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楚楚春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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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一閃,嶺上縱上一匹白馬,鈴聲霍然而止,馬上白衣少年向莊上掃了一眼,臉上緊張的神稍微一鬆,道:“還好,咱們雖然路多走了好幾天,他們還沒發動攻勢,雷猛,別忘了我叮囑你的話,我們進莊吧!”這兩人一馬,正是泰山趕來的雲中鶴與他五衞中的土衞血魑雷猛。
雷猛一拍脯,道:“宮主,你放心,咱雷猛決不誤事。”話落當先向萬柳堡走去。
翻下山嶺,前面已是叢叢矮樹堆堆亂石,血魑雷猛正走之間,環眼中突然光一閃,停步喝道:“有人嗎?給俺滾出兩個來。”雲中鶴不願此時顯武功,他雖然早有所聞,卻不開聲,見狀沉聲道:“雷猛,還未到莊你鬼叫什麼?”血魑雷猛是個直腸人,此時已把雲中鶴在路上叮囑話忘了,口道:“明明…”雲中鶴沉喝一聲道:“走了。”就在此時,叢樹中傳來一聲冷笑,接着人影連晃,躍出七個壯漢,一字橫攔在兩人前面一丈開外,中間一人冷笑道:“兩位朋友是來問路還是下書?”血魑雷猛環眼一瞪,喝道:“你們看小爺是來幹什麼的?”這一聲斷喝,直震得七個人耳鳴心跳,臉上駭然變。
雲中鶴平靜的喝道:“雷猛不許開口,問路哪有這等問法的?”話落朝中間的壯漢淡然一笑道:“這位兄台,請問此地可是萬柳堡?堡主楚南雁可在?”中間大漢望望血魑雷猛,再看看雲中鶴,心説:“他這麼一個秀麗俊逸的讀書人,怎麼帶着這麼個山似的侍從,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心念一轉,忙道:“不錯,朋友你找哪個?”神之間仍然充滿敵意。
雲中鶴見狀心頭一動,道:“可否勞駕通知貴堡主一聲,就説泰山相識的雲中鶴相訪。”那漢子向四周看了一陣,沉聲道:“孫清,你去稟告堡主一聲。”最右側一個二十上下的壯漢答應一聲,飛身人堡而去,其他六人卻是一動未動。?
血魑雷猛忍不住叫道:“怎麼不請俺們進去?”那漢子冷冷的道:“朋友,咱堡主沒關照過有兩位這等朋友。”雲中鶴含蓄的一笑道:“危機四伏,人心難測,兄台倒是個細心明的人,雷猛,咱們就等等吧!”六個壯漢一聽雲中鶴弦外有音,不由自主的全把手按在兵器上。
就在此時,萬柳叢中突然躍出一個翠衣美少女,人未到已先嬌聲呼道:“雲公子,雲公子,我…我真擔心你不來了呢,這…”好似突然發覺失言了,下面的話急忙截住,人也奔到雲中鶴馬前了,猛一抬頭,一眼看到虯鬚蝟張的血魑雷猛,不由駭得退了兩步。
血魑雷猛心中暗叫了一聲美,咧嘴笑道:“姑娘不用怕,俺人雖然長得不大好看,心腸卻是天下最好的。”話落拍拍口,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雲中鶴心中暗笑一聲,忖道:“天下的人要是心腸都像你,當今武林中,只怕難找到幾個全手全腳的人了。”思忖間星目掃過楚嬌人的粉臉,見她已比在泰山時憔悴了許多,粉臉上雖然掛滿笑意,但那雙如夢般的眸子深處,卻不時出蓋不住的憂鬱。
楚嬌出皓齒朝血魑雷猛笑了笑,轉對雲中鶴道:“雲公子,到寒舍用杯茶,再…再走如何?”話落急忙轉過頭去,但是,她眸子中蒙上了那片光卻沒瞞過雲鶴鋭利的眸子。
