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足球場大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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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警察趕到學校的時候,場上全都是被炸出來的坑,散佈着無數焦黑的屍塊。教學樓被炸飛了三分之一,樓道里佈滿了濃厚的血漿和臟器,當我看到新聞的時候,媒體的實時追蹤浮車正遠遠的跟蹤着追捕隊伍。數十輛國民警衞隊的浮車緊緊緊地追逐着幾百米外那個孤零零的小小身影。
“因為犯罪嫌疑人擁有強大的能量攻擊能力,已經摧毀了二十艘國民警衞隊的飛艇,所以現在國民警衞隊只能保持距離進行追蹤。國民警衞隊的發言人也對接下來的計劃一直保持沉默。現場記者為您帶來報道。”
“謝謝現場記者。我只能説,我們的國民警衞隊在這種【迴歸者】的突發事件應對上只能給於兩個字的評論,災難。”電視台的主播評論道“現在我們來看一下現場的情況。”放大的鏡頭中,邵飛手中提着一把劍。他身上的校服已經爛的不成樣子,破碎的衣服下面是一件全身輕甲。當看到那身鎧甲的時候,我全身一震,因為那是屬於反抗軍的制式鎧甲。他那個年齡,肯定不會是思滅者第一軍團。
也不可能是舊反抗軍的傭兵,所以就只能是由散兵遊勇重新組成的第三軍團了,是我曾經的士兵。心突然之間就揪在了一起。新聞上説,追捕已經進行了近一個小時。
以邵飛的速度來看,他的能量等級至少在五級以上。這也就意味着,他是和我一起並肩從宮族的血戰之中生還的戰士之一…我不認識他,但他一定認識我。屏幕上,邵飛突然向一棟大廈落了過去。
國民警衞隊的飛艇也迅速包圍了這座大廈。
“犯罪嫌疑人很聰明啊,他知道要藏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新聞評論員對一旁的主播説道。
“而且應該是對以往國民警衞隊處理【迴歸者】犯罪的手法非常瞭解,在這種地方,很難被狙擊手鎖定。”主播説。
“我們可以看到,大批特種部隊成員正在進入大廈。現在國民警衞隊已經完全下不來台了,似乎已經把警員的人身安全置之度外了麼?”
“對方是窮兇極惡的殺人狂,對市民們的生命造成了巨大的威脅。作為納税人的角度來説,警察們總要有所作為才行吧,所以這也是必須的。”
“有道理。這也進一步説明我們的行政部門存在巨大的漏,原諒我再次使用剛才説過的那個詞,這簡直就是一場體制上的災難。”大批特種部隊開始仔細搜索大廈的每一層房間,令人熱血沸騰的場面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十五分鐘的靜止畫面和主播喋喋不休的討論之後,一朵巨大的火球從大廈七十多層的地方猛地爆了出來,晃動的鏡頭中,七八名特種部隊的警察被火焰包裹着,從空中跌落了下去,掀開了一大片的外牆裏面,一個耀眼的光球正在濃煙中若隱若現。十數名警察整齊的用手中的槍械攻擊着面前的罪犯。
而邵飛站在那裏,單手撐起了能量護罩。飛濺的火花在能量罩上暴雨一樣閃爍着,但卻比水珠還要脆弱。
當警察們換彈夾的瞬間,攻擊為之一滯。邵飛一個能量加速衝了過去,手裏的利刃利的閃過,接着就是一地的鮮血。被割破的動脈瘋狂的噴着紅的體,都被邵飛身上的能量罩擋了下來。
“這…你剛才看到了麼?我從沒見過這種…那絕對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怎麼説呢…動作吧?”主播身體前傾,努力想要讓自己結結巴巴的聲音顯得鎮定一些。國民警衞隊最終實在沒辦法繼續接受這種損失了。
他們選擇了戰略的撤退,嚴密的封鎖了這棟建築,而邵飛則消失在了濃煙之中。新聞再也沒能給出什麼新鮮的東西。大概在十五個小時之後,警察用最新調配過來的麻醉煙霧彈催眠了疲憊不堪的邵飛,在夜午之中,亂槍將他殺在了安全通道的樓梯上。
記者的鏡頭上,邵飛最後死去的地方,散落着四隻礦泉水瓶,半個麪包,和幾個香腸的包裝紙。這最後的十五個小時,不知道他的內心是抱着什麼念頭度過的。
據最後統計,邵飛在死前造成了七百多人的死亡,其中三分之一是國民警衞隊的警察。一個高級【迴歸者】能夠產生多麼可怕的破壞力,終於展現在了全世界的面前。
這件事情所產生的餘波擴散的非常深遠,所有人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怎麼樣避免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無數的討論,無數人的參與。智者、庸人、學家、市民…全人類都在參與這場史無前例的爭論,想要達成一個共識,杜絕這種慘絕的事情重演。
在六個月之後,人類做出了選擇…選擇了一條最愚蠢的路。面對奔騰而下的洪,渺小的人類們選擇了築牆。
