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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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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漢平將他拖出口,放在牆角,迅疾如風的縱入地

地道入口的壁上,着兩支光焰熊熊的火炬,在火炬的光亮下,可以清楚地看見地道的盡頭。

使他驚愕的,是地道之中已一覽無遺,卻沒有門户,他不暗暗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身形如電的縱到地道盡處,仔細察看,兀自不見有絲毫門户的痕跡,他不暗暗納悶起來:“難道這破爛窯,也裝設有機關消息不成?”這個念頭尚未轉完,驀地背後一聲異聲傳入耳中,他霍地轉回頭來,見地道入口的梯階上,站立着三個人,正向他猙獰的望着。

右邊之人虯髯海口,形相猙惡,手中提着紫金龍尾鞭,卻是祁連山君萬寧,左邊一人面白無須,四十多歲,儀表很是堂正,手提狹長兩刃柳葉緬刀。牟漢平暗自道:“想來這就是柳州言家刀的傳人穿心刀言仲英了。”當中這人,鷹鼻鳶目,滿腮黃鬚,肩背微駝,嘴角噙着一絲潔驚暴淚的冷笑,正是惡名滿江湖的西域駝龍戚碧戈。

牟漢平打量一遍之後,心中不覺暗自咕噥起來,暗道:“看情形,今天不來一場死拼,是無法如願的了。”想着他揚聲一陣朗笑,道:“西域駝龍、祁連山君,還有名滿武林的言家刀,三個雄霸一方的武林巨擘,都到齊了,這樣不顯得太抬舉牟某了嗎?”戚碧戈嘿嘿一聲阢笑,嗄聲道:“這真應了一句俗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尋來,小子,這你可怪不得人。”依牟漢平之意,是想先拿話將他們套住,使他們顧忌自己身分地位,不至聯手羣攻,然後他好各個擊破,速戰速決。他方才會説雙方實力作一衡量,穿心刀言仲英,未曾過手,只憑耳聞,無法判斷其真實功夫的高下,祁連山君萬寧嚴防其毒物侵擾,倒也並不可懼。唯西域駝龍戚碧戈,曾數次手,深知此人招式陰損,武功絕高,若單打獨鬥,將他擊敗並非難事,但如三人聯手來攻,再加以萬寧施放毒蟲騷擾,實在大有可虞,所以,牟漢平在衡量當前情勢之下,拿言詞他們單打獨鬥。

但戚碧戈老巨滑,並不受,他那句的意思,已很為明顯,今之局,看來是定要不顧一切,非將牟漢平置之死地不可。

牟漢平索把心一橫,長笑道:“牟某雖然年輕識淺,居為後輩,但闖蕩江湖,大江南北,黃河兩岸,關內關外,向來都是來去自由,還沒被誰攔住過,今我自願來,去我自願去,戚老師手底功夫,牟某早已見識過,我看…”戚碧戈怒道:“怎麼?”牟漢平淡然一哂,道:“也不過爾爾而已。”戚碧戈非但不怒,反而一陣嘿嘿陰笑,道:“小子,你枉費心機…”牟漢平道:“笑話,三位縱然齊上,牟某就憑雙拳兩腿,一柄斷劍,仍然能夠為所為,不過…”戚碧戈陰笑一聲,道:“梅姑娘嗎?她就在這裏,稍等讓她替你收屍就是。”牟漢平聞言“哼”了聲,但隨即猛然想起一件事,忖道:“這老怪物一向窮兇惡極,好鬥嗜殺,如今處此情形之下,怎的遲遲還不動手,他等什麼?”想到這裏,心中一動,繼續想道:“若非他自覺尚無絕對把握,等候援兵?或者別有什麼別的陰謀?若是這兩種情形,對我都很不利,我得設法速戰速決…”想着冷冷一笑,道:“那麼,戚老師還不動手,尚等什麼?牟某可沒這種耐心對耗呢!”戚碧戈陰笑出聲道:“你別急,總要你稱心如意…”剛剛説到這裏,驀聽牟漢平大喝一聲,電疾縱起,戚碧戈哈哈一陣狂笑“吧”地一聲輕響,一條金小蛇,被牟漢平一掌拍飛撞落在牆上,摔下地來,了兩,痙着死去。萬寧連聲暴喝,揚鞭“呼”的一聲,向牟漢平摟頭蓋臉掃來。

