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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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對於父親,總是到有太多的歉疚,我不知道如何去對父親訴説,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漸老的父親,父親生在即,謹藉此文謝父親!
引子:無數個寂靜的夜裏夢到父親,夢到家鄉,那夜又夢見父親,夢到家鄉,驚醒,即便我以為我怨恨他,然而自夢境中真真實實到,我想家啦,想父親啦!
正文:於是不顧一切的踏上回家的路途,只想回到久違悉而陌生的家,在車上還是忍不住拔個電話告訴家人,我要回家,然而,卻發現電話那頭傳來:“你所拔打的電話是空號”着急,再着急,是否發生什麼事情?輾轉通過舊時的同學聯繫上弟弟,方知,這些年來,家裏發生了許多事,例如:“搬家,父母退休,外公外婆的辭世…”而我卻錯過甚至不知道。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還是奔來滴落在手背…
再次拔打電話時,聽到電話另一頭傳來父親蒼老而厚重的聲音:“喂…,”心酸得發澀:“爸,我大約凌晨3點左右到,你別來等我。”匆匆的掛了電話,我害怕在父親面前出我的軟弱。
思緒不飄回孩童時代:自懂事起,父親沒少給我鞭子,然而卻沒怎看過父親對弟弟怒目過,心中便產生些許不平衡,隱隱約約由街坊鄰居的串門閒聊中得知,原來父親本時可以很有前途的,卻因為違反國家的計劃生育,強行生下弟弟,道致受到單位各方面處罰,而令家境貧困,心理便對父親的行為定位為重男輕女,極為不滿。
漸漸的長大啦,上幼兒園,然身邊的同學都是穿着漂亮的花裙子,頭上的馬尾總是常常結着或是彩的絲綢又或花蝴蝶,常有彩繽紛不同形狀的糖果在口袋,對比起自已卻永遠是素淨沉灰的上衣,藍得發靛的長褲,頭上的馬尾一條橡皮筋捆邦着,口袋裏偶爾才有那麼一粒不起眼的糖。這種強烈的對比在心裏慢慢的沉澱,洛下一個又一個的記印,越發的討厭父親。
小學開始直到初一,無論多麼熱的天氣下,永遠都穿長衣長褲,只為了怕同學看到身上的一個青青紫紫的痕印,怕同學取笑,只因父親總愛將身上的牛皮皮帶往我身上,打得太多,反而長點小聰明,那時一看有點不對勁就直往女公廁裏跑,或許是這樣更怒父親,有一次吊在門前那棵荔枝樹下才開始的打。被父親打的事在學校傳開了,便常遭到同學的取笑,於是更無心學習,逢年過節,父親總是拿弟弟在親朋好友面前炫耀,而我永遠是躲在角落偷望父親的笑靨。
由於父親的管教甚嚴,常來學校監視,即使無心向學,還是沒能做出逃學又或結不良之友,即便認識一個新的朋友,父親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將朋友祖宗十八代的事都查個遍,再決定是否首肯我與其往,父親的獨斷讓我深惡痛絕,生命中的童年因此是沒什麼玩伴。
到初三後,父親便再也沒怎舉起過其的皮鞭,那時的濛濛朧朧的情蔻初開,在父親的溪落的言語中緊閉上大門,這時的我已經深蒂固種植下-----對父親的怨恨,記憶裏全是父親皮鞭錯中獨裁溪落模糊的影像,而這一切只因我身為女孩子的錯。如此重的憎恨,只想逃離父親的魔掌,初中畢業後沒選讀高中,直接選了一所離家遠遠的省城三學校,中專二年就畢業,沒理會父親的要我回家鄉工作的要求,由此踏上打工的行列,沒再回過家,連掛個電話回家報平安也省下。
一覺驚醒,原來在回憶中睡着卻又在睡夢中回憶。
凌晨的四點方到家,一下車,在微弱的路燈下看到呼嘯的寒風中站着一人影,誰?在這天寒地凍的凌晨站在公路旁?或許是瘋子又或是無聊人吧,心也有點懼怕,沒理會,故意繞道回家。
