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想要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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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那個骸族下達了殺伐的指令。他照做了，雖然臉上帶着一絲疑慮，但還是乾淨利落的將手裏的骨刀揮向了旁邊的那個噬族。

藉着這個機會我用力奪回了神宮，然後急速上升。我不想，如果我支配着手裏這雙對戒的同時，也和阿紗嘉簽好了終極契約的話，説不定可以給這場戰鬥的敵人增加不少反叛者，不過這也只是幻想而已。

畢竟影族的戰鬥部隊裏面絕大部分還是本族的戰獸，而且我一個人也不可能抵消對方多個將軍的支配力。我一邊將不斷撲過來的魔獸炸開一邊四下掃視，終於看到了葬敵法球的光，然後重新向那邊衝了過去。

“初！”我高聲叫着女孩的名字。地面上鋪滿了被鈍物擊碎的里奧雷特血，我辨認出了三具人形種的殘骸。

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在我向女孩所在的方向衝過去的時候，那如同龍捲一般旋轉的法球緩了那麼一下，我藉着這個機會突入了初的身邊。

在法球製造的風暴中央，女孩跪在血泊之中，她的身上是各種能量爆炸和魔獸留下的傷口。她看到我的時候，臉上出了不甘的表情。

“…還説什麼要保護我呢…”在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她向後倒去。我一把抱住她，然後看到了她口巨大的穿透傷，那裏釘着一里奧雷特的爪子。一股刺骨的寒冷將我籠罩了起來，這種覺我曾經體會過一次，那是足以讓我放棄生的可怕體驗。

黏滑的血在瞬間就沾滿了我的手，很多很多的血，那些血讓我恐懼的渾身發抖。

“不要閉上眼睛！”我大聲喊着女孩的名字，努力阻止自己去想象即將發生的悲劇。

女孩嘴巴微微頜動，似乎想要説什麼，緊接着，龐大的魔力雲從她身體裏面溢了出來，就好像傾瀉而出的洪水。

和能量不同，魔力在形成法式之前不會和任何東西產生相互作用，它們迅速充滿了我們身邊所有的空間。就好像，初的生命力如同她的魔力一樣在不可逆轉的噴湧着。

“我不會死的…不能死…還沒贏…好痛…”女孩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血，她的喉嚨裏發出了模糊不清的聲音。不可控制的魔力雲翻騰着，似乎想要聚集起什麼形狀，可是在沒人控制的情況下，它們只是一點一點的消散掉了。

當初失去意識的時候，她的魔力似乎也都傾瀉了個一乾二淨。失去魔力支持的葬敵法球消失了。

圍在周圍的魔獸再次向我所在的地方撲了過來。已經顧不上能量上限之類的事情了，我抱緊初，用剩下的一隻手握緊神宮，大吼着將能提升的能量都負載在了上面。神宮的刀身爆發出了奪目的光彩，那是溢出的能量所殘留的痕跡。我一邊抱着初向回沖一邊將神宮舞成了一片混亂的刀光。

前面擋路的魔獸被強大的能量刃切的粉碎，身後卻不斷有各種各樣的攻擊衝擊在我的防護罩上。

我能覺整個身體都好像被打碎的雞蛋一樣，內臟被接連不停的衝擊攪成了一團，劇痛幾乎控制了我的意識。

可是我沒辦法停下來，哪怕早一秒也好，我必須要帶初回去。什麼隊形、戰陣、任務已經完全被我丟在了腦後，在無窮無盡的獸羣之中我本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

不知道是因為戰鬥減員太嚴重還是像我這樣無視陣型的人太多，水一樣的魔獸似乎已經突破了我們水滴狀的戰陣。

我幾乎已經看不到身邊的同胞了，所能做的就只是不停的把閃耀的神宮一次又一次的斬下去，不知道殺了多久，手臂似乎都已經失去知覺了，神宮的光芒在掠過又一頭魔獸頭顱之後像殘燭一樣熄滅了，能量就要見底，而我卻仍然沒有看到希望的邊際。臂彎裏的女孩沉重的像是鐵塊，我已經覺不到她的呼，她彷彿就要變成我記憶中的飛灰了。

我聽見自己絕望的嚎叫着，已經失去了能量的神宮以不甘的姿態繼續劈砍着撲過來的魔獸，直到手臂怎麼都抬不起來，大概就要這樣被淹沒了吧…已經麻木的‮腿雙‬完全支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了。

“站起來！貪狼！”奧索維的聲音從遠遠的後方傳了過來，他嗓子已經嘶啞了，我聽到了比身邊各種魔獸的嘶吼還要吵鬧的聲音，一頭戰爭巨獸正朝着我們的方向衝過來。該放棄麼？初已經不在了。

