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首日刑場施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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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們將木驢推到祭壇前面，青青知道現在要開始對自己行刑了。雖然她曾多次被押赴刑場，也算是老江湖了，但真正輪到自己的時候，心情還是十分地緊張。

特別是看到剛才桃經歷的苦難和慘狀，心想據自己的“罪行”肯定死得比她更難看。不由得一陣哆嗦，儘管一再告戒自己“要忍耐、要堅持”還是控制不了內心的恐懼。身處江南五月熙暖的陽光下，也似臘月寒冬的冰天雪地，渾身不住地顫抖。

列位不要笑話她，青青雖然有一點武術的功底，但終究還是一個柔情軟弱的小女人，經受了無數次的嚴刑拷打、凌辱摧殘、刑場陪綁，能堅持到現在，沒有癱軟得像一灘泥樣爬不起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其“英雄氣概”足以褒揚。

眼看要對青青行刑了，觀眾羣中也爆發了一陣騷動，因為今天大家就是衝着她來的。其實他們和青青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恨，也沒有任何利害衝突，只不過因為青青是個漂亮的女人，又是一個惡毒的婦。

為了滿足對屠殺美女的好奇、發對破壞倫理道德者的憤恨、尋求某種極度的刺以及陶醉於一些莫名其妙的衝動，他們聚集在這裏，有的憤怒地震臂高呼:“殺死她、宰了她、剮了她！”有的鄙視地嘲諷咒罵:“賊婆娘、毒婦、狐狸！”不過現在無論怎樣過的言行，對青青來説都已無動於衷了。

因為她正全神貫注地把目光盯死了緩緩走上前來的劊子手名刀手中握住的那把閃閃發光的尖刀。

名刀走上囚車，不慌不忙地用手指玩着她的兩隻被鐵絲鈎住的房。

青青猜想:“他要割我的子了！”於是提神氣準備接受部傳來的痛苦。不料突然發覺口中一麻，劇痛油然而生，忘情地大叫一聲，一口血霧噴出。原來劊子手已把她伸在嘴外的舌頭割去了半截。

當她意識到這點，還來不及把注意力轉移到口腔上來的時候，一波一波的劇烈疼痛接踵而至，劊子手把她的兩隻帶着紫紅暈的頭又割下來了。

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名刀，使起刀來又快又準又狠，連犯人尚未察覺就割了三刀，且刀刀都割在關鍵部位的中心點上，技巧之高，無與倫比。

強烈的痛苦迫使她不得不放聲慘叫，終於難以忍受而昏死過去。

名刀就是名刀，手法也不一般，普通的劊子手當犯人受刑不過休克時，不是澆涼水就是灌湯藥，才能使其甦醒，而這位名刀只用手指在犯人身上的某個位戳了兩戳，青青就清醒了過來。失去了頭，前的羈拌消失了，沒有了舌尖，嘴就能合攏了，身體似乎輕鬆自由了一些。

但創傷帶來的陣陣疼痛卻仍在繼續折磨着她，隨着急促的息，發出“哎喲——哎喲”的呻。

不久，青青到有人在擺她的手指和腳丫。突然四肢同時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淒涼悲慘的哀號，聲音嘎然而止，她又失去了知覺。

大家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因為這幾塊太小了，大家都沒有看清楚到底割在哪裏？但從青青悲慘的嚎叫聲及肢體搐和掙扎的狀態看來，又是幾處要緊的地方。

原來劊子手用夾剪把青青三寸金蓮上的兩個大拇指和兩手中指的第一關節掐了下來。

十指連心呀！痛得青青那美麗的面孔一時變得五官扭曲、呲牙裂嘴、香汗淋漓、淚水縱橫，連水也控制不住噴了出來。

這位施刑的劊子手也模仿着名刀的做法，用手指想把犯人點醒，可惜沒有成功。

於是名刀親自向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打開蓋子，裏面也不知裝的什麼藥，在青青鼻子底下晃了兩晃，真是神了！她又醒過來了。還得繼續受着痛和苦。

待了片刻，名刀又上來了。用左手的四個指頭從在陰道里的竹周圍抻開了兩片大陰，右手的刀尖輕輕地劃了兩下又一剜，青青兩片薄薄的小陰及一顆黃豆般大的陰蒂就落到了他的手中。

青青的喊叫聲猶如野獸般嘶啞、蒼涼和淒厲，整個身體都在烈地顫動，塊塊肌都在不停地哆嗦。

前後一共割了十刀，每一刀都很細，都只有一丁點兒大的一塊肌，最大的一塊是那半截香舌，也不過一寸見方。

可是刀刀割的都是的去處。眾所周知，房和陰部是女人神經最集中的地方，十指更是連心，青青的痛苦就可想而知了。

可是這種剮法，很多觀刑的羣眾卻不滿意，它遠不如殺桃時那樣大刀闊斧、大塊割、髒腸滿地、血如注來得動人心。所以除了對名刀殺人時的瀟灑風度和高超的剮割技巧給予讚賞外，整個刑場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震動。

可是對於“包廂”裏的魏總督及其僚屬確是一場極富刺的享受。一則他們距離近，對整個行刑過程比之圍觀的羣眾要看得真切；再則他們喜歡的就是美貌女人在酷刑下苦苦掙扎的悽美表情。

