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既然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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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睜開了眼睛,就像一直都沒有睡着似得。阿紗嘉坐在那,沒有動。她盈盈閃光的雙目看向我,嘴角輕輕翹起來“我睡了多久?”我問道。
“兩天。”女孩輕巧的説着。她柔柔的聲音從房間的另一端傳過來,前所未有的遙遠。
“已經是第二次被你救了…”我仰望着天花板嘆起來。
“還記得上一次麼?是在【神都】裏面,你帶着我在一片冰天雪地中躲在一個小屋裏,不過那時候的敵人已經變成了同伴,就在你第一次離開之後不久。”
“這樣説起來,似乎我確實離開過很多次了。”阿紗嘉笑着説。
“但總算是回來了。”我總結道。女孩終於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她一步步走過來,一點一點消除了我和她之間本就不算遙遠的距離。
然後她坐到了我牀邊,用身體毫不客氣的擠了擠我,然後躺在了我左手邊。我看着她,莫名的到有些好笑,還有些心安。下意識的,我伸手去摸在了她那隻獨角上。
女孩沒有反對,她用袍子把自己裹的緊緊的,心安理得的躺在我的旁邊。
“我不斷下着決心,想要幫你成就對力量的追求,實現稱王的意願,可是也總是我,一次次的破壞了你的希望…”懺悔的聲音不受控制的從我口中湧出,彷彿再也等不下一秒鐘。
“來找你是出自我自己的選擇,不是你的錯。”阿紗嘉坦然説道。
“如果沒有我,你可能早就找到了契約者,比如斷尾,又或者鏡厭…”阿紗嘉伸出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在了某間陰暗腐臭的監牢裏。這個世界沒有如果,也沒有或者。”我的喉嚨顫動了幾下,最終什麼也沒能説出口。
“初呢?她為什麼沒在你身邊?”阿紗嘉沒有用詰責的語氣,她只是簡單的問了這麼一個問題。於是我和她講述了自從她離開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從保羅加入開始。
然後是和影族的戰鬥,暗面的旅程,宮族的追擊,鏡之海中人類之間的矛盾和殘殺,一直到與裏林的軍隊相遇,燃墟和裏林之王的決鬥,最後回到了這裏。
還有失憶的初和我的決絕,以及在外面世界的失而復得,這些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阿紗嘉。
阿紗嘉沒有做任何的評論,她只是躺在我旁邊,看着我,聽着我説話。我知道,我故事裏面的跌宕起伏也好,情彭拜也罷,都不是她所關心的事情。
她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我經歷了怎麼樣的事情。她身上里奧雷特的特徵在這個時候愈發明顯起來。
她本不會為人類命運的揚抑而動容,也不關心現在人類社會在為什麼樣的事情而煩惱。她不像人類那樣有着基本的同理心,她有的只是屬於自己的專注和執着。
她只執着於兩件事,一個是我,一個是成為領導自己族羣的王。前者只是一介隨着時間推移瞬間變會老去的凡人。
而後者則是每一個里奧雷特永恆的追求和意義。阿紗嘉為了前者,放棄了後者,可是憑藉我短暫的一生,又能給她什麼呢?本沒有辦法能夠讓我心中的天平保持平衡。
可是阿紗嘉不就是這樣麼?她從初識之時就沒有任何道理可講,憑藉着自己的想法做出過很多不符合邏輯的事情。就像現在一樣。
“值得麼?”我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她“用永恆的王座來換和我在一起的幾十年。你的未來,已經不見了,這種選擇,真的值得麼?”