牟漢平俊面殺機滿布,晃身躲開萬寧鞭勢,恨聲罵道:“萬寧,牟某今若讓你逃過掌底,從此摯不為人。”萬寧咭聲喝道:“你再想為人等下輩子吧,接招!”一鞭“撥雲見”挾着呼呼勁風,狠辣至極的又向着牟漢平連肩帶背的掃到,牟漢平鐵掌猛伸,順勢疾拿鞭梢,萬寧鞭斜閃,右掌橫掛,猛拍牟漢平肋,牟漢平弓旋腿,躲過掌勢,驀覺背後金刃破風,撤身甩手,一招綿掌“推手”借力斜縱三尺之外。

耳邊聽得戚碧戈嘎喝道:“言兄下手,不必留情。”牟漢平咬了咬牙,忽然萬丈豪氣,在盪了起來,他一拳擊退萬寧,由側旁擊蕩起那偷襲的一鞭後,引吭長嘯一聲,真氣順引,左拳回勾,右拳外張,猛地向疾縱而來的戚碧戈撲去。

這一招“月換星移”端的神妙威猛,拳出勁風盪,隱隱如雷,戚碧戈不敢摟其鋒鋭,縱身斜閃,雙掌側,借力躍退數尺“轟”地一聲,地道的牆壁被擊裂了尋丈方圓的裂口,泥土磚塊如雨點似的四濺了開來。

牟漢平身形不停,跟蹤再時,他心中打定了主意,一力搶攻,必得先擊倒了一個,對眼下之局,始有取勝的希望。

但“凌雲崖”三人,皆是一方巨擘,武功豈是泛泛之輩,饒是牟漢平拳打腿踢,用盡了全力,兀自應付維艱,始終保持了個橫招直架之勢。

他心中不住盤算,眼下既然無法速戰速決,如此下去,終非了局,而且越拖得久,於自己越是不利。眼前三人已經應付困難,若等他們援兵到來,豈非死路一條?

想到這裏,他忽然記起薛伏蓮來,他想,如果有她在此,憑她的心機和手段,這眼前的局面,當是另一番情勢了。

他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她,難道…

正當他全力戰時,無意的向旁一瞥,看見戚碧戈正運掌如飛的猛攻自己,掩護着萬寧向自己暗暗地掩了近來,萬寧臉上,浮現了一種説不出的奇異表情。他心中一凜,驀然一個意念閃電似的竄進腦中。

他將計就計,假裝沒有察覺,絲毫不,待得萬寧挨近身邊三尺之內,陡地一陣清喝,兩腿如風絞,疾踢而出。

萬寧大駭,眼見腿勢如電,轉瞬即至眼前,他百忙中將袖中之物猛力甩出,牟漢平冷笑一聲,揚掌疾拍,一支碧綠如翠的人面蜘蛛,被他拍落塵埃。

牟漢平腿勢未停,仍徑直踢落,萬寧見暗算不成,更是心膽皆裂,急切間,死命側閃,牟漢平哪裏還肯讓他逃出命去,一招“晴天霹靂”正踢中萬寧頭側,萬寧慘哼半聲,龐大的軀體,連翻帶滾的飛也數丈,倒地死去。

牟漢平除去萬寧之後,心神大振,長笑一聲,拳腿互旋,宛如風雷迸,狂風驟雨般的向戚碧戈等二人攻到。

戚碧戈眼見牟漢平威猛凌厲之勢,心中暗暗咕噥起來,現在情勢駭然逆轉,饒他老謀深算,眼見現在之情勢,也不心中慌亂起來,他趁機向言仲英使了個眼,奮力連攻數掌,略挫牟漢平的拳腿鋭勢,言仲英乘機縱開兩步,中一探,將柳葉穿心飛刀取了出來。

