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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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堂哥堂姐表哥表姐一大票,因來往甚少,反而讓彼此陌生得緊,情自然淡薄,或許因為這票哥哥姐姐年紀小我媽十三,四歲左右,以致見面沒共同興趣語言。所以有妹妹和弟弟對我來説真的是難得。
表妹怕是我唯一的表妹,我甚至不知道表妹真實姓名。
表妹是外婆離世前幾年收養的,而外婆那時已85左右,剛好那一年我去省城讀書,據媽媽的口供,表妹是出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因家裏為追生男丁,因此超生好幾胎,表妹剛出世,家人因環境問題加之上面有幾個姐姐,決定將表妹送人。
外婆年老時經年念念不忘的是為家裏增添人口,外婆是個信的人,因年青裏過一胎,鬱下情結。外婆曾勸喻母親收養小孩,在母親嚴歷呵訴下,外婆轉而對舅母進攻,舅母因計劃生育的緣故只有表弟一個孩子。在舅母鮮明的立場下,外婆也不敢再多言,家人包括外公都羣起訴責外婆荒唐的想法。當大家以為外婆想通時放鬆警剔時,外婆私底裏卻收養表妹。
家人每個人知道消息後都氣憤難平,一致決定不管表妹,任由外婆帶蓍,(當時外婆自理都有些困難。外公跟外婆是住在不同的鎮面)想讓外婆知難而退。這一次外婆立場堅決,毫無退讓的意思。
寒假那年回家,天寒地冷,還有綿綿細雨整天整夜不停的下,還是母親心軟先,私底下讓我買些東西搭車去看外婆,當我來到外婆家時,家裏亂七八糟,大小便氣味熏天,混合一陣黴臭餿味充訴整個屋子,屋內一片黑暗無光,差那麼一點我就落荒而逃,那年我16歲。
雖然家裏不算富有,卻從小五指不曾沾染半點陽水,省城就讀那一年才學會自已洗衣物及飯盒。
進了內屋,隨手開一盞電燈,叫一聲外婆,外婆惘看蓍我,一會才將我認出。外婆的牀上鋪墊厚厚的舊棉胎,及一層大張的白膠紙,上面睡蓍剛滿月的不久的表妹,這是我第1次見到表妹也是最後一次見到表妹。表妹在牀上呀呀哭喊,外婆用手呵蓍表妹,走進看看錶妹,又是一陣惡臭難當,胃在反騰,強忍下噁心。
表妹身上的衣物濕濕的,一摸果真濕,問外婆乾淨的衣物去哪,為什麼不幫表妹換衣服,外婆嚅嚅半天沒吭聲。找遍全屋,不見乾的小孩衣物,問外婆,才知道這一個連綿的陰雨,衣物曬不幹,表妹又常一天濕十幾次,原來外婆沒給表妹用片,只是自制一些布片。於是忙跑去市集買來幾套小孩衣物。
當我回來時,我看到外婆居然用那種洗衣服的運河肥皂擦表妹的身上。忙急喝住外婆,驅向一瞧,表妹肚臍及小pp等地方早已腐爛,皮模糊,簡直悚目驚心。連我這種冷血無情的人也不動容,還有種同情的因子在體內發酵。
這種小baby真是全身都軟綿綿的,見都還是頭一次,況且幫她換穿衣物,冬天的衣物又厚重,真是手忙腳亂,衣物也穿得歪歪斜斜,但總算叫作擺定,然後將墊有牀上的白膠紙給去掉,打來熱水,用巾慢慢試擦表妹的身體。那力道真是又輕又緩,生怕疼表妹,當擦洗完畢,幸好還記是外公的桌子有皮康霜,再給表妹擦上藥膏。表妹卻沒有呀呀的哭鬧了。競慢慢睡了。
看蓍外婆步屣不穩走出去,那背影在心間劃無數漣漪,本想責備的話語生生硬回肚子裏,無奈的開始打理起屋內的一切,儘管家務活做得一點模樣也沒有,但至少叫做收拾過,將窗户打開。
將剛表妹剛換下的衣物用桶裝起來,打蓍雨傘去屋外幾米遠的水井打水洗起衣物。(注:外婆所住的地方因有些落後,加之是舊式院落,本就沒人住的,外婆不知道為啥突然搬來這裏住,將本來自已住的那個屋子出租,屋內沒自來水,沒煤氣)那井水冷得透骨,真想不洗了。轉念,總不能讓外婆來洗吧。萬一摔倒怎麼辦。現在回想,當時真的可能憑藉那點對錶妹的悚目驚心的熱血支持我。要不怕是一輩子我也不會做這樣的活。
聽説,再後來不久,表妹不止全身皮膚腐爛,身體內也有病。媽媽將表妹接來家裏住,還請來姑媽幫忙,用了三個多月時間沒沒夜心看顧,媽媽的開的皮膚藥方外膚,外公開的中藥處方給表妹內服,才將表妹救活,在這之前舅媽曾將表妹送去醫院,卻毫無進展。
外婆去世,舅媽無奈之下只能接下照料表妹的擔子,並去相關部門辦理各種手續,聽説花去舅媽幾萬元。這事一直記舅媽記恨外婆臨終前卻留給這樣無休無止的擔子。
弟弟考上縣裏重點學校,因母親不放心,非讓弟弟去舅母家裏居住,因此關於表妹的一切,由弟弟的片言隻語裏知道個大概,舅媽對錶妹一點也不好,舅媽將對外婆的記恨都放有表妹身上,表妹5歲時,舅媽就讓她幫忙幹活,吃飯不能同桌,上幼稚園更不可能,除非舅舅回家那幾天,表妹有點好子外,基本都可以用苦難形容。在弟弟的形容詞裏,表妹蠢蠢鈍鈍且有點神經質。據舅媽口吻,怕最多讓表妹讀完小學就讓她輟學,到一定年紀就將表妹外嫁。
這就是關於我對錶妹最後的一點消息。
寫於2005年6月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