我就這樣被那頭巨獸踩死不是也好的麼？然而我的身體卻不是這麼做的。‮腿雙‬像是自動做出了反應，支撐着我向後面用力躍了半步。

一柄巨劍堪堪從我面前斬過，在距離我半米的地方兇殘的了上去，截停了那頭巨獸。巨劍的主人是我從沒見過的重凱甲戰士，他用驚人的速度再次掄起巨劍，在巨獸身上不斷留下新的傷口。

這個戰士的個頭比我要矮不少，但是體型卻非常寬大，他和他的劍像是鐵壁一樣擋在了我的前面，他救了我和初。

奧索維趁着這個機會躍到了我旁邊，手裏的雙劍不知停歇的揮動着，屠戮着所有試圖接近的魔獸。

“站起來！這狗屎戰鬥還沒結束呢！”面前的戰士咒罵道。那是個矮壯的女人，她聲氣的對我吼着，伸手抓住我拿刀的胳膊。我咬着牙，藉着她給我的一點力量重新站起來。

再次將神宮充上了恢復出的一點點能量，刺入了離我最近的那頭魔獸的身體。已經不知道期盼了多長時間，遙遠的身後終於傳來了一陣強光，伴隨着密集的、震耳聾的爆炸聲。所有人的心都繃緊了，或許有些人像我一樣，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繃緊什麼了。

大家知道，三個零級戰士的戰鬥應該快要有結果了，所謂的結果，其實就是我們的命運，要麼在無盡的獸羣中被耗死，要麼勝利。整個戰場陷入了長達三秒鐘的寂靜，然後一望無盡的獸海退了。

相互簇擁着的魔獸們像從樹上掉落的石榴，在枯火平原上炸散開來。咆哮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呼嘯而過的嗚咽和暗暗的咕噥聲。這些魔獸在一瞬間喪失了所有的戰意，如同突然獲得了自由的牲畜，自顧的向各個方向開始逃竄。我知道，是人類贏了。

可是那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懷裏的人。我已經失去了查探女孩的勇氣。我所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向黑城基地的方向開始加速。

大概只堅持了五分鐘的樣子，我的視線變得模糊了起來，所有的聲音似乎都離我遠去了，奧索維和剛才那個女戰士扶住了我，帶着我一起加速飛了起來，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回到了基地，在衝進醫療所之前我就失去了意識。＊＊＊我頭痛裂的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牀上。全身酥軟的像是濃稠的油湯，意識也在不斷的閃爍。在堅持了十幾秒之後，我又睡了過去。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意識就清醒多了，大概是之前麻藥的效果已經過去了的緣故。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我馬上就體會到了讓人心口發緊的疼痛。全身上下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傷口，整個人幾乎都被綁成了木乃伊。

最嚴重的是右手，手腕上架着一個便攜型筒狀的理療儀，現在連彎一下手指都相當困難。我嘗試坐起來，雖然有些困難，但我還是做到了，我又動了動‮腿雙‬，除了痠痛之外一切都好。我拔下左手臂上的輸管，下了病牀。奧索維就坐在我的牀邊，他像石頭一樣冰冷的坐在那裏。

我看到他表情的時候只覺得整個天花板都向自己壓了過來。

“初在哪裏？”我努力阻止自己全身的顫抖，勉強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對不起…”奧索維輕輕説道。我到自己的嗓子絞成了一團，沒有辦法再呼。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告訴我她在哪裏！”

“你昏了一個多星期。她的葬禮在兩天前就已經結束了。”一種沒辦法描述的覺用力撕扯着我的神經，簡直要將我整個人都撕碎。我伸手拔出了神宮，另一手抓住奧索維的衣服，一把將他拉到了身前。

我用刀刃緊緊的抵着他的喉嚨，淚水在一瞬間就湧了出來，這一定是個噩夢，殺了他我就會醒過來，我這樣對自己説着，然後控制不住的噎起來，我想要放聲大哭，但是卻發不出聲音。

然後口傳來的巨大疼痛讓我勉強清醒了一點點，我覺到臉上傳來了濡濕的覺，那是眼淚浸透枕頭造成的。是夢，一個噩夢。我重新睜開眼睛，只覺得口悶的不動氣。

手臂上着輸管和理療儀，身體上的情況和夢裏幾乎一樣，只不過疼痛比之前要清晰的多，在坐起來的時候也比夢裏要困難一些。

在昏的時候我做了噩夢，現在我必須要讓自己從那個噩夢之中醒過來。抱着這樣的念頭，我強忍着疼痛翻下了病牀。很慶幸，我並沒有和在夢中一樣看到奧索維。

神宮橫置在旁邊的桌子上，旁邊還放着一罐水和一枚蘋果。我踉踉蹌蹌的走過去，一口氣喝乾了水，又把蘋果在兩口之間進了肚子。

我昏的時間並不算太久，憑肚子的飢餓就能分辨出來，這場從清晨開始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而現在似乎剛剛入夜。這是一件單人病房，看來我的待遇還算不錯，至少不用擔心有閒雜人士偷走我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