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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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秋季,來得特別早。
並不是暑氣早褪,而是硯城裏外,景已經起了變化。
銀杏開始轉黃、花菊含苞待放、石蒜的花梗拔地而起,花兒先綻放,花瓣向外翻卷,張揚得形如龍爪,見花不見葉、見葉不見花,本是同株生,花葉卻永難相見。那,吹過一陣冷冽的秋風。
草原上的顏也變了,紅黃香間的狼毒花、深紫的鳶尾花,翠綠的草原化為火紅花海,豔麗得教人美不勝收。
買足一批新貨的劉永,就是在回硯城的途中初次見到絨兒的。
她孤身一人,坐在小徑旁,雙手撫着腳踩,面痛楚。
相較於繽紛奪目的草原,她顯得有些蒼白。素淨的臉兒、衣裳是淡淡的灰黃,足下一雙綠緞鞋。
她沒有開口求助,烏黑的大眼望着他,小手仍撫着腳踩。
他原本就生善良,見到傷殘病弱,總會見義勇為。更何況眼前落難的還是一個柔弱無依、容顏秀麗的年輕女子。
“你還好嗎?”他在女子面前蹲下,關懷的問着。
女子搖了搖頭,因為劉永的靠近,蒼白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她羞赧的低語:“我要到硯城尋親,一時走得太急,才傷腳踝。”
“我就住在硯城,平販賣胭脂水粉,城裏的人都,説不定就認識你的親人。”他看了看她的腳踝,小心翼翼的碰觸,力道比任何男人都輕柔。
他生得俊朗,時時笑容滿面,客户都是女人,因為嘴甜不吝嗇誇讚,因此客不少,不論是年輕少女或是花甲老婦,都愛光顧他的生意。
對待女子的經驗多了,讓他更懂得女人跟男人不同,該要温柔呵護。
“你的親戚住在哪裏?姓什麼?名什麼?”他問。
“只知道姓禾,兩家多年不曾走動。”她低下頭來,無奈嘆息:“去年我父母染病雙亡,家裏僅剩我一人,又受鄰里惡霸欺凌,只能來投奔遠親,盼望有個依靠。”劉永聽了很是同情。
但是,硯城裏姓禾的人家多得難以計數,她就算到了硯城,要找到親戚,也得花費不少時間。
天空邊緣染上淡淡紫,黃昏即將降臨,緊接着夜就會籠罩四周。
放着她獨自在草原過夜,肯定會恐懼不已,要是碰上猛獸,她腳踝受傷,非但逃不了,肯定還會被猛獸吃了。
幫人幫到底,他無法置身事外。
“天就要黑了,不如我揹你先進城,先在我家將就一夜,等天亮後再去尋親,這樣如何?”他體貼的詢問。
粉臉又紅了幾分,差得不敢看他,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小聲的問:“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不會,助人為善嘛!”劉永展顏笑着,把背後的藤筐卸下,改掛在前,轉身背對她:“請上來吧。”等了一會兒,他猜她是太羞怯,所以也不催促,耐心的等着。半晌之後,軟綿綿的少女身軀貼上他的背,纖細雙手環住他的頸項,細緻又軟。他有些心猿意馬,又快快剋制。
背上的少女很輕盈,還有着淡淡的、屬於初秋的香氣。
“抓好,別掉下來了。”他囑咐,邁開步伐。
羞羞的嗓音從背後傳來,貼着他的背,震動他的膛。
“謝謝。”◎◎◎◎◎◎劉永孤家寡人,住處撐不上舒適,但遮風避雨沒問題。屋內一間房是他睡的,另一間則是母親過世前的卧榻,已經閒置幾年。
空房灰塵多,他讓出自己房間,把最好最暖的被縟都留給那姑娘,獨自去睡佈滿蛛網那間,蓋着破舊的被縟,很安分的沾枕就睡,對她很尊重。
第二天醒來,他把餅蒸熱,讓她慢慢吃。隨即揹着籮筐出門,販賣胭脂水粉,還順道為她尋親。
但接連探問多,卻還是沒有消息。劉永想着孤男寡女共處,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好,安排她到鄰居婦人家去住,她卻泫然涕,不願搬離,對他格外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