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鈴馬·白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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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鶴此時殺心已動,橫在身前的滴血劍突然向上指,右腕微微向外一送一抖,幻出漫天白霧,條條血絲穿於濛濛白霧之中,令人眼花繚亂。
白髮老者自從一見白劍,心神便無法集中,此時一見劍招,更加震驚,鋼杖驀地向後一收,飄身退下三尺,揚手揮杖,築起一片鋼牆,似求自保。
雲中鶴冷嗤聲中,滴血劍順手出招,直攻上來。
此時,那邊南天門的人已被血魑雷猛與萬柳堡主楚南雁殺盡,血魑雷猛中毒在先,功力大打折扣。
雖靠一口不平之氣支持,殺盡勁敵,自身卻也中了數刀,鮮血泉湧而出,幾乎染遍了他的全身。
萬柳堡主楚南雁也中了五六處刀傷,但卻還比血魑雷猛輕得多。
萬柳堡主楚南雁歉然的沉嘆一聲,急步走到血魑雷猛身側道:“雷前輩,為了萬柳堡的事,而使前輩中毒受傷血,晚輩真不知道該再説些什麼才好?”説話之時,臉上出無比的恐慌與沉痛,話落伸手去扶血魑雷猛搖晃不定的身體。
血魑雷猛微泛蒼白的紅臉一變,撤身退下一大步,沉聲道:“俺雷猛還沒躺下,不用人扶,恩圖報的話你儘可以省下,拿出點實際的東西來吧。”話聲雖已不似先前那麼雄渾,但仍是那麼剛猛。
萬柳堡主楚南雁蒼白的臉上神一凜,口道:“只要晚輩力所能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血魑雷猛伸手扶住身側一顆樹幹,疑重的道:“小宮主千里迢迢前來馳援萬柳堡,決不會只是為了七龍堡中的一面之緣,因此,俺認為堡主與他定有極深遠的關係,也許,你可以恢復他應有的快樂。”萬柳堡主楚南雁長眉一皺,疑惑的道:“令官主姓雲,雷前輩可知其身世?”血魑雷猛茫然地搖搖頭,道:“金碧宮中的人,除了把宮主之權授於小宮主的人以外,沒有一個人知道宮主的身世,自從他進金碧宮,便從來無人見他真正的笑過,因此,我們都在儘可能的探索着,想見見他真正的笑容。”萬柳堡主楚南雁聞言怔了怔,自語道:“會不會是他?會不會是他?”血魑雷猛心直,聞言急問道:“他是誰?他是誰?”萬柳堡主才要開口,突聽那邊傳來一聲淒厲震耳的慘號聲,跟着傳來愛女楚嬌一聲呼叫。
血魑雷猛聞聲臉驟變,扶着的手臂猛一用力,霍然把高大的身子扭轉了過來,環眼過處,臉上緊張之突又鬆弛了下來,身子依着樹幹,緩緩的坐了下去。
萬柳堡主楚南雁與血魑雷猛同時轉身,目光到處,心頭猛然一震,張口結舌的站在當地。
豔紅的血,染紅了一方草地,兩條手臂,分成了六段,與寸斷的鋼杖,散落在兩個對面而立的人四周,鋼杖上的三個芒球早巳不知去向了。
血從白髮老者截下的斷口.處汩汩的向外泉湧着,已染紅了他半邊衣衫,顫抖的身體與炸起的白髮,不但傳達出他的痛苦,更增加了幾份恐怖與淒厲。
他左口上着一柄白劍,劍穿背而出,雲中鶴就握住他前顯出的劍柄,神平靜冷酷得令人震驚。
楚嬌木然地站在雲中鶴身側三尺之外,也許,雲中鶴面對着如此一個猙獰駭人的面孔的那份平靜與冷淡把她震住了。
雲中鶴冷漠的笑了笑,道:“閣下知道命已難保了吧?但是,卻不會立刻死去是嗎?”白髮老者渙散的眸子緊盯着雲中鶴平靜的俊臉,狠毒地道:“雲中鶴,老夫知…知道你…你還有求於我。”雲中鶴心頭一震,冷漠地道:“不錯,雲某要那解毒之藥。”白髮老者環掃了四周散落的屍體一眼,忍痛冷聲道:“他…他們全都得到補償了,死而無…無憾,但…但是,老…老夫卻需要有個同等身份的人墊底。”雲中鶴心中暗急,劍眉一挑,左手猛然舉了起來,冷漠地笑道:“雲某相信你沒有那份耐力。”白髮老者卻相當蠻橫,冷冷一聲道:“老夫不相信天下少有我這…這等狠…狠人。”雲中鶴橫眉倏然一豎,舉起左掌緩緩向白髮老者頭上壓了下來,就在那隻潔白如瑩的玉手將要印上白髮老者額上之際,突聽五丈之外的矮樹叢中傳來一聲嬌呼道:“不能殺他!”嬌呼聲中,一道紅影一閃而至,伸手急抓白髮老者後領,快如電光石火。
雲中鶴一見紅影,腦海中立時記起一個人來,劍眉一揚,左掌猛然向回一收,右掌驟然向外拍上去,錚然一聲,兩道血光徑來人雙肩,出手雖然快捷無比,但由他所取的部位看來,似乎並無傷害來人之意。