雲中鶴心中暗自一笑,忖道:“如果今天再誤過,可就真的遲了。”這時,萬柳堡主楚南雁也陪着三個五旬上下的老者趕到,一見中鶴不由一怔,但他修養極深,心中之事並不形之於,哈哈一笑道“難得雲公子光臨,來來來,老夫給你們引見引見。”話落一指身後在老者道:“這三位是老夫知,雁蕩三義,盧氏弟,這位公子是雲中鶴公子。”雲中鶴飄身下馬,拱手道:“還望三位多多指教。”盧氏三義淡淡的點點頭,道聲:“不敢。”六道目光卻一直盯在那匹白馬與血魑雷猛身上。
血魑雷猛見三個冷落宮主,心中有氣,見狀暴聲道:“俺是宮…公子的隨從,三位可是覺得有點相識嗎?”環眼一瞪,狀至駭人。
盧氏三義心頭一震,不由自主的忙道:“不敢,不敢…”楚南雁先人為主,一直相信雲中鶴不會武功,雖覺血魑雷猛有像傳説中的他,但卻沒向那裏想,一見盧氏三義失態,忙解圍道:“走走,雲公子且到寒舍歇歇腳再走如何?”這時,那六個壯漢已走得無影無蹤了,顯然是各回崗位去了。
盧氏三義方才被血魑雷猛駭得失態,心中雖有不甘,但當着楚雁不好發作,只有藉機在雲中鶴身上報復。
眾人並肩而行,楚嬌緊走到雲中鶴身側,不時扭頭看看他的臉,似有千言萬語無從説起。
突然,盧氏三義老大開口道:“雲公子遠從泰山而來,可曾聽人過白劍鈴馬一戰之中連傷二十一個高手的事麼?”雲中鶴淡然的道:“那事發生不久,在下就離開那裏了,當然聽過。”心中暗自驚忖道:“我們只不過耽誤了幾天,此事竟然先我而到萬柳堡了,江湖中事,傳播之速端的驚人。”盧老二冷笑道:“白劍鈴馬之主,功力震撼天下,雲公子一介書生,騎鈴馬,佩白劍,別人要是不知底細,一見公子準得退避三舍,不過…”雲中鶴冷聲笑道:“不過冒名頂替,一旦被人查知,將會身遭橫禍是嗎?”楚嬌見雲中鶴話聲冷澀不悦,芳心疼惜,忙道:“伯伯,我們不談這些了好嗎?”血魑雷猛環眼兇光閃,嚷道:“談談何妨,俺可真愛聽呢?”楚南雁見氣氛不對,生怕得不歡而散,忙打圓場笑道:“大家天南地北相逢於此,稍停就要分手了,何不談點別的事,白劍鈴馬談的人太多了,咱們不用再湊熱鬧了。”這時已進入垂柳範圍,只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如臨大敵,雲中鶴心中暗歎一聲,忖道:“這些人能濟何事,人情端的淡薄,平以知相稱,一旦臨危,又有幾個以死相的呢?”轉念間,星目中不由閃過一道厲光,冷冷一笑道:“在下還以為三義要在這裏過夜呢?”盧氏三位臉上同時一紅,楚南雁怔道:“前面就是大廳了,咱們進去坐坐再談。”雲中鶴突然停住腳步,目注已近山頭的紅,道:“楚伯伯不用客氣,小侄不渴不餓,稍停就要離去,是以,想走到嶺上去看看晚霞,稍增見識,順便溜溜馬,你就留在這裏吧!
“朝雷猛一點頭。
楚南雁一怔,楚嬌卻正中下懷,忙道:“爹爹,在泰山時我答應雲公子去看晚霞的,我陪他去好嗎?”楚南雁看看愛女,心中慨萬千,忍不住説道:“唉,一人江湖是非多,嬌兒,可能是爹爹連累你了,去吧,記得雲公子還要趕三十多里路才有店宿,天黑前一定要回來。”楚嬌強撐起一臉笑容,道:“爹爹,你怎麼説這種話嘛!真是的。”話落轉身垂頭道:“雲公子,我們走吧!”聲音似乎有點哽咽。
雲中鶴帶轉馬頭,突聽血魑雷猛叫道:“宮…公子,俺希望早聽到馬鈴聲。”雲中鶴笑道:“這次你不會失望了。”眾人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覺得聲音冷得令人心寒。
走出萬柳堡,踏上楓霞嶺,兩人誰也沒説一句話,雲中鶴仰臉看看片片飄落的紅葉,神情漠然,像是靈魂已離他而去,鈴馬跟在他身後,跺出清脆的響聲。
楚嬌垂首而行,粉臉上已失去了那偽裝出來的笑容,重重憂鬱罩滿她夢般的美眸,無限幽怨湧滿那張人的粉臉,一個天真快樂的少女,她所能負擔的確已達極限了,突然,她仰起粉臉,嬌聲道:“雲…雲公子…”.