言家飛刀絕技,素稱武林一絕,他雙手齊出,擲出十柄五寸飛刀,只見滿空銀光電閃,挾着“絲絲”破空之聲,直向牟漢平連肩帶背飛來。

牟漢平聽得破空之聲怪異,因不識這種暗器特,不敢任意躲閃,待得刀鋒堪堪來近,他“嗆”地出斷劍,橫掄直劈,徑自向飛刀去。

刀劍相觸“叮噹”一陣輕響,三人皆大驚,緬鐵練的飛刀,竟被斷劍攔削斷。

牟漢平也想不到斷劍竟有如此鋒利,他望着被削斷的飛刀呆了一呆,驚覺腦後風聲勁鋭,急切裏身一縱,一個烏黑的球狀之物,擦耳而過,勁疾絕倫的,直向愕在一旁發呆的言仲英飛去。

戚碧戈大喝道:“言兄留神!”待言仲英驀然驚覺時,再想閃躲已是過遲,那烏黑球狀之物,觸體一聲輕爆,言仲英一聲驚叫尚未開口,滿身爐火,已見見燃起…

他雙手狂亂的,在身上一陣猛撲,火焰瞬息已燃遍滿身,他痛極一聲慘烈的哀號,和身撲在地上翻滾起來。

牟漢平暗叫一聲“慚愧”言仲英翻滾哀號的聲音愈來愈弱,終自渾身焦爛而後死去。

牟漢平驀地想起了身後的戚碧戈,電疾轉身一看,地道內一望空空,戚碧戈已不知何時失去蹤影。

他心中驀地一震,冷汗直由額上滲將出來,戚碧戈的突然失蹤,如是竄出窯,逃遁而去,自然沒有話説,但若是他挾恨而去尋韓梅蕊,那將該怎麼辦呢?

牟漢平想到這裏,機伶伶的打個寒顫,躍身縱起,如飛的向地道盡頭奔去。

來回奔了數次,他仍然尋不出門户,額角的冷汗,如黃豆般的潸潸着,心急如焚,突然他想起…

他想起戚碧戈是在他稍不注意時失蹤的,那麼這地道中如有門户,一定在他方才眼不及之處,那必然是戚碧戈站立之地的附近了。

他開始在那個狹小的範圍內尋找,果然,讓他發現了線索。

只見方才戚碧戈站立之處的地上,有一塊方圓三尺的泥土,顯得特別鬆動,他走上去用力踏了踏,微微有些動搖,心中肯定的道:“就是這裏了。”但如何打開呢?

這是一個難題,他臉上的汗珠,如雨點般的着,他在靠近的牆上細細尋找,將每一塊方磚都仔細敲過,最後,他發現一塊方磚上,沾染着一些手指油膩的痕跡,心中不覺大喜,按着那塊方磚猛力一推,果然傳出一陣“隆隆”響聲,地上那塊鬆動的泥土,瞬息塌了下去。

牟漢平心急如火,閃電般的縱躍而下,落地之後,四面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急急掏出火折晃亮,見是一個不足八尺的斗室,室中黴澀濕,入鼻嘔,火光下,室角一個人伏在蜷卧着,他一眼即已認出,正是韓梅蕊。

他急忙走近,將她扶起,觸手處,他覺得有點不對,扳過她的面孔一望,立時呆在當地。

韓梅蕊面目一片死灰,前血跡淋漓,牟漢平急急一探鼻息,尚有微温,忙移掌到她“命門”上,以自己真力度入她的體內,半晌之後,韓梅蕊的鼻息慢慢濃重了,再過一分,她艱難而又緩緩地睜開眼睛。