撲出的紅影萬沒料到雲中鶴會出手攻她,更沒想到他手法如此之快,匆忙之中,退避與擊都已來不及了,驚呼聲中,急忙呼氣沉勢,雙肩猛然向裏一縮,身子也順着衝勢急側過來。
嘶嘶兩聲輕響聲中,血光一閃而沒,衝來的紅影,已倒出五尺多遠,只聽一個憤怒的聲音,嬌叱道:“你…你好沒良心,竟…竟然用映血環傷人家,我…我非要告訴我們小姐不可。”雲中鶴凝月一望,不由一怔,心説:“想不到她竟然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而已。”五尺之外,站着那個駭然暴退的女子,只見她紅衣紅裙,頭扎碉結,圓圓的臉兒,秀眉大眼,瑤鼻小口,秀麗中隱帶稚氣,分外逗人喜愛,此時,她左右雙肩上的紅衣,已破了兩道三寸長的口子。
白髮老者一聽小姐二字,腦海中突然映出一個美豔蓋世的冷酷面孔,心思暗自一鬆,毒念立生,把心一橫,暗道:“老夫只要一死,自然會有人替我報仇。”念動意決,把舌頭向外一伸,牙關一緊咬成兩截,身子跟着一軟,從雲中鶴劍上滑跌在地,氣絕而亡。
紅衣小姑娘一見大急,嬌呼道:“啊,你…你死了他,看我們小姐不會饒你。”雲中鶴心急血魑雷猛身中的毒,聞言也不答腔,急上一步,躬身去搜白髮老者衣袋,哪知搜遍各處,卻一無所獲。
紅衣小姑娘見雲中鶴不理會她,芳心更怒,孩子氣的報復之念立生,小嘴一噘,嬌聲道:“你不用找,他身上沒有解毒之藥,你如果想解血魑之毒,三更到楓霞嶺後的卧龍谷來取好了,不過,不過,我告訴你,一到那裏,你能不能回來我可不敢擔…”話未説完,突然截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瞪着雲中鶴仰起的人俊臉出神。
雲中鶴緩緩站起身來,冷漠的道:“姑娘這是第三次會見雲某了,雲中鶴相信你所言不假,但不知姑娘這次叫雲某趕來萬柳堡是為了什麼?”紅衣小姑娘匆忙的避開雲中鶴凌芒閃的星眸,嬌聲道:“為了他,但是,你已經把他殺了。”話落一指地上的白髮老者。
雲中鶴冷冷的一笑道:“姑娘也是南天門來的了,在下相信你身上定有解藥。”話落舉步向紅衣小姑娘走去。
紅衣小姑娘不安的退了一步,口道:“我身上沒有,不信你來搜。”話落立覺失言,立時羞得粉臉通紅。
雲中鶴俊臉也微微一紅,楚嬌此時已恢復過來,忙道:“我來搜。”雲中鶴搖手道:“不用了,這位姑娘由泰山第一次出言相告,便從未騙過雲某,我相信她,姑娘請回吧,三更之前,雲某依時赴會。”紅衣小姑娘嬌靨突然一變,明亮純潔的眸子重又凝聚在雲中鶴的俊臉上,有些不安的道:“我不是南天門的人,我回去拿解藥來好了,你説過相信我的。”雲中鶴一怔,冷漠的道:“姑娘好寬大的懷啊!”紅衣小姑娘低聲道:“我相信你不是故意傷害我的,你也不知道我是為了要擒他而引你來這裏的,他們不會太過分為難我的,但是,你去…”雲中鶴冷冷的道:“姑娘,雲某可以再拖上一段時間,但是,另一個人卻拖不得。”紅衣小姑娘忙道:“我這就去。”話落轉身就走。
雲中鶴緩緩的道:“姑娘請貴方的人準備一下,雲某馬上動身去取解藥。”紅衣小姑娘聞言突然煞住腳步,轉身嬌聲道:“你不相信我了?”雲中鶴豪放的長笑一聲道:“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白劍鈴馬出現武林至今,從未請別人代他承擔過什麼,姑娘你請!”紅衣小姑娘悔恨似的輕嘆了一聲道:“雲公子,你…你聽過大漠鵬城之名吧,我…我會送來的,這…這是真心話。”話落突然轉身,急掠而去。
血魑雷猛心頭猛然一震,楚家父女卻口驚叫道:“大漠鵬城?她是鵬城白鳳的使女?”雲中鶴心頭震動了一下,突又無所謂的笑了笑,環掃了地上四散雜陳的屍體一眼,急步向鈴馬走去。
血魑雷猛見狀一驚,沉聲道:“小宮主,俺…俺覺得毒勁開-…開始退了。”雲中鶴已走到鈴馬身側,聞聲回頭看了血魑雷猛一眼,飛身飄落馬背之上,淡淡的道:“天下無不解自退之毒,雷猛,記住,雲中鶴與金碧宮都不能沒有你。”楚嬌一見雲中鶴落身馬背之上,立時會意,恐慌的叫道:“雲公子,你…你要到哪裏去?”聲音充滿了憂愁和孤獨。
雲中鶴平靜地笑了笑道:“楚姑娘,你知道我要到哪裏去的。”楚嬌輕移蓮步,走向雲中鶴,幽幽的道:“雲公子,我…我希望自己不知道,更希望你不要到那裏去,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雲公子,你記得我在棲霞嶺上對你説的話嗎?”話落人已走到雲中鶴馬前,玉手抓着馬繮,仰起那張充滿依戀的粉臉,注視着雲中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