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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從現裑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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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幼稚的相信着,命運是不為了讓我們兩個死在這個地方而迫使她付出了自己身為里奧雷特的所有執着和驕傲。

或者我們真的無法逃離這裏,但那又如何呢?女孩的迴歸,讓我產生了無法衡量的勇氣,面對死亡的勇氣。十秒鐘的時間,我的身上捱了四次斬擊,贖魂鎧甲破碎了三個地方。

只剩下不到一半能量的情況下,凝聚鎧甲就已經很勉強了,恢復鎧甲損傷的地方是更加不可能的,而另外一邊,毒煙突然暴起,用兩敗俱傷的打法和羅格納硬拼了一擊,將巨狼退了兩米的距離。

然後一個反向加速衝向了我所在的位置。他是如此急着想要殺我,比施奎因要急的多。羅格納憑藉自己巨大的身體和野獸形態的機動,是非常難纏的對手,毒煙如果不是依仗自己契約裝甲的防禦能力是不可能這麼快就擺羅格納的纏鬥的,但也恰好給了我可以手刃他的一絲機會。

面對三個人圍攻,我向後仰倒,以犧牲自己平衡的代價往毒煙衝過來的方向爭取了兩米的距離,然後放出了零斬。毒煙的身體在空中猛地停頓了一下,然後向地面栽去。

令我失望的是,他在摔下來之前扭動了身體,用手在地上撐了一下,做了一個恢復平衡的轉體,半跪在了那裏。這是我最後的機會。這個時候我已經忘了阿紗嘉叮囑我的話,只想着要奪取毒煙的命。

兩發能量刃毫不留情的砸在了我的身上,贖魂之鎧在強大的攻擊之中崩解以抵消傷害。這是我已經預料到的事情,這些殺手不可能放過我孤注一擲而留下的破綻。

後背被割裂出了兩道血模糊的傷口,劇痛幾乎讓我喪失意識,但我還是向毒煙撲了過去。神宮由下向上去,試圖從肋下切入毒煙的身體。毒煙從地上跳了起來。

順着神宮劃過的方向做了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翻身。刀尖堪堪掠過,卻沒能割裂他的契約裝甲。

毒煙在騰空翻身躲避的時候就順勢向我打出了一顆能量彈。用盡全身力氣發動攻擊的我已經沒有躲閃的空間了,只能硬着捱上了這麼一擊。他的傷勢不知道有多重。

但毒煙畢竟也已經是零級,他的能量彈輕而易舉的炸碎了我的防護罩,將我整個人掀翻在地。

我頭暈目眩的想從地上爬起來,毒煙的能量附加刀刃就已經遞到了我的面前。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閃爍着青光的能量刺呼嘯而至,直擊毒煙的後背。毒煙立刻收回了攻擊動作試着躲閃,但是已經遲了。

足足兩米長的細長能量刺穿透了毒煙的契約裝甲,直接將他的右前臂釘在了地上。十數枚能量刺鋪天蓋地的向這邊了過來,幽鬼追擊我的殺手也不得不一邊減速一邊狼狽的躲閃着。他們沒有像毒煙一樣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我身上,所以才沒有被命中。

還好攻擊的目標並不包括我,否則我是一定躲不開的。現在全身上下都是傷,但是支起身體就已經非常困難了,那些細長的能量刺並不是單純的能量壓縮攻擊,因為它們在地上泛着青光,並沒有立刻消失,而是一直和空氣摩擦,發出着不穩定的嗡嗡聲。那是帶有魔力輔助效果的攻擊。

而且攻擊力極強,契約裝甲都沒辦法抵禦那樣的一擊。五個意料之外的戰士出現在了戰場的邊緣,攻擊就是從他們那邊來的。

和阿紗嘉纏鬥着的施奎因一行人在發現了不速之客的身影之後放棄了進攻,相互掩護着重新聚攏到了一起。

阿紗嘉見狀也立刻收疊了淵體喚醒的狀態,竄到了我身邊,羅格納也被她召了過來,擺出了一副防禦的態勢。

毒煙的手臂仍然被釘在地上,他半跪着,警惕的觀察着局勢,另外的那個殺手護在他旁邊。施奎因和他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因為在這種時候能夠來到這個荒無人煙的戰場。

並且有針對手戰鬥的人,絕對不可能是無關的好事者。

“施奎因,現在走,我留你一條命。”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帶着一點點的自由散漫,但也非常冰冷。在不遠處熊熊的火光之中,我看到那個説話的人是一個從沒有見過的龍族人,他身後的那些人也都是和我一樣的同胞。

“你是什麼人?”施奎因眯着眼睛,用充滿殺氣的口吻問道。

“反正是能殺了你的人。”男人撇撇嘴,微笑。

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影響了他們對全盤計劃的考量,施奎因甚至都沒有説第二句話,他手一揮,和幽鬼的七人轉身飛走了,男人將臉轉向了毒煙:“你就不要想走了,毒煙。”毒煙突然發出了一聲沙啞的笑容:“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似乎並不認識你。”那個男人剛要開口説話,就看到毒煙將自己的右臂猛地從能量刺上扯了下來。撕爛的皮和鮮血濺了一地,卻沒有影響毒煙逃跑的速度。他和那名殺手一起騰空而起,瘋狂地向熊熊燃燒的森林深處衝去。