公共政權在各個政體的決議之下,頒佈了一台所有人向所有人妥協的法案,一台為了讓所有不同身份、不同學識、不同文化的人都能夠嘆一口氣,然後勉勉強強接受的法案。
這部法案在全世界內開始施行,終結了迴歸之以來所有的幻想。《迴歸者十一令》。***盛夏的焦陽被城市的温控系統調整在了宜人的二十八攝氏度。愛美的女們最喜歡的時節就是現在了,身邊不時能看到穿着各式短裙和時裝的姑娘們。
因為《令》剝奪了【迴歸者】們能量飛行的權利,所以我坐了很長時間的浮車才到達了目的地…邵飛所在的城市。那所學校還是很容易找的,這座小城市的名字也因為半年前的事件而聞名了全世界。
我孤身來此,是因為要了卻心中的一絲執念。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什麼都沒有做。我思考了很長時間,發現自己做不了任何事情,也沒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去做。
半年以來,我一直認為他的影子可以很快從我的腦海中消失,但最終我才發現,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那些和初親熱之後的夜午,躺在一片死寂之中,邵飛的形象總是會悄無聲息的浮現出來,不是新聞上出現的正面照片,也不是他和國民近衞隊兵戎相見的瞬間。
而是在大批飛艇追逐他的時候,數百米之外那個模糊、孤單而渺小的身影。我後來才明白,這是一個我需要解開的心結。在所有人眼中,邵飛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反社會分子,也是一個巨大的悲劇。
而對我而言,他有着和別人相比決然不同的意義。他曾經是我的戰友、下屬和士兵,雖然我從來沒和他説過一句話,但那種深深紮在我心中的責任卻沒辦法抹除。
每一個在我的命令下戰鬥過的士兵,我都帶着一種父的情,一廂情願的想要看顧他們。這再次證明,我是一個非常差勁的軍事領袖,但那又怎麼樣呢?我本來也不是自願站到那個位置上的,我並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能夠成為眾人口中所謂的名將。
我漫步在這條不起眼的小街上。街兩邊種了很多梧桐樹,很好的遮蓋了耀眼的陽光。這可能是邵飛每天上學的必經之路,又或許不是,這都不重要。邵飛對我而言更像是一個符號,代表了我曾經那些士兵們的呼喊之聲。只不過,他喊的太用力了…踏上幾層階梯,那所學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一所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學校,在新聞中我已經看過它很多次了,足球場大的場,還有兩棟教學樓…那些邵飛曾經造成的破壞已經完全被抹除了。
邵飛屠戮了兩個班級之後,慘叫和爆炸才影響到了其他人。教師們按照安全行為手冊的訓練,疏導着學生去場避難。
沒來得及下樓的學生在走廊裏被邵飛的能量刃毫不留情的肢解,而聚集在場上準備避難的人們則恰好成為了壓縮能量彈的攻擊目標。所以整所學校幾乎無人生還,只要邵飛打定主意要殺的人,一個都沒活下來。
而且在警察來之前,單親家庭的邵飛還有充足的時間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住處,殺了自己的父親。發生了慘案的學校現在卻依然若無其事的繼續運作着。
社區裏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們早已搬離了這個讓他們崩潰絕的地方,社區的房子則低價出售給了新的居住者。
貪圖便宜而來的新居民仍然需要給他們的孩子繼續提供教育,於是,一切就這樣不正常的恢復了正常。我走到了學校的正門。正門的一側豎立着一個小小紀念石碑,上面刻錄着二百多名死難者們的名字,碑前擺放着一些不知道誰留下的鮮花。
我站在那裏細細的看着,讀過了每一個字。如料想那樣,我沒有看到邵飛的名字。罪大惡極的他,自然沒有資格被放在這裏,儘管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他一個人製造的悲劇。
【被欺負了兩下又怎麼樣?他就能殺人麼?就能奪走我孩子的生命麼?】這是很簡單的邏輯,但邵飛本來也沒打算要活下去,他以自己換了數百人的命,然後毀滅了自己的世界。
這種事情其實屢見不鮮,這只不過是其中一次而已,之前的反社會青年所能做的,是拿上一把槍。
然後來到學校,打光槍裏所有的子彈。邵飛只是比他們手裏的一把突擊步槍強大太多了,本質上並沒有區別,可是人們一直一直都沒能取教訓,這一出無聊透頂的悲劇,在今後也會不斷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