牟漢平輕換了聲:“妹子!”韓梅蕊抬頭望了望他,嘴角浮起一絲寬和的微笑,牟漢平動的道:“妹子…”韓梅蕊笑容如花,聲音虛弱地道:“我説過你會來的,你果然來了。”牟漢平咽聲道:“是的,可是我來晚了。”韓梅蕊道:“不晚,我們這不是見面了麼?”牟漢平哭道:“可是…”韓梅蕊艱難的抬起手來,輕撫着他的面龐,柔聲道:“不要難過,這樣再好沒有,我到滿足極了,哥,你知道我們…唉!沒法兩作的,我們縱然能夠在一起,也絕不能白頭偕老的,你是個正派之人,你能要一個背師叛祖的人,作你的子嗎?那是辱沒了你啊…”牟漢平動聲道:“妹子,你不能這麼説…”韓梅蕊輕輕的搖搖頭,接着説道:“這是實話,這是實在的,師父雖然還念師徒之情,不肯殺我,可是,我能眼睜睜的看着你,看着你…”韓梅蕊突地一聲嗆咳,由嘴中噴出一口鮮血來,牟漢平嘶聲喊道:“妹子…”韓梅蕊望着他微微一笑,繼續道:“我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跟別人在一起嗎?我不能,與其那樣痛苦一輩子,還是現在這樣好,戚碧戈雖然殺了我,但我他,我這樣死了,你會一輩子記着我,你能嗎?”牟漢平點點頭,韓梅蕊很寬地輕舒了口氣,又道:“老天爺對我不滿,我要的都得到了,剛才戚碧戈臨走將匕首進我口的時候,我最大的願望是能再見你一面,我果然見到了,而且…”她嘴中又咳出了一口鮮血,牟漢平嘶聲喊道:“妹子…”韓梅蕊像用盡了全力似的,重新展出一絲笑容,道:“而且,而且我能夠死在你的懷裏比什麼都滿足了。”牟漢平慘痛地道:“妹子,我一定給你報仇…”韓梅蕊道:“不,我不要你這樣,你得答應我。”牟漢平道:“妹子!”韓梅蕊乞求的道:“你得答應我。”牟漢平噙着滿眶的眼淚,勉強點點頭,突然,猛覺臂彎裏韓梅蕊的身體一重,急忙低頭一看,她臉上滿含着幸福的微笑,已悄悄的死去了。

牟漢平心痛如絞,痴痴的望着她,口中喃喃的呼喚着,慢慢的站起身來…

站起身來抬頭一望,不覺一窒,地道上的口已被關閉,他恨恨的嚼了下牙,將韓梅蕊的屍體重新放在地上,用足十分成功力,揮起一拳向口撲去。

“當”的一聲大響,震耳聾,原來那口竟是鐵板鑄的,他頹然的落下地來。

此時他悲憤織於心,腦中混亂已極,他呆呆的站在地上,望着韓梅蕊的屍身,她的笑容燦然如花,顯得又温柔又恬靜,他輕輕的道:“妹子,你對我如此恩深義重,叫我如何報答呢?”韓梅蕊的笑容似乎更燦爛了,她青灰的笑容,使她顯得更形纖弱,牟漢平蹲下身,輕輕將她抱起,喃喃道:“妹子,你那話錯了,你一切都是為了我,你為我才背師逆祖的,這怎能怪你?你給我實在太多,我給你卻太少了,一切都是我害你的。我害你離師背祖,江湖無法立足,我害你自愧自恨,沒臉見人,我害你…最後我又害你喪了命,妹子,這都是我的錯呀!”韓梅蕊燦然的微笑,依然掛在臉上,牟漢平一滴一滴的清淚,落在她的臉上,像是她也了淚水,他痴痴的望着她,接着道:“我來救你,反而害了你,戚碧戈這老賊…好,我答應你不報復他就是,可是我總能恨他吧!我恨不得…”驀地,地道中的口,傳來一陣奇異的響聲,牟漢平急忙將火撲熄,往口側耳傾聽,那響聲卻又清亮,他雙目灼灼的注視着口的動靜,過了一會,一陣“隆隆”響聲,那口卻打了開來。

一個沉蜀的聲音説道:“可能那小子已經逃去,戚老師也跟蹤追趕去了。”一個輕輕冷哼了一聲後,提高聲音道:“梅兒,你沒事吧?”牟漢平心中一凜,聽這口氣不是黑狐馮禹還有誰?現在韓梅蕊死在自己懷中,此地無外人,而馮禹又以護短出名,這…這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