戴銀、雞鴨魚、綾羅綢緞、僕傭成羣的闊太太了,你就是我的主人,我還得聽你的調遣呢!”任憑管家説得天花亂墜,青青仍是一聲不吭。吳遲只得退一步説:“你好好着摸着摸,我明天來聽回話。”青青捲縮在光板木牀上過了一夜,這一夜她思緒萬千。

青青是一個貧苦的下層賣藝的出身,不懂得什麼是三從四德,但也聽説過許多烈女節婦的故事,明白貞節對女人名聲的重要,也知道好女不嫁二夫的俗成。

何況,濤哥死了還不到一個月,就又嫁給別人,怎麼對得起濤哥呢!所以第二天吳管家來時就把這個意思告訴了他,並天真地表示自己年輕力壯、能吃苦耐勞,還是做一名僕人的好。

不料吳管家突然變了臉,厲聲説道:“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告訴你,進了這門就由不得你了,不願也得嫁!要是惹惱了老爺,有你好看的!”説着向門外叫了一聲:“來呀!把她給我吊起來,打!她要不答應,打死白打!”跟着進來了幾個五大三的打手,捉住她的手臂,反扭到背後,用麻繩捆住了雙腕,將繩頭甩過房梁拉緊,青青的雙臂向後高高抬起,自然地彎下了低下了頭,身體逐漸向上升起,直到腳尖勉強能觸到地面。兩個肩關節被反向較上了勁,一陣撕裂肢體的疼痛使她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大聲慘叫着:“哎喲!哎喲!

痛死我了!”接着,打手們拿出了皮鞭,抖了抖,掄起來照青青背脊上甩出一鞭,頓時衣服綻開了一條裂口,雪白的肌膚上出了一道紅印,如此打了七、八鞭,青青不斷地哀告道:“哎喲!受不了啦。——饒了我吧。——我不行了!”最後實在忍受不了啦,只得説道:“我答應了,我同意了。”吳管家喝止了打手,走向前來,用手抓住青青的頭髮,抬起她的頭,望着那張滿面淚痕痙攣着的俏臉,狠狠地威脅道:“你這不是自找苦吃嗎?你記住了,今後要好好地聽話,否則是沒有好下場的!這次是最輕的,急了把你送官,砍了你的腦袋!”説着攤開手掌在她細的脖子上輕輕劈了一掌。

然後又轉身向打手們説道:“放下來,給她療傷,不能讓老爺看到傷痕。”説完就走了,向老爺報功去了。

三天之後,杜老爺家張燈結綵、鼓樂喧天、賓朋滿座、大排筵席,娶了第六房姨太太柳青青。

杜府內部的情況,青青過去也聽濤哥談起一些,今身臨其境,耳聞目睹,更有了深刻了解。杜老爺是一家之主,雖有六房嬌美妾,仗着家財萬貫仍天天在外結狐朋狗友、花天酒地、賭博嫖

家中大小事情就由夫人作主,夫人名叫黃美玉,三十五、六歲年紀,是安慶一家大地主的女兒,年青時也是一個花容月貌的美女。

如今徐娘半老,由於生活富裕、養尊處優,仍是丰韻猶存。美中不足的是,隨着年齡的增長,身體有些發福,小腹隆起,身上多了幾斤贅

此女最大的問題是生,從小到大不知鬧出過多少風韻事。老爺在外採花釀,夫人在家招蜂引蝶,各人心照不宣罷了。

但是,對於老爺娶姨太太卻是極力反對的。

因為她有一個十來歲的兒子,雖然不知道他的親爹是誰,孩子卻是姓杜。也就是説一旦杜老爺壽終正寢,這萬貫家財就歸了她黃美玉的兒子了。

多一個姨太太,就可能多生一個兒子,多分一份財產。原先的四位姨太太,嫁過來已有三、五年了,都沒有生育,青青就成了惟一的隱患。必除之而後快。

像杜老爺夫婦這等無才無德的狗男女,如何有能力經營好這份偌大的家產?

全靠管家吳遲的運籌。

這吳遲老兒已有五十多歲了,早年是個落第的舉子,處事遠謀深慮、老巨滑、詭計多端、手段毒辣,表面上對老爺夫人惟命是從,心裏想的是什麼誰也揣摩不出。實際上他誰也不放在眼裏,掌握着杜府的生殺大權,玩老爺夫人於股掌之上。

對於幾個姨太太就更不在話下,把她們視為一羣貓狗、主人的寵物供人玩樂而已。

至於那四個姨太太,桃、夏荷、秋菊、冬梅,一個個環肥、燕瘦、狐媚、蛇妖,均有幾分不同的顏,都是杜老爺逛窯子時相中的姐兒,在杜府中地位低下,只不過是老爺發的工具,為了生存她們只有百般奉。

