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236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在蕾依麗雅的堅持之下,午餐的地點改在了陽台上。燦爛的陽光照着大海和馬爾堡,絲絲縷縷的暖意令人心情極為愉悦。成羣的海鳥從城市上空飛過,白的身影耀生輝,清脆的鳴叫和汐聲此起彼伏,縈繞出了祥和的氛圍。見蕾依麗雅吃得香甜,杜邦説:“很難相信,這裏就是十字軍騎士團的心臟。原本,我以為這是一個惡的城市,充滿了血腥、殺戮、偽善與黑暗!”蕾依麗雅心下一跳,恍若不經意地説:“或者是因為這裏毗鄰大海吧。大海擁有最博大的懷,它總是能包容一切。任何一座與海相伴的城市、任何一個在海邊長大的人,都有着大海一般的懷…”杜邦説:“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誠其然也!”蕾依麗雅問:“什麼意思呢?”杜邦解釋了‘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意思,又説:“光明教會就過於排他,以至於容不下這個世界上有其他的信仰存在,註定他們會走向滅亡!”蕾依麗雅放下餐叉,用巾擦了嘴,喝了口清水後才説:“不,你沒有研究過光明信仰。它的排他是針對黑暗惡而言的,對於其他的信仰卻具有相當的包容,要不然它不可能存在數千年而不斷絕。這裏隨便就能找到一部《光明聖典》,你看了之後就會明白,它其實是一部真正關心人類生存、信仰和內心的人之作。但是,再好的東西落到有野心、被貪慾矇蔽了理智的人手裏,都會變得,變樣的!”她似乎想用一個合適的詞彙來形容。

杜邦奇怪地哦了一聲説:“我第一次聽到有人為光明教廷説好話。而且這個人還是你!”嘆了口氣説“好吧,我研究一下,我會研究的!”蕾依麗雅淺淺地一笑,正想説點什麼,突然眉頭一蹙,眉裏掠過一絲痛楚之,接着便捂着肚子一聲慘叫,哪知嘴一張,便噴出了一口黑的血,其臭無比。

“蕾雅…”杜邦大駭,掀開餐桌,抱起癱軟在椅子上的蕾依麗雅,閃電般地在她身上連點了數十指,然後才猛地在腹部一擊,蕾依麗雅已陷入昏當中,嘴一張,一股粘稠的黑體從嘴裏噴吐了出來。

好猛烈的毒,才下肚沒多久,不但融解了食物,連胃腸開始融解。若是普通的劇毒,別説瞞過杜邦,便是蕾依麗雅也瞞不過。但這種毒素極為特別,它被混合在了食物裏,看上去也佐料沒有任何的區別,一旦進入胃裏,與胃融合,就會變成連巨龍都承受不了的劇毒。

杜邦來不及多想,集中全部神,將馬爾堡附近的天地靈氣全部取了過來,灌入蕾依麗雅的體內。毒素的漫延的速度無比驚人,若非杜邦動作快,封住了毒素漫延的途徑,恐怕幾個呼之間就會侵入蕾依麗雅所有的內臟器官,摧毀所有的神經以及血管系統,不出五分鐘,一個活生生的人兒就會化成一堆又髒又臭的毒水,那時,縱然是神明降世也救不了蕾依麗雅了。

只要站在大地上,他就有着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面前就是大海,無窮無盡的水之力被攝取而來,與天地靈氣融合在一起,將蕾依麗雅的整個身體完完全全地清洗,但要出毒素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這時,兩個幾乎淡不可見的虛影出現在了陽台之上,他們悄無聲息地接近杜邦,將手裏的短劍刺向了杜邦的背心要害。

杜邦哪裏不知道有人正在偷襲呢?蕾依麗雅所中的毒委實過於猛烈,只要稍一鬆懈便會擴散開來,他不得不聚起全部神和力量將毒素從血中分離出來,再將它們驅到胃裏,然後用天地靈氣裹着它們,一點一點地通過食道和嘴出來。正因為這樣,他才無法出手對付這兩個悄然潛近的刺客。他的神識將刺客們的行動看得一清二楚:只見兩名刺客舉起了手裏的短劍,慢慢地移動到他的背心,在距離背心不足一寸時,猛地發力,狠狠地紮下。