回到家中,母親也還沒睡,母親問我有沒看到父親,父親擔心我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回家危險,又怕車早到,於是凌晨時分已外去回家的路上等我。難道剛看到的人影是父親?揹包沒放下轉身就往門外跑去,沒理會母親的叫喚,快跑中,遇上父親,原來父親擔心不知道路上會否出什麼意外,又跑回來想打電話給我。跟在父親身後回到家,卻又無言,或許多年的冷漠,我不知道拿什麼態度與父親談,甚至連正眼看父親的膽量都都沒有,回來前還在車上想着種種見面的情形,想着跟父親説什麼話兒,見了面反而無言,父親也沒開口説話,只有母親在旁絮絮叨叨。
醒來時已是11點啦,父親已然外出,只有熱騰騰的飯菜擺在桌上,母親説:“父親外出幫我買車票,打聽有沒人也坐這趟車到省城,好給我互相照應,桌上的飯菜是父親早上去市場買回來給我吃的,但不知我何時會醒來,擔心我醒來餓着,所以在我沒醒來前已熱了好幾遍。
吃完早飯後,母親又叨叨唸念,原來在我去省城讀書那一年,家裏正困難得緊,那時母親本是想不讓我去讀書的,説我反正也讀不出啥成績來,不如讓我出來工作,省下錢讓給弟弟讀大學,是父親堅持道:“如此之小年紀,又沒文憑,乾的都是活,太累啦,反正也不在乎那幾個錢,我們省着點不就行啦,就算讀不了什麼,就當讓她外出見識一下。”中專第二年,因貪慕虛榮,不想讓人小看的心思,買了一大堆名牌,以致將生活費都用光,打電話回去讓父親再寄生活費,父親擔心我餓着,又四處籌錢,擔心郵寄的時間過長,託人將錢帶來學校給我,而我只為父親在電話裏一句:“別亂花錢,有些可買可不買的東西就別買先。”就自以為是父親吝嗇,只一心省錢給小弟,為此故意亂花錢。
“別以為你爸只會打你,哪次打完你後,他心裏也不好過,怕你夜裏做惡夢,半夜起牀看你多少次來?你爸心疼你,你乍就不知道呀?你爸那次將你綁在樹上打你,還不是你差點燒了別人家的房子呀,你這孩子就是太過死脾氣死子,你在外面那些年,你爸沒少打聽你,沒少為你憂心的,你7歲那年你爸傷了,本就疼得要死的,你這孩子還鬧脾氣要騎牛牛,你爸都依了你,10歲那年高燒昏,是你爸他半夜四處求人把你送去縣裏的醫院,守蓍你整整夜的,為此你爸沒少挨批的…"由母親的口中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慢慢穿成一件件事件,勾起一個個我一直本忽略的記憶。
“小學四年級開始要上自修課,晚上9點半才放學,爸爸風雨無阻的來接送我上學;小學六年級那年,父親見我愛看電視,常跑去別人家門口偷瞧電視,有時從別人家窗縫裏瞄着那電視的勁,還常讓人説些風言風語,父親在一個月後也回一台電視回家,為此還被媽説了很長時間…”往事一點一滴慢慢在心湖盪開一個又一個蓮,本我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總將父親不好的事無限放大再放大,將心的空間填滿滿的,不留一絲絲的空間來容納父親對我的好,我的心怎可蒙上如此厚的塵而不曾去試擦過呢?這刻的悔恨深深讓我窒息。
晚飯後,父親送我去車站,本在心裏唸了一仟遍想對父親説的話:“爸,對不起,我愛你”到嘴邊盤旋久久始無法説出口,或許習慣了對父親的隔膜,讓我不知如何將這些温情的話傾吐,只有低垂着頭跟在父親的身邊慢慢走去車站,一路上父親叮嚀着:“在車上不要睡得太死,路上小心,到省城後記得拔個電話回家,餓了記得吃飯,別為省錢就隨便唬幾口,吃是不能省,小心身體,別與人爭執啊…”真恨死自已平時的伶牙利齒的消失,只會細若蚊蠅的:“哦,哦,哦。”來回應父親的叮嚀。
上車後,幸還能找回自已舌頭:“爸,你回去先吧,晚了”
“甭管我,我愛在這站站”坐在車上望蓍窗外的父親,驚覺父親的背駝了,滿頭華髮,連鬍子都是花白的,身形越發削瘦,父親的臉被歲月雕刻出滿臉的皺紋,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細細打量父親,多年不見,父親真的老了許多許多,或許他的蒼老的罪魁禍首是他的女兒-----我,車子起動後慢慢駛出車站,回過頭看向父親,遠遠只見一個孤獨掬僂的身影在暮中佇立,這一瞬間的影像定格就此腦海在心間永不能抹滅!
嘟、嘟、嘟…,“喂…”
“爸,我到公司了。”
“爸,我很好,別擔心,你保重”無論現在我去到哪,便會習慣的拔一個電話回家,就算只是片言隻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