青青的到來使老爺喜新厭舊、移情別戀。所以對青青也是恨之入骨。

再説那些窮苦出身的丫鬟、僕婦、長工、佃户,本來很同情青青的遭遇,但當看到她孀居不足一月就投入財主的懷抱,認定她是一個朝三暮四、始亂終棄、蕩的騷狐狸。

於是都對青青橫眉冷對、嗤之以鼻。

在這種家庭背景下生活的青青,成為了大多數人的眼中釘、中刺,其處境真是既悲哀、又可憐、且孤獨、而無助。

夜夜除了承受獸的蹂躪之外,就只剩下了紅顏愁苦、芳心寂寞、仰天嘆息、以淚洗面了。她時時刻刻都在幻想着、盼望着能有一個像濤哥那樣的好人把她拯救出這無底的深淵。

又一個除夕的夜晚,杜府上下辭舊新、一片歡騰,吹拉彈唱、煙花炮竹,一直鬧到次凌晨才酒足飯飽、曲終人散。

青青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起今天正是濤哥去世一週年,如今已是斗轉星移、人去物非了,真是世事難料啊!不覺悽然淚下。

忽然杜老爺跌跌撞撞地推門而入,青青趕緊擦去淚水換個笑臉,扶住老爺道:“大年三十晚上,老爺應該到夫人那裏去,不該來我這兒。”

“老子想上哪兒就上哪兒,誰也管不着。”老爺説着,強烈的酒氣衝來,青青一陣噁心:“今天沒喝多少,怎麼暈暈惚惚的,快上牀,陪老子睡覺。”青青扶老爺上了牀,替他寬衣解帶、去鞋襪,放平了身體,再看老爺已經昏昏睡去。

青青慶幸自己今晚又免去了一次狂風暴雨的摧殘,於是縮卷着身子在牀沿和衣躺下。

天明起來,見老爺仍睡夢沉沉,也不敢叫他。直到上三竿,吳管家找老爺辦事:“老爺在這兒嗎?”

“還在裏屋睡着呢。”青青回答。

吳遲進入裏屋,只聽他高喊了幾聲:“老爺!老爺!”又匆忙地跑出來,向外叫道:“來人呀!把這小娘們捆起來!”説完就向外奔去。

門外走進幾個奴僕,立刻就把青青五花大綁緊緊地捆綁起來。

青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嚇得渾身顫慄,眼淚也控制不住了出來。

不一會兒,夫人黃美玉及四個姨太太桃、夏荷、秋菊、冬梅都急急忙忙趕來了,進裏屋看了看又都出來,一把抓住青青的頭髮,劈頭蓋臉地打下來,邊打邊罵道:“你這小‮子婊‬,膽敢謀殺老爺!打死你這個騷狐狸。”青青聽了大吃一驚,心想:怎麼可能呢?昨天晚上還好端端的,怎麼今早就死了呢?

五個女人圍着她又打又罵,也容不得她開口辯駁。雙手又綁在身後,也無法遮攔,不消一刻就青絲散亂、衣裳破損,鼻孔和嘴角都出了鮮血。

還是吳管家有見識,叫丫鬟將幾位夫人太太拉開,並勸道:“夫人、太太們請息怒,別把小賤人打壞了,傷了她,我們就説不清了。趕緊把她送官府,像她這種謀殺親夫的婦,得判她個騎木驢遊街、凌遲處死呢!大家的氣也都出了。”説完,叫丫鬟拿了塊濕巾,把青青臉上的血跡擦乾淨,衣裳擺整齊。

讓奴僕們押着青青,一行人直奔縣衙而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杜老爺怎麼就突然死了呢?原來夫人黃美玉看到老爺寵愛青青,害怕子一長,生出個兒子,分了家財。所以時刻都想除掉青青,但不知如何下手才好。

於是求教於吳管家,不料吳遲陰險地説出了一番令人不可思議的話:“小小弱女,何足道哉。除掉一個還可再娶一個,後患無窮!”説着拿出一包毒藥,就是毒殺何濤的那種慢毒藥,放在桌上:“斬草除,沒了老的,哪來小的!何去何從,走哪一步棋,夫人自己斟酌吧。”説完甩手離去。

夫人一琢磨,陡然開了竅,殺了老的,萬貫家財不就立刻到了我的手裏,於是就向老頭子下了毒手。

不曾想到杜老爺恰恰死在青青屋裏,倒是天遂人願,來個移花接木,嫁禍他人。把青青當做兇手出去,豈不是一石二鳥、一箭雙鵰。

到達縣衙後,擊鼓鳴冤,縣太爺升堂,問了問案情的經過。就命將青青暫押在班房,帶着衙役、捕快和原告人等來到杜府,勘察現場,仵作驗屍,一切就緒,再回到縣衙,升堂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