楚嬌的聲音並不太大,但在沉寂的山路上,卻特別閃亮,雲中鶴一怔,轉過身來道:“什麼事?”楚嬌鼓足勇氣,不把目光從雲中鶴臉上移開,沉默了有四五步的時間,突然道:“雲公子,你…你會永遠記住我嗎?記着一個曾經想把…想把…”她雖然鼓足了勇氣,但是卻仍無法把下面的話説出口。
雲中鶴心頭猛然震動了一下,他不是傻子,楚嬌下面想説的什麼,他猜得到,但是,他沒料到她竟會痴心到這般地步。
他深深的了口氣,強自壓住四面八方湧來的思緒,故作冷靜的笑笑道:“楚姑娘,你可是覺得世間已沒有我立足之地了嗎?”楚嬌滾動在美目中的淚珠,終於從微顯蒼白的粉臉上滾了下來,哽咽着道:“雲公子,不談這些,我…我要你回答我的話。”語氣十分動。
雲中鶴笑意一收,仍很平靜的道:“楚姑娘,如果雲中鶴不記得你父女二人,萬柳堡我不會來的,你叫我回答什麼!”楚嬌突然無法抑制的抓住雲中鶴的右手,動的道:“記住我,記住一個早已把一顆十八年來潔白無暇的少女之心,默默在暗中許給你的人。”雲中鶴知道這是由於時間的短暫,才使她不顧一切把心跡表白,這些含意也早在他意料之中了,但突然入耳,他仍有些接受不了,右手緊握了握那隻柔若無骨而有些冰涼的小手,他道:“楚姑娘,我的決定太魯莽了,楚姑娘,一個人一生中,很難有兩個以上的宗旨,你該選擇一個人生宗旨不危險的人。”楚嬌玉手被握,心中增加了不少温暖與勇氣,嬌軀向雲中鶴身上靠了一靠,道:“雲公子,一個人的宗旨既定,便無法改變了是嗎?”雲中鶴點頭道:“是的,楚姑娘,很難很難。”楚嬌揮手抹抹臉上的淚,滿足的笑笑道:“雲公子,那你的宗旨是什麼呢?”雲中鶴心頭一震,含混的笑笑道:“楚姑娘,我説了你也不會相信“相信,相信,你説…”雲中鶴盡力控制心中的動與恨火,沉聲道:“我的宗…旨只有…雖然,這話看起來不應該出自我口中。”那聲音冷得怕楚嬌嬌軀猛然一顫,口道:“雲公子,你…你…”雲中鶴驚覺言之太深,急忙一收心神,岔開話題道:“楚姑娘,這裏就是嶺頂了吧,你的宗旨是什麼?”楚嬌茫的盯着雲中鶴,顯然她震動的心絃無法在短時間內平靜下來,良久良久,才道:“我的宗旨永遠不變,把這顆心…我方才已説過了。”神態顯得嬌羞無比。
雲中鶴動的望望她烏黑的秀髮,心中思起伏,茫然的盯着天邊晚霞出神。
沉默中,時光悄悄滑過,突然,楚嬌驚叫道:“啊,雲公子,我們該回去了。”雲中鶴此來的目的原非看晚霞,乃是要拖時間,聞言笑道:“天邊晚霞未盡,楚姑娘,你能看到萬柳堡嗎?”
“天已晚了,看不到了,雲公子,我們必須在初更前趕回去。”雲中鶴眸子中掠過一片異彩,星目註定萬柳堡笑道:“楚姑娘,由你的表情,我覺得好像已經陷身於重圍中似的,也使我想起了白劍鈴馬。”
“雲公子,我們走吧!”雲中鶴還想再拖一段時間,突然,他看到進堡時的山嶺上湧上幾條人影,心中一動,暗道:“提早了。”轉念間笑道:“楚姑娘,你不是要騎虹影嗎?現在請上吧!”楚嬌扭頭道:“你也上!”美目中充滿了希望之。
雲中鶴點點頭,楚嬌芳心大喜,一躍上馬,雲中鶴跟着踏鐙騎上,喝道:“虹影,八方危機已伏,是你顯身手的時候了,走吧!”楚嬌芳心一震,就在此時,鈴馬猛揚四蹄向嶺下馳去,捷如驚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