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深淵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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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我想還是陪着初比較好吧。這裏已經不需要我了,當我回到初的病房的時候,看到她的旁邊已經擺下了另外一張牀。我用殘餘的力氣挪到了牀上,牽過她的手,閉上了眼睛。
一直壓制着的疲憊翻湧着佔領了我的神志。意識融化在了一片黑暗之中…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呢…***身上的傷比我想象中要嚴重,雖然我在開始的時候還自以為沒事的到處“視察”然而在咳了兩天血之後我學會了老老實實的躺在牀上,不再去打聽外面的狀況。醫療所裏漸漸變得越來越安靜,曾經在走廊盡頭徘徊了很久的嘈雜聲響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掉了。
在清醒的時候,陪伴我的就只有旁邊的一台心電監護儀。初的心跳化作了綠的電訊符號,在上面靜靜的蹣跚着,發出瞭如同機械鐘錶一樣的滴答聲。
不是很職業的護士偶爾會來查看一下我們兩個的情況,更多的時候也只是幫初換一下藥。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我可以順暢的自由行走為止,初卻遲遲沒有醒來。我找了醫生詢問情況。這個因為貪戀在“遊戲”中賺外快而被困在【神都】的醫生似乎很專業的樣子。
然而他並沒有給我什麼樂觀的消息。沒人知道初會什麼時候醒過來,更確切的説,醫生們認為以她的狀況早就應該恢復意識了,而她並沒有,她就好像逃避着現實的小女孩一樣,在自己的夢裏過的很開心。
當茫和擔憂若有若無的佔據思維的時候,我會獨自趴在走廊另一端的窗口向外望去,不遠處的街道擠滿了緩慢湧動的人類,大遷徙已經開始了,沒有了影族的包圍,暫時安全下來的遷徙路線終於派上了用場。
在鐵輝城滯留了許久的難民們可算是真正的湧入了暗面,踏上了迴歸真實的道路。阿杰曾經失控的情緒在胖子和艾麗娜相互攙扶着出現在醫療所的時候再一次爆發。
我不得不説那兩個傢伙運氣真的很好,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從無數的屍體中爬出來,當魔獸包圍他們的時候,胖子克魯格被從隊伍中分割了出來,如果不是艾麗娜冒死和他靠在了一起,前後夾擊的敵獸早就把他撕成塊了。
四散奔逃的魔獸造成了強烈而密集的能量震動,疲力盡的兩個人終於被擊倒在地,不過攻擊他們的魔獸卻沒能真正的殺死他們。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當人們能夠從地獄活下來的時候就不會再關心那種事情。
阿杰沒有再把對我的恨意繼續保留在心裏,他在我和初最需要保護的時候主動和其他幾個人悄悄的守在了我們病房不遠的地方,這是我好轉之後才發現的。
重新走出病房的我在轉角的牆邊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男孩,他臉上的疤痕開始生出粉紅的,橫跨在額頭和鼻樑中央,上也被帶出了一道獠牙一樣的口子。
他將艾麗娜與克魯格生還的消息告訴了我,然後沒有再説任何多餘的話。我能看出來在他身上已經發生了某種改變,儘管他和幾前的那個會因為戰爭而恐懼的男孩相比只多了幾道傷疤,但那種被稱為“戰士”的種子似乎發芽了。
後來我還看到了克魯格,看到了艾麗娜。胖子失去了他的懦弱和優柔,艾麗娜也不會再在我直視她的時候出一絲不知所措的羞怯,我想他們都長大了,至於胡狼,他冒冒失失的格好像並沒有改變,只是,龍雀現在和他走的很近,經常把他揍得灰頭土臉。
但是他仍然可以帶着青眼圈和腫脹的額角嘻嘻哈哈的守衞在我和初這裏。奧索維在第一天之後只來過一次。他看了一下初的情況,又將卡門在找我的消息帶了過來。
新人類已經開始了遷徙,他只會比以前更加忙碌,我再也沒有看到他出現在這個地方。卡門沒死,事實上五級以上的高級戰士存活率至少到達了80%。卡門能和其他“戰魂”組隊的話,我覺得她應該不會出事的。
雖然不知道她找我有什麼事,但既然她沒自己找過來就説明那並不是什麼大事。身體有傷的情況下我也不想去找她,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帶着這副狼狽的樣子見任何人。
從風言風語中我聽到了關於那三個零級的事情。據最前線的戰士們説,那三個傢伙從參戰到擊殺黑無只用了大概三十秒的時間。
