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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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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會兒之後他又説道:“我也沒在找。”他話中暗示的侮辱怒了她。

“可是你卻要幫你弟弟找。”

“我要維持英格蘭人與韋爾斯人之間的和平。我要他娶一個韋爾斯女人,你是最當然的選擇。這檔事我們説夠了。”他抓住她的,把她拉倒在他身邊的牀墊上。

“説夠了。”他重複道,然後在她髮際打一個呵欠。

“該睡覺了。”對他也許是的,裘琳躺在那裏想着,僵硬的身體一動也不敢動。他重重的手壓在她上,彷彿在警告她別想逃跑。他的呼變得緩慢、均勻,有韻律地吐出一股暖氣拂動着她的髮絲,也使她耳朵發癢。他彎曲的膝蓋貼着她的大腿。

也許是該睡覺了,但他們這麼親密的姿勢卻妨礙了她的睡眠。然而到了某一個時候,她還是不知不覺地睡着了。就在她猜想着自己能否斷鏈子、或者將手由手銬中擠出來的時候,她疲累地滑入沉沉的睡鄉。一直到有人搖晃她的時候,她才醒過來。

是蘭德。

她眨眨眼睛。他將她的頭髮開,然後就開始了。那種可怕的緊張、那種難以應付的引力。

他俯在她的身體上方,背後襯着窗户透進來的光,非常安靜、非常強壯。在這一刻,在夜裏的夢與白天的現實之間,他只是一個男人,既不是韋爾斯人,也不是英格蘭人。他不是要來征服或統治這裏,只是要把歡愉帶給她。

她在晨曦中望着他,在未受理與責任控制的覺中凝視着他。然後他移動着身體,將腿沿着她的大腿滑過去——她赤的大腿。她一驚,才猛然發覺夜裏她的袍子已捲到了她的部,使她下半身都赤着。

就跟他一樣。

他的手往下移着,眼睛卻專注地看着她。

“你睡得還好嗎?”他長長的手指撫着她光滑的部,然後手心也開始撫摸她。

“嗯。”

“你的神恢復了嗎?”他剛睡醒的聲音充滿磁…以及慾望,也起了她慾望的回應——她輕聲説道:“你保證只睡覺的。”

“你想再回去睡嗎?”她不能説出自己想要什麼,不管是用她自己的語言還是他的語言都不行。

“求求你,蘭德。”他把她移近一點,使她的下腹貼着他的鼠蹊部。他已經硬了起來,準備好要進入她!

她突然覺得呼困難。他再次玩着她的頭髮。

“你叫我名字的時候,裘琳…再喚我一次。”

“蘭德。”她像被催眠一樣地重複着。

他呻一聲,然後好像很痛苦地閉上眼睛。

她發覺是她使他如此;她使他渴望她,就像她渴望他一樣。能夠對他這種人擁有這種影響力,令她覺暈陶陶的。然而除了到頭來也毀了她自己,她還能拿這種力旦裏怎麼樣呢?

她要再享受一會兒,再一下下,她這麼告訴自己。她舉起雙手捧住他的臉,將手指穿入他的黑髮間。但她手肘下的鏈子阻止了她的動作,她的手伸出一半就摸不到他了。那副銀的手銬閃映着晨光,令她想起介於他倆之間冷酷的現實。

他也看出來了。他倆目光相接之時,她以為自己在他臉上看到了悔意。當然,她看到的一定是挫惱之意。

“有些女人喜歡受到限制的覺,”他喃喃地説道。

“你昨天就是那樣。”是不錯,而且她也羞於承認。但這比身體上的限制更糟,不管是繩子還是鏈子都一樣。

因為他打算用他身體的愛來綁住她,然後再把她送給別人。送給他弟弟。

“不要。”她閉緊眼睛説道。

“你説不要,可是我覺到的是要。”這時他已經整個人覆在她身上,將她壓在墊子上,用他的體重與體熱使她的身體興奮地悸動着。他親吻她閉着的眼睛。

“説你要,裘琳。我們兩人都會很高興的。”她勉強自己看着他。她勉強自己掙扎着抗拒那如湧般的覺。

“告訴我,你不會把我嫁給你弟弟。”他想要説出來,她很確定。他張開嘴要説,卻停了下來。

他捧住她的臉,熱切地望入她的眼底。

“我們都有自己的責任。你要對自己的族人忠誠,必要時你什麼都會做以保障他們的福祉,我也同樣會那麼做。”她反駁道:“先跟你睡覺,然後再跟你弟弟睡,並不能幫助我的族人。”他猶豫着。對這個問題,他沒有好的答案。

