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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痛苦的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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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情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整整哭了一個下午,黃昏的時候,她終於停止了哭泣。

女孩子就是這樣,把委屈和傷心都哭出來以後,心情往往很快就會好起來。她開始想念任我殺。她以為任我殺一定會回來的,可是她失望了。兩天過去,任我殺就像消失了一般,始終沒有再來。

他是否很後悔,不敢回來見我?我真的恨他嗎?會恨他一輩子嗎?這兩個問題一直在糾纏着她,困擾着她。她開始後悔,後悔不該那樣子對待任我殺,至少不應該把他趕走。

對任我殺是愛?還是恨?她並不能確定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只覺得,只要一天看不見任我殺,心裏就很難受,彷彿很失落。

第四天,任我殺還是沒有出現。歐陽情決定不再等下去,今天已是十二月二十七,再過兩天,就是除夕。過年是個快樂的子,她希望和任我殺一起度過。她要去把他找回來——她當然沒有找到任我殺。

她忽然想起了米珏:“任我殺是不是回到了梅莊?”古道、小橋;積雪、人家。

歐陽情走下車廂,遠遠就看見一條悉的人影,站在一株梅樹下,抬着頭,凝神賞雪。

在這株梅樹下,她曾經和任我殺一起佇立。如今梅樹依舊,卻已物是人非。她心裏惆悵,忍不住輕輕一聲嘆息。

那人倏然回頭,一張清秀、略顯蒼白的臉龐就躍映在歐陽情如剪水般的眸子裏。幾天不見,米珏似乎消瘦了幾分,但氣卻還算不錯。

米珏見到她,立即笑了,輕聲喚道:“歐陽姑娘,你來了。”歐陽情緩緩走過那條小橋,來到他的身邊,輕聲道:“米先生,你的傷已經痊癒了?”

“梅家夫婦説,只須再過幾天,我體內的毒質就可以完全清除了。”

“他們呢?”歐陽情向石屋看了一眼。

“醉妃夫人得到你的‘千年香’秘方,硬着梅君先生陪她一起去採釀去了。”歐陽情似乎心不在焉,輕嗯道:“這裏就只有你一個人麼?”

“我一個人悶在這裏,所以才出來走走。”任我殺竟不在這裏嗎?歐陽情遲疑着,yu言又止。

米珏沒有發覺她的異樣,問道:“你一個人來?”歐陽情點頭不語。

米珏輕咳一聲:“小兄弟呢?他怎麼沒來?”任我殺果然沒來過這裏,他究竟在什麼地方?歐陽情心裏又是失望又是焦慮,輕嘆着搖頭道:“他…他要過幾天才來吧!”

“他還好嗎?”歐陽情突然口一陣鬱悶,她發現,在任我殺和米珏兩人心中,彼此間都存在着一種人間最偉大的友誼,他們彼此關心,彼此呵護,無論是誰發生了什麼,誰都絕不會拋下對方。

她本想告訴米珏,任我殺已經失蹤五天了,可是話到嘴邊,終於還是嚥了回去,她絕非有意隱瞞,只是不忍心。

她只覺口中發苦,嘆了口氣,緩緩道:“他很好。”任我殺真的很好嗎?答案,只有任我殺自己才知道。

曾經是一個笑傲feng的殺手,此刻卻成為天下最卑jian的乞丐,他的生活能過得很好嗎?

一個人的心裏如果充滿了仇恨和悲哀,淌着血和淚水,他的生活,簡直比死亡還可怕,比死亡更痛苦。這種地獄般的生活,也許只有像任我殺這種堅毅、倔強的人才能忍受。

黃昏,又是黃昏。

雪花如鵝,片片紛飛。長街白如洗,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車水馬龍。

行人中,蹣跚地走着一個髒兮兮的乞丐,他似乎有滿腹的心酸,眼神無限憂鬱,臉憔悴,頭髮凌亂地披落下來,顯得狼狽不堪,但他的表情卻是無比的堅強。

沒有人可以想像,昔身子站得筆直如冰山般屹立不倒的殺手任我殺,此時此刻,居然已變成如此模樣。唯一未曾改變的,就是他的頭——無論在什麼時候,他的頭總是不肯低下來的。

他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飢餓和寒冷折磨着他,如果他功力未失,這一切自然沒有問題,只可惜他現在只是一個廢人,就算一頓飯都不吃,也會飢餓到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但他絕不向人行乞,他不但有骨氣,更有傲氣。無論他的遭遇如何悲慘,他都從未過一滴眼淚;無論他被傷痛和飢寒如何折磨,他也從未呻過、哀嘆過!

乞丐不低頭乞討,自然很難得到別人的同情,而好心的人也只不過是施捨一兩個銅板,或者幾個燒餅、饅頭而已。就只一塊燒餅,他就必須分作一天的食物,因為他知道,像他這種人沒有被活活餓死,已經是他的運氣。

他這種人是絕不肯淚的,在風寒雪冷的晚上,他只能像只狗一樣,蜷縮在落寞的街頭或者在別人的屋檐下。他所受的內傷本就不輕,再加上衣裳單薄,難御風寒,他很快就染上了咳嗽。現在,他佝僂着身子,開始咳嗽,不停地咳嗽。咳嗽聲很大,引來了一些行人的注視和嘆息,但沒有人可以為他做一些什麼。

任我殺越咳越劇烈,彷彿連肺都已快咳出來了。嘈雜聲中,他聽見有人在怒聲叫罵:“喂,小乞丐,扮狗叫嗎?”他一抬頭,就發現他的面前,竟不知在何時站着一羣人,人羣中,一個身穿狐裘的青年公子趾高氣揚地怒目瞪視着他。任我殺立刻就呆住了,這個人,竟是龍大少。

這副模樣的任我殺,只怕連歐陽情都已很難辨認,但他這種動作和這種眼神,龍大少卻實在是太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