“以你們人類的身份去看,如果能夠活上千年的話,幾十年的時光會迅速淹沒在記憶之中吧。
可里奧雷特不一樣的,對真正擁有力量的里奧雷特來説,時間甚至連度量工具都算不上。我並不是犧牲了什麼,而是做了選擇而已。未來的價值…和長短無關。”阿紗嘉這樣説着,我卻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用謊話來安我。我曾花了很久來教她説謊,在她擁有了強大力量的現在,或許已經學會了謊言。可就算是謊言,那也是天使一樣的謊言,至少這讓我心中的負罪減輕了大半。
一箇中年男人和醫務人員一起走進了病房。我坐了起來,而阿紗嘉卻沒這個自覺,她我行我素的躺在旁邊,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我尷尬的看了她一會兒,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然後將注意力轉到了那個中年男人身上。他身上有領導者的氣質,和某個已經逝去的人一樣,果然,他便是接替休斯的公共政權行政院議員,也是曾經在那個秘密的太空站裏,坐在幕後聆聽我和休斯溝通談的人之一。
從他的表述中我得知,休斯的死似乎早已被算在了可能的損失之中,毒煙的刺殺行動並沒有對我們之前的計劃產生什麼影響。
我對這種冷冰冰的謀策產生了一絲厭惡,彷彿在他們眼裏,人已經變成了紙面上的數據乃至任意驅使的棋子。可無法否認的是,這即代表了效率和理。對方帶來了新的保鏢,準備和我一起上路,但是我拒絕了。
因為我信任休斯,卻不信任他。這或許夾雜着一點我無聲的反抗,因為我想讓他們知道,人並不是可以隨意置換的工具。正是因為人有人,所以有的人是你們無法取代的。
我的右腳至少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培育完畢,於是我勉為其難的坐上了輪椅。這種自動輪椅設計的相當巧,一個按鈕就可以將它摺疊成手包大小的程度,據説和太空電梯用的是同一種納米材料…公共政權倒是非常捨得花錢,本來想要去看一看休斯。
但是公共政權的人告訴我,他的遺體已經在一天前離境了,我和休斯本來或許能夠成為朋友。
但現實並沒有讓這一切發生。他死在了一場並非針對他的襲擊裏,也沒能留下任何遺言。我希望至少自己有機會參加一下他的葬禮,對他的家人表示一下自己的遺憾。
公共政權的人在城外給我準備了兩趟用來換乘的小型浮車,想要藉此幫我們掩飾行蹤。我和阿紗嘉從醫院出發,轉了車,一直開到了城外的森林裏面,然後丟下了通工具。
羅格納早就在這邊等着我們了,阿紗嘉駕輕就的騎到了它的身上,我也學着這麼做了,它龐大的體型很輕鬆就能乘上我們兩個人,背後的甲殼尖刺之間也有着足夠人騎乘的縫隙。
只不過,當它跑起來的時候,差點把我的骨頭顛碎。我曾經在遊樂場裏騎過馬。在有腳蹬和馬鞍的情況下,像我這種新手必須要將身體努力撐起來才能抵消顛簸,所以在那個時候我覺得騎馬是特別不舒服的事情。
而現在我發現,馬匹果然是上千年來人類用心馴服的代步工具,寬厚的馬背和有蹄類動物奔跑的方式,都極大程度的增加了騎乘的舒適。
可是羅格納卻是在以狼的姿態在飛奔,它線型的身體在奔跑的時候簡直是在以波的形態在運動着。想要不被它甩下去,我就只有緊緊地抓住面前的那背刺才行。它每次着地都會震的我上下牙關猛撞,這時候要是開口説話大概會把舌頭咬下來。
阿紗嘉倒是展現出了驚人的騎乘技術,她坐在我前方,一隻手很隨意的抓着羅格納堅甲之間的縫隙,整個身體柔順的就着羅格納身體的起伏調整着姿勢。
最後我好歹是用能量護罩給自己做了一個力量的緩衝層,這才堅持了下來。阿紗嘉在我放出能量的時候警惕的回頭看了一眼,隨後若無其事的把頭扭了回去。我看到她肩膀在微微顫動,這傢伙一定是在偷偷笑話我,我氣急敗壞的想。
羅格納的速度和普通浮車比自然是慢了不少,但它卻可以從沒有開發過的林地之間輕鬆穿過去,所以整體而言也並沒有比預計花費更多的時間。
一整天的時間被我們丟在了身後,一座孤零零嵌在山間的莊園出現在了我們眼前。這座莊園佔據了一大片土地,從我所處的半山向那邊看去,單是能夠容納數十輛浮車的停車坪就有六個。周圍三座山的山頂也有着類似於瞭望塔式的建築,如果我們不是騎着羅格納從林地穿過來。
而是乘坐浮車的話,應該早就被觀察到了,我用能量將自己浮起來,飄在前面,阿紗嘉領着羅格納跟在我後面。我們就這樣走了十幾分鍾,不遠處就傳來了能量波動。
果然是我的能量引到了警戒的人員,如果毒煙説的是真話,負責這邊防禦的應該就是幽鬼和食影者的人,他們很容易就能察覺到我的能量。
三個戰士模樣的人出現了,他們全副武裝,裝扮和【神都】中的時候一樣,當他們靠近的時候,我似乎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眼。
“啊!你來了!”為首的那個傢伙叫起來。
“沒事了!是自己人!”身後的樹上冷不丁的跳下來了另外兩個傢伙,着實嚇了我一跳。那兩個人穿着緊身的暗輕質皮甲,間帶着短刀,雖然不認識,但就憑如此悄無聲息潛入我身後的本事,我也能猜出他們的身份。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舊反抗軍的馬歇斯,以前還給你跑過腿。我當時接應的那幾個小年輕現在和初大人在一起,他們都在等着你呢。”我恍然的點了點頭,舊反抗軍的人我自然是有印象的,但終歸沒辦法把每個人的名字對起來,他既然也在這裏,這説明初已經召集了舊部,反抗軍不少重要角應該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