自然之力形成的護壁抵消了大部分的傷害,但尖利的短劍仍然扎入了肌膚,鑽心的刺痛和隨即湧來的麻木令他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刺客得手之後,竟然不及時退走,見杜邦沒有任何反抗,反而再次舉起了短劍,對着杜邦的背、頸和頭猛扎。短劍都是吹立刃的利器,短劍上淬的劇毒雖不若蕾依麗雅所中之毒猛烈,但也是見血封喉,兩人似乎生怕不能致杜邦於死地,兇狠地連紮了數十劍之後,這才收手退走。百年的內力修為在體內運轉開來,再加上自然之力形成的護壁,令肌堅硬如鐵,饒是如此,每一劍下去都會在杜邦的身體上割裂出一條寸許的傷口,縱杜邦的身體有着令人瞠目結舌的恢復能力,可怕的毒素卻阻止了傷口的癒合。特別是頭上的幾處傷口,頭皮被劃開,幾乎可以看見白森森的顱骨。每一道傷口都在湧着黑血,看上去極是可怖。

他強忍着心中滔天的殺意,保持着最後一絲清明,將已經驅到蕾依麗雅胃裏的毒素用自然之力裹着,慢慢地從食道里了出來。甫地吐到地上,便如硫酸般腐蝕着地面,轉眼間,白曜石建成的陽台就被腐蝕出了一個大。毒素的頑固超乎了杜邦的想像,它們混合在血裏,除非花上大量的時間將蕾依麗雅全身的血清洗一遍,要不然它們再次與胃融合,就又會變成可怕的劇毒,腐蝕蕾依麗雅的身體。即使毒素被出來也不代表沒事了,還必須得將受損的胃腸進行修復,這又是一個艱鉅的工作。潛藏在暗處的刺客人一定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只要他稍有疏忽,致命的暗殺就會再一次降臨到他或者是蕾依麗雅的身上。

陽台很快就被腐蝕穿了,引起了樓下僕人們的警覺。格拉姆帶着兩名僕人趕上上來,見渾身被黑血浸透和昏不醒的蕾依麗雅,他駭然地大叫道:“天吶,這是怎麼了?”一名僕人不小心踩到了蕾依麗雅吐出來的黑體腐蝕過的地面,鞋底便開始消融,而他渾然不覺,在他覺到腳底有異樣傳來之時,已然不可挽救。在他驚恐、絕望的呼叫聲中,格拉姆和另一名僕人看着他慢慢地化成又髒又臭的黑水。

格拉姆意識到了不妙,退出陽台,對隨後趕來的衞兵道:“快去報告雷切夫先生。天吶,這是怎麼了?”隨着別墅的警笛聲傳來,附近大批騎士和軍隊都趕了過來,將小小的別墅圍得鐵桶一般。約乎半個小時之後,杜邦才將蕾依麗雅血裏的毒素控制住,這才大大了鬆了口氣。額上早已佈滿了豆大的汗滴。蕾依麗雅始終都保持着清醒的知覺,她慘然一笑道:“你,你的傷…”杜邦搖頭説:“不要緊,只要你沒事!”蕾依麗雅的眼淚頓時湧出,她的身體非常的虛弱,連説話的力氣都很難蓄足,但她還是努力地張嘴説:“你,你的傷,快治…”杜邦抱着她説:“放心,死不了!”將蕾依麗雅抱回房中後,杜邦對尾隨跟來的格拉姆説:“把你的人都叫來,看好她。再出半點意外,你自己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這話比什麼威脅都有用,格拉姆立即命令所有的士兵都圍在了卧室的周圍,唯恐保護得不夠嚴密。

見杜邦要走,蕾依麗雅問道:“你,你去哪?”杜邦笑道:“去找解藥。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來!”蕾依麗雅強了口氣,艱難地説:“杜邦,求你了,不,不要殺…”杜邦嘴角一牽,將湧到嘴邊的喝斥了回去,柔聲道:“放心,我自有分寸!”看着杜邦眼裏一閃而過的強烈殺意,蕾依麗雅知道勸也是白勸,長嘆一聲,再也撐不住了,昏睡了過去。