我對里奧雷特力量最直接的瞭解來自心族的領主憐幽,我動用了大量的契約力量才勉強贏了她。
後來她莫名其妙的以完好無損的姿態從火山口救了我,所以我也並不能説自己已經完全瞭解了一名里奧雷特領主的力量,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黑無身為王城領主一定比憐幽要強大的多。當得知這個“三十秒”的消息之後,我一整晚都興奮的沒能睡着。腦海裏不斷想象着各種各樣的戰術,模擬着當時可能發生的情形。真的太快了。
我實在想不通這三個人到底是用什麼戰術將黑無絞殺掉的。在將軍級里奧雷特環繞之下的黑無有着無可比擬的優勢,就算是孤身應戰他也不應該輸的這麼快。
那三個零級戰士以一種傲人的姿態,在所有嚮往着強大的戰士面前樹立了一堵難以逾越的堅壁。
而我知道,沒有一個戰士是不想變強的。我猜,大概所有得到這個消息的高級戰士都會把自己代入那三人中的一個。
然後再重新考慮自己是不是能夠做到這件事情。這種念頭讓人既興奮又沮喪,會使得無數戰士徹夜難眠。
初的狀態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外傷也癒合的非常順利,藥和理療器都停用了,只在受傷的地方留了一道食指長的疤痕。只要她願意,這種疤痕也很容易被清除掉,可是她並沒有如願醒來。我看着黑的人從黑城基地每每夜的傾瀉出去。
直到落下一座空城,她卻一點清醒的意思都沒有。絕大部分的難民都已經轉移了,剩下的就只有一些還沒有完全好的傷員以及黑城基地最後的一批後勤保障人員。
雖然【神都】那邊還有些零星的難民會過來,但我想最後的撤離應該已經不遠了,我倒不是很擔心會被隊伍落下,畢竟難民隊伍的規模龐大行動遲緩,而暗面的又十分廣闊。
如果初恢復過來的話,我們用能量飛行很容易就能趕上。退一步講,就算她沒能醒來,剩下的作物培育飛艇也可以用作方便的代步工具,只是這種等待讓人心裏有些焦急。
因為自己身體上的傷也已經痊癒,所以我留在病房裏的時間越來越少。***這天一如既往的安靜,轉移難民所產生的噪音已經遠去了,我離開房間,隨便掃了兩眼,看到了杵在走廊盡頭窗户旁邊的胡狼和龍雀。這兩個青少年這段時間幾乎形影不離。
當然主要還是胡狼以跟蟲的身份跟着龍雀,所以我猜八成是因為龍雀在這裏胡狼才跟過來的。
胡狼眉飛舞的在和龍雀説着話,兩隻手張牙舞爪的比劃着什麼。龍雀看着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睛裏卻是一副認真的神。
“師父,早!”胡狼看到我之後叫道,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讓我看了想要踢他。
“再叫我師父我會忍不住把你從這個窗户扔下去,”我恐嚇道。胡狼嘻嘻哈哈的貧嘴,我沒理他。看到龍雀恰好在這裏,而我又沒什麼事情做,便決定和她聊聊。戰後我一直渾渾噩噩的養傷,到現在才有多餘的力來做點別的事情。
“之前的戰鬥,覺怎麼樣?”胡狼快嘴快舌的接口:“我的天,現在想來還真是…”
“沒和你説話。”他撇了撇嘴。龍雀看了我幾秒鐘,似乎在思考。
“好久沒覺得害怕了…不過還好吧,我接手的魔獸都不算太強…不過還是很害怕,尤其是最後的時候,陣型全亂了,只能提着一口氣亂打…”
“會害怕是好事。你要去找他的話,遇到的情況只會比那時候更可怕。”
“他以前和我説,深淵裏的傢伙,想要一對一打贏都要費些力氣。”
“所以你現在摸到希望了麼?”龍雀沉默的看着我,很久之後搖了搖頭。
“你們説什麼呢?”胡狼擰着臉,好奇的問道。他用腳後跟在牆上輕輕踢着,似有些不安。我心裏明白,胡狼非常心儀小龍雀。
在他這種年紀,出那副青發的樣子就一定是為了女孩子,可是龍雀的世界離他畢竟還是太遠了,除非龍雀自己願意放下一切,選擇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生。
“説我哥。”龍雀隨口應了胡狼一句。
“你哥?你還有個哥哥?”胡狼的問題立刻就一個跟一個的接了上來。
“以後和你説。”胡狼一下子就老實了下來,彷彿被套上了籠頭的狗。我突然覺得,或許小龍雀並不應該去尋找梅爾菲斯。正如我一開始所覺的那樣,梅爾菲斯和小龍雀在一起的時候就像一個永遠無法清醒過來的偏執病人。
他為她做出的選擇超出了理智的範圍,那是一種自殺式的最後瘋狂,後來梅爾菲斯遇到了卡門,他似乎清醒了過來。我不確定那是不是真的,但他終歸直視了自己的偏執和謊言。
如果他在之前只是把小龍雀當做自己妹妹的替代品,那麼當他清醒過來之後,小龍雀對他又算是什麼呢?
這個小女孩被梅爾菲斯奪去了一切,她的眼裏除了他之外還能存下其他的東西麼?她是不是知道自己還有另一種未來呢?她知不知道,即使沒有沒有梅爾菲斯也會有幸福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