今天從青青身上割去的皮都是隱藏在身體內部的或不影響整體結構完整的器官，又都是女人身上最為的部位。

這樣不僅保持了她體形的婀娜魅力不被破壞，又付與了她極大的痛苦。從青青慘烈的叫喊和瘋狂的掙扎中，他們得到了聽覺與視覺上的最大滿足。

此時夕陽已然西下，黃昏即將來臨。

青青暗自慶幸黑夜將至，時間所剩無幾，看來很快自己就要被割、挖陰、開膛、掏心置之於死地了，再堅持忍耐片刻終生的苦難就可以徹底解了。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十刀割完之後，怕她血過多提早死亡，竟給創口擦了止血藥，今天的行刑就此結束了。官員士卒收拾行頭，推着木驢囚車，押着死囚，離開了刑場。

這時祭壇上點燃了香燭，將桃的人頭、房、陰户等皮以及從青青身上割下來的零碎都用盤子盛了，放在祭壇上祭祀。周圍的親友假模假似地號啕一番，也都散了。

那些祭品都集中到朱鸛知縣處，桃的首級拿去掛在城門口示眾，其餘的用錦盒裝了，分別送到預定了的官員大臣手中。

這一夜大家都心滿意足地睡了一個安穩覺，養蓄鋭，等待着明天的好戲再度上演。

這一夜卻是苦了柳青青，由於一天的遊街行刑、飢渴勞累、傷口疼痛、力憔悴，在回程中一路昏昏沉沉、糊糊，也不知到了什麼地方。等到青青再度醒來的時候，已是‮夜午‬時分。

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四周一片寂靜，長江的水被白的陽光照蒸發後凝結成淡淡的雲霧籠罩着天空，使得滿天的繁星都變得黯然失。

一陣微風徐徐吹來，她的頭腦清醒了許多。睜眼看看，原來又回到了縣衙前的刑台上，自己仍然四肢大張着捆綁在木驢上，由於頭及舌尖都割掉了，沒有了前的約束，身前的那細竹竿也就失去了作用而拔去了。

整個身體就可以依仗着後面竹竿的彈隨心所地自由飄蕩，好象童年時玩耍的鞦韆一般。

只是陰道里的竹摩擦着創口，使她不敢作大幅度的擺動。傷口雖然仍在隱隱作痛卻也並不十分烈。幾個時辰的昏就和睡眠一樣，體力與神都恢復了許多。

總之經歷了殘酷血腥的磨難後能有如今的這般寧靜和安逸，真是到無比地輕鬆和舒坦。

更鑼三響，一道星劃過天空，又勾起了青青的思緒萬千。想起白天遊街時自己作出的種種蕩醜態，真是既羞恥、又慚愧；回憶昨刑場上體所承受的般般痛楚，到既屈辱、又憤恨；預見明天即將來臨的非刑凌辱，更是既恐懼、又無奈。

老天爺啊！為什麼把無窮無盡的苦難都加在我這孤苦伶仃的小女子身上！

為什麼你不睜開眼看看，善惡不分、是非不明！為什麼專門欺負我這無依無靠、貧苦無助、善良無辜的小婦人啊！此時的青青已是悲痛絕、憤恨難當了，不住下了兩行清淚，為了發心中的怨恨她仰天長嘯了幾聲，算是出了一口怨氣。

心情似乎舒暢了一些，思維也清晰了許多。想到:反正也活不了幾個時辰了，為什麼還想這些倒黴事，自找許多煩惱。不如想點有興趣的高興事，樂一樂吧！

平她最喜歡的莫過於看野台班子演戲了，自己雖然在班子裏演的是武生，但文戲也看過不少，也能學唱幾句。

此時忽地想起了《竇娥冤》，竇娥的冤屈不正是和自己的遭遇一樣嗎？她的思緒完全進入了戲劇之中，把自己當成了真的竇娥，於是將竇娥在刑場上的唱段改成了自己當前的處境，唱出聲來:“老天爺降災禍時乖命蹇，又誰知沒來由遭此刑憲。

看起來人世間不辨愚賢，到如今蒙冤屈遺恨綿綿。

為什麼良善人要遭天譴，又為何作惡的反增永年。

法場上一個個怒容滿面，都道我青青女大惡大。

霎時間大炮響屍首不全，可憐我無辜地斷送紅顏。”雖然舌頭短了一截，唱得不很清楚，但唱的確是竇娥的曲調和自己的心聲。

唱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覺糊糊地睡着了四周一陣喧譁，把青青從睡夢中驚醒。啓目一觀，周圍已聚集了許多早到的觀刑者，正在指手畫腳、鬧鬧嚷嚷。

一個多事的人正在向大夥介紹:“這個小女子，可能是昨受刑過重，得了瘋魔之症。夜裏又哭又叫、又唱又鬧，可怖之極！”

“怎麼！她瘋了嗎？哎，怪可憐的。如此美貌佳人，竟給瘋了！”

“該！瘋了活該！作惡多端之人，死有餘辜。”

“喂！柳青青，再給我們唱一個，大家呱唧呱唧，鼓掌啊！唱呀，唱呀！”一時間可憐她的、咒罵她的、嘲笑她的、消遣她的嘈雜一片。

這些言語，聽在耳裏，青青心裏暗自苦笑:“他們竟説我瘋了？對，瘋了好，在今天的行刑中我若是再做出什麼難堪的、不得體的動作，也就不怕別人恥笑、也用不着自責了。因為我是一個瘋子嘛！”想到這裏不覺像真的瘋了一般“哈，哈”大笑了幾聲。

接着又用她那含混不清的嗓音唱了起來:“柳青青好似喪家犬，滿腹的冤恨向誰言。

我好比哀哀長空雁，我好比龍困沙灘淺，我好比魚兒鈎線，我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