杜邦出了房間,帶上門。他對格拉姆説:“立即叫人準備熱水,一會兒我要用!”卧室外是過道,過頭的盡頭就是下樓的樓梯。他邁開步子朝着樓下走去,口中淡淡地説:“我不管是誰主使的,只要在五分鐘內把解藥送過來,我可以不牽怒他人。如果忽視我的警告,那我就只能説聲抱歉了!”聲音從他口裏出來雖輕,卻如滾雷般在馬爾堡的天空中響起,一字一句,數十萬正沉浸在歡樂中的馬爾堡人沒有聽不見的,一時之間,他們都怔住了,不明白這句話是從哪來的,代表了什麼意思。

廣場上的雷切夫聽出了是杜邦的聲音,他問侍從官:“發生了什麼事情?”侍從官也是愕然,答道:“不,閣下,不知道。我立即派人去查!”主持儀式的吉可理德不得不暫時中斷,他走到雷切夫的身邊,問道:“他到底在幹什麼?”雷切夫聳了聳肩説:“我也想知道。解藥?難道誰中毒了嗎?在我的別墅裏向我的客人下毒?這不可能!”他的話聲還沒有落下,侍從官就帶來了縱馬從別墅趕來的僕人,看着雙眼裏盡是恐懼之的僕人,雷切夫意識到了不浸透,他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僕人就差一點哭了出來,説:“先生,神吶,真不敢想像,杜邦先生和蕾依麗雅小姐遭到了暗殺,有人中了毒,是的,多麼可怕的毒呀,安奈克都化成了一灘黑水…”雷切夫傻住了,就算此刻他得知貝寧的‘紅松騎兵’打到了馬爾堡城下也不會如此的驚訝。吉可理德也是滿臉的難以置信,問道:“萬能的主呀,卓爾,你都在説什麼?到底是誰中了毒?”卓爾説:“是的,大主教閣下,蕾依麗雅小姐中了毒,快死了。杜邦先生渾身都是傷口,每個傷口都淌着黑的血。安奈克就是不小心踩到了那些黑的血被化成了一灘黑水。這,神吶,這難道是魔鬼乾的嗎?”吉可理德大聲斥道:“胡説!”雷切夫站了起來説:“好吧,今天就到這裏。”他的臉陰沉得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黑雲團,雙眼裏迸着令人膽寒的光芒。

吉可理德説:“不,閣下,儀式必須得繼續。好吧,這件事情您去處理,請您指派一個可以代表您的人就行了!”雷切夫叫道:“好吧,伊曼達騎士,就由你代表我繼續完成這場儀式吧!”他一起,另有五名大騎士也隨他而去。

吉可理德看着他們的身影,叫道:“天吶,這是誰幹的?這簡直就是一場天大的外災難,恐怕將會引發教廷和魔法師公會的戰爭。這是誰幹的?”助理主教們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其中一人道:“大主教閣下,您是不是太多慮了?”吉可理德差點破口大罵,道:“你懂什麼?你懂什麼?這裏是馬爾堡,是光明的世界,蕾依麗雅小姐又極有可能是魔法師公會未來的繼承人,她如果在我們這裏出了任何意外,你認為魔法師公會的人會怎麼想?”那名助理主教有些不屑地説:“以萬能的神的名義,我們怎麼會怕了一羣巫師呢?”吉可理德怒火大作,罵道:“笨蛋,難道你還希望引發戰爭嗎?該死的,這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想法。”又道:“好了,好了,你的心靈已被魔鬼佔據。聖殿騎士何在?”四名紅披風應聲而出,吉可理德指着那名驚恐的助理主教説:“他的心靈需要淨化,帶他下去!神吶,請您用純潔的光照亮…”所有人都跟着他祈禱了起來。

杜邦站在別墅的門口。五分鐘過得很快。他當然不會認為敵人真的會怕了他,會在五分鐘之內就把解藥送過來,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做個姿態,向馬爾堡的主人雷切夫告知他們的遭遇,然後再採取進一步的行動。若不是昨夜的那場深談已經讓他和雷切夫建立起了相當的情,這五分鐘都會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