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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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掙扎着撲過來,卻突然摔倒下去,再爬起,又跌倒,只能抬起頭,用一種哀求的眼神凝望着任我殺。他絕不能讓那個小木盒被苗烈帶走,否則不僅“金獅鏢局”多年的名譽全毀於一旦“神捕”龍七也將遭受無妄之災。他沒有放棄,他已不能放棄,因為在這個時候,唯一可以救他們的人只有任我殺。
任我殺只覺熱血衝湧,突然狂奔而來,冷冷的瞧着得意揚揚的苗烈,沉聲道:“留下東西,你們走。”這句話本是苗烈曾經對洪不諱説過的,此刻從他口中説出來,竟是如此的冰冷刺耳。
苗烈怔了怔,冷笑道:“你説什麼?”
“這不是你們的東西,你不能帶走。”
“你是誰?莫非也是為劫鏢而來?”
“我只是個過路人。”
“你走你的路,何必多管閒事?”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這事只怕你管不了。”苗烈手已揚起,黑暗中,一道赤紅掠過,彷彿飛瀉的星。
刀光驟起,又有兩道刀光風馳電掣般飛出,三道刀光就像是三條毒蛇,分別襲向任我殺身上的三處要害部位。
任我殺沒有閃避,也沒有退,今天和兇手全力一搏,所受的傷令他的武功大大打了個折扣。他只有拔刀,但他的刀還沒有出手,三道刀光中的那道赤紅突然淡了下去。
沒有人想得到,苗烈居然會全身而退。他的刀,其實只是輕輕一晃,刀光還未消失,他的身子已向後飛掠而去,在空中一個飛旋,穩穩地落在一匹馬的馬背上,叫道:“老er、老四,你們擋他一擋,我先去了。”他的話還沒有説完,一人一馬早已消失在黑黝黝的雪夜中。
楊沖和許思文又驚又氣,怎麼也想不到老大居然不顧手足之情,攜寶而逃,一呆之間,刀光未免有些停滯。
就在這時,任我殺已出手,他沒有拔刀,只是擊出兩掌。楊、許二人立即被他擊飛出去,重重跌落雪地,一動不動,就算沒有立即就死,只怕也已活不成了。他們前的肋骨至少斷了七、八,折斷的肋骨又從心臟cha入,如果這樣還能活下來,這世上就沒有永遠不會死的人了。
柳月媚和風飛花同時發出一聲驚呼,軀扭動,彷彿歸巢的小鳥投入了夜,寒風中猶自飄來女人的髮香,但她們的影子卻再也瞧不見了。
任我殺沒有追,輕輕嘆了口氣,還未回頭,就聽見海如飛嘶聲道:“快追,一定要把那小木盒拿回來…”任我殺想也不想,突然就像一支離弦的箭衝了出去。他並沒有興趣知道那小木盒的秘密,但他卻不忍心拒絕一個快要死了的人的最後一個要求,正如他沒有反對米珏中毒之後,還提出酩酊大醉的想法——所以他追了出去。
夜茫茫,雪地上蹄印錯,直奔東南,順着這些蹄印,就不會追錯方向。
寒風如刀,拂面生疼。任我殺全然不顧,追蹤着馬蹄印一路狂奔。
忽然間,寒風中傳來一聲慘呼。任我殺皺了皺眉,微一遲疑,全力向慘呼傳來的方向奔了過去。
積雪的松林外倒着一匹馬,他竄入松林,整個人忽然怔住。他總算追上了苗烈,可是他找到的只是苗烈的屍體。苗烈的喉嚨已經被人割斷,一把雪亮的刀,不偏不倚的在他的心口上。他的刀掠過洪不諱的喉嚨時,是多麼的不可一世,現在卻已經變成了別人的刀下亡魂。
任我殺嘆了口氣,蹲xia身子,伸手探入苗烈懷裏開始搜尋——他當然什麼也沒有找到。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人好快的手腳。任我殺苦笑着,緩緩直身子,忽然從身後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個如鍾般沉重的聲音道:“是誰殺了他?”任我殺沒有回頭,好像已知道來的人是誰,淡淡道:“司馬如龍?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不來,此事關係重大,絕不能有任何閃失。”司馬如龍緩緩走過來,萬分地道“小兄弟,這件事本和你全無關係,卻還如此仗義援手…”任我殺搖搖頭,盯着苗烈身上的那把刀,打斷他的話:“你有沒有見過這把刀?”