毒煙畢竟是地下世界的者,他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從最苛刻的環境中死中求生。那片焦熱的火海或許會奪走他的命,但也會變成追殺者最大的障礙。那五個戰士在首領的示意下立刻追了過去。

而那個男人在臨走之前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不可能讀懂那個眼神中的意思,我只知道自己這一回應該是死不了了,阿紗嘉攙扶着我勉強站立起來:“你怎麼樣,還能撐的住麼?”右腳已斷,槍傷、刀傷還有能量燒傷早已將我折磨的疲力盡,但在這個時候我卻保持着相當程度的清醒。

“阿紗嘉…”

“我在。”女孩靜靜的應着。我想對她説,你能在真的是太好了,可是這也意味着她執着的破滅,此時此刻,我仍然不知道該對她説什麼才好。

“一起活下去,”女孩展顏而笑,那是釋然和接受命運的笑容:“這是唯一的選擇了吧。”***當天漸漸發白,甚至連森林大火都勢頭見弱的時候,救援的飛艇到了。

我已經再三叮囑阿紗嘉不要和任何人談或者動手,並且讓她指揮羅格納藏身在了樹林深處。阿紗嘉現在雖然已經成了很多。

但我還是惴惴不安的擔憂着各種各樣的可能。幾個士兵將我抬上了飛艇,我在意識模糊之前,對為首的傢伙提出了讓阿紗嘉留在我身邊的條件。對方沒有多説什麼,算是默認了我的要求。

一夜的疲憊和全身的重傷讓我很快喪失了意識。讓我到安心的是,阿紗嘉在我昏厥之前一直都在牽着我的手。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當我再次醒來,身上的傷已經得到了妥善的處理,右腿也戴上了幹細胞誘導模具。我的情況和受傷太久的蘇裳不同,憑現在的醫療科技,讓剛剛殘疾的右腳再生是很輕鬆的事情。

體外增殖手術的價格很貴貴,不過我相信公共政權會替我出這筆錢的。刺幹細胞分化,加上增殖,我大概要在輪椅上呆至少半個月。其他部位的傷口都癒合的非常好,在外面世界裏只要肯花錢,療傷的速度甚至可以比【神都】中還要快。

病房的玻璃窗外晃動着幾個人影,那應該是公共政權派來的安保人員。他們注意到我恢復了神智,似乎已經有人去找醫生了,我從牀上抬起身,目光落在了在病房一角沙發上坐着的阿紗嘉。

那張沙發離着牀有三四米的距離,是那種可以坐下三四個人的長沙發。女孩披着那身與我們世界格格不入的厚厚長袍,端坐在那裏,閉着眼睛,似乎在輕輕的睡着。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她了。

我一直都在用初作為抑制自己想念的藉口,但那終歸只是一種短暫的麻醉劑。沒有期限的等待,對任何人而言都是無可比擬的折磨,我甚至已經無數次想象。

當我在病牀上老去時,阿紗嘉出現的場景。她回來了,這真好。在我的心境還沒有改變的這個時候,在我們的羈絆還沒有淡漠的時候。我無法否認,人類畢竟不是里奧雷特。如果幾十年的時光就這樣過去,我和阿紗嘉所共享的過去早晚都會淡去,燃燒着的情緒也會冷卻。

當我走入垂暮之年的時候,那些都會變成記憶碎片裏的一段故事而已。任何人都是如此。所以我才帶着一點點自私的慶幸,慶幸阿紗嘉會以這種方式重新回來。我沒有忘記骸王説過的話,噬族代表的即是“放縱的慾望”阿紗嘉彼時彼刻做出的選擇,正是彰顯了這種特質。她丟棄了理和利益權衡,當自己和噬族的未來與我放在同一個天平上之時,她毫不猶豫的放縱了自己的意願。

這對我來説應該算作是一件好事,但我卻高興不起來,我拿不出任何東西能夠回報阿紗嘉為我付出的一切,這種必然的落差讓我心裏充滿了歉疚。

她的容顏未變,就像我在【神都】中第一次見到她之時那樣的純粹和清冽。如果是從前,她會蜷縮着躺在沙發上,充滿着需要人保護的不安。

然而現在,我看着她坐在那裏,穩穩的,端端正正的,帶着從骨子裏淌出來的堅韌和警醒,那彷彿意味着她已經不再需要人保護了。

是有資格成為一族之王的獨立和自信。與其説是獨立,不如説是孤獨,或者是對孤獨一詞的坦然。

只不過,從她現身的一刻起,王座便與她無緣了,我就這樣呆呆的看着她,心裏充斥着説不清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