“把你嫁給傑柏,能夠使你我的族人維持相當程度的和平,直到我們足以證明自己能一起繁榮發展。韋爾斯人與英格蘭人並肩一起。”

“這一點你錯了。我可以明白你為什麼希望相信這一點,然而…然而,那跟這個並不相關…跟我們…”

“跟我們。”他重述着。他離她如此之近,裘琳可以在晨光中看見他臉頰上新長出來一的鬍鬚。她也看見他臉上光滑無髭的疤痕,以及他清澄的黑眸中閃爍的慾望。他繼續説道:“我們之間的慾望不需要跟其它任何事情有關係,裘琳。我們渴望彼此,沒有什麼障礙——”

“有很多障礙!即使沒有你弟弟,我也仍是你的人質。你是我的敵人。”他低聲詛咒着。

“我可以強迫你。”

“不要。”他熱切地盯着她的眼睛。

“我可以誘惑你。”

“我知道。”她輕聲承認道。

他的頸間有一血管在跳動,鼓動着熱血使他身體温暖,使他如此充滿活力,使他成為能夠如此強烈打動她的男人。要是他迫她——要是他低頭吻她——她一定會屈服於他的要求之下,屈服於她自己高漲的慾望之下。

然而他沒有那麼做,她知道自己應該慶幸。他縮回身子!手放開她的臉,輕咒一聲之後又呻一聲,然後他翻身離開她身上。

他們並肩躺着,雖然被手腕上的鏈子繫住,卻在職責與政治要求之下離得遠遠的。裘琳想要哭出來,不過這種反應是不大可能的。他是她的敵人,而且也無意強迫她。這應該是令她高興的事,至少也是該到寬的事。當然不是該覺得悲傷的事。

她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

“你可不可以把這手銬拿掉?”他幫她取下之後,開始沉默地穿衣服,然後沒再説什麼就離開了。裘琳一直留在牀上等他離開。這是嶄新的一天,求老天讓今天比昨天更容易過一點。

她緩慢地爬起來,身體還沒有完全由睡眠中甦醒過來。一罐水使她清醒了,但上鎖的門又令她沮喪起來。

她當初本就不應該同意教蘭德説韋爾斯語的、她本就不該冒險進入他的營地。要是她乖乖地嫁給歐文,就不會處於這種痛苦的困境之中。

她全身打一個寒顫。嫁給歐文?絕不可能!只要蘭德用手一碰——用嘴或者用他身體的任何部分——就使她知道自己絕對無法與歐文那麼親密。

“為什麼他要是英格蘭人呢?”她喃喃説出這個問題。但她發現這並不是最大的障礙。

還有一個事實依然存在,就是他要把她嫁給他弟弟,而他自己卻不娶她。不管他是英格蘭人還是韋爾斯人,如果他不想娶她,就沒有人可以強迫他。

那表示傑柏會成為她的丈夫,除非她叔叔的計劃能夠成功。可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她這一整天都在等。阿杜在廚房的一個幫手給她送來一頓無味的午餐,內容是一塊沒有的麪包與燒焦的鰻魚。門口的新守衞給她一個小包裏——她的私人用品終於送來了。顯然已經有人檢查過裏面,裘琳並不到驚訝。這只是再多加一樣折辱她的事情,跟她已經忍受過的——或者還沒忍受過的——相比起來本是微不足道。

但那天並沒有關於蘭德弟弟的消息,第二天也沒有。等到消息終於傳來的時候,卻是出自最不可能的來源、而且還是在事情尚未真正發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