“這把刀是‘飛花娘子’風飛花的。他們本是一路來的,苗烈只怕死也想不到居然會死在這個女人手裏。”司馬如龍嘆了口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人身ti僵硬,看來不像是剛才死的,而且我剛才聽到的慘呼聲,好像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任我殺擰着眉,若有所思地抬起頭,忽然眼睛一亮,手指一指頭頂“原來慘呼聲並不是苗烈傳出來的,你看,積雪的枯枝上還有個人。”這個人是個女人,她被人在樹椏裏,全身已凍得僵硬,一隻短戟cha入了她feng滿的膛,將她釘在樹上。任我殺二人只注意到雪地上苗烈的屍體,全沒有留意到她。
司馬如龍雙臂一振,蒼鷹般撲了上去,將她卸了下來。只見她臉上已結着一層冰霜,看來就象是透明的,赫然正是“飛花娘子”風飛花。
任我殺輕呼道:“果然是她。”司馬如龍嘆道:“可惜她也已經是個死人。”
“風飛花雖然毒辣,但殺死她的這個人,殺人的時候顯然也從不手軟。”任我殺緩緩拔出短戟,但見這隻短戟製作jing致,尖鋭的戟頭居然是用純金打造的。
司馬如龍臉微變,失聲道:“‘金玉王侯’的金戟。”
“‘金玉王侯’?”
“此人也是一個獨行大盜,派頭奇大,衣、食、住、行,樣樣都要講究,所以他所用的兵刃也是金、玉鑄成,非常華貴。”
“雖然知道了這人是誰,但在這樣的黑夜裏,要想找到他只怕不容易。”任我殺嘆道。
司馬如龍卻笑了:“這人除了喜歡炫耀身份,還有個病,就是懶病。像他這種人,既不會用腳在雪地上走路,也不會坐在馬背上挨凍的…”任我殺眼睛一亮,説道:“所以他通常都是以車代步,只要坐車,我們就追得上。”司馬如龍翹起大拇指,目光全是讚許之:“你真是個聰明絕頂的人。”松林外的雪地上,果然還可隱隱辨出車轍馬蹄。車輪之間,相距五尺“金玉王侯”乘坐的顯然是輛相當輕便的馬車。
司馬如龍jing神一振,放足狂奔,這次他們追蹤自然就容易多了,只需沿着大道而行,因為五尺寬的大車絕對走不上僻道。
這時夜更濃,道上全無人蹤,兩人施開身法,奔行了頓飯功夫,他們就發現大車的車轍半途拐入了一條岔路。他們找到馬車的時候,拉車的馬已經被一種重手法打爛了頭顱,一個穿着羊皮襖的大漢,也倒斃在雪地上。車廂裏斜斜躺着一個身穿重裘,面慘白,年紀雖已有四十左右,但鬍子卻颳得乾乾淨淨的中年人,竟是那個突然不見了的酒寮老闆。這人左手拿着把玉戟,似乎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已經被敵人以重手法擊斃。這又是誰下的毒手?
“他就是‘金玉王侯’?”任我殺皺眉道。
“原來此人早已知道了我們押鏢的行蹤和方向,所以才喬裝改扮成酒寮老闆,伺機劫鏢。”司馬如龍目瞪口呆,蹲xia身子,伸手在“金玉王侯”身上摸索。
任我殺嘆道:“這人既然已死,那東西當然也不會留在死人身上。”司馬如龍的確什麼也沒有找到,長嘆道:“每個人都為那東西而來,又為那東西而死,殺死‘金玉王侯’的人,當然就是拿走那東西的人。”
“他衣衫完整,身上也沒傷痕,依你看,是誰殺了他呢?”
“我看不出來。但他武功不弱,能在頃刻間就殺了他的人,武功自然深不可測,駭人聽聞。”任我殺沉着道:“你有沒有發現,所有人都已經死了,卻偏偏少了一個人。”司馬如龍恍然道:“啊!柳月媚。”
“就是她。”
“如果‘金玉王侯’是死在她的手裏,那東西豈非也已被她拿了去?”
“以她的本事,只怕還殺不了‘金玉王侯’。”任我殺搖頭道。
“那麼會是誰?”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一定是那個缺了半隻耳朵的小老頭做的。”
“那對怪異fu?”
“他們豈非也在打那東西的主意?”任我殺嘆了口氣,苦笑道“如果真的是那兩個老怪物做的,我看本就沒指望再拿回來了。”
“如果這東西拿不回來,‘金獅鏢局’就毀了。”司馬如龍臉如土,突然俯首一揖,滿臉真誠,道“小兄弟,你…”任我殺立即打斷道:“我並沒有為你們做過什麼,你什麼也不用説。”
“不管如何,我們總算已經是朋友。”
“我們不是朋友。我只是一個路過的人,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任我殺説完這句話,突然轉身就走,很快就已消失在茫茫的雪夜裏。
司馬如龍呆若木雞,傻傻地怔在那裏,心裏卻覺得,這個少年殺手,除了太神秘,還有一些怪異,卻並不如傳説中的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