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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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老師説這次的題目是畫自己最喜歡的人，小兒最喜歡的人就是阿姨了。”小兒咧嘴笑得好純真、好可愛。

顏昕一陣心動，想當初自己拼命的避開她、想讓自己討厭她，沒想到她竟是這麼的喜歡自己。

“最喜歡的人？小兒怎麼沒有畫爸爸呢，你不喜歡爸爸嗎？”

“小兒最喜歡爸爸了，可是男生沒有頭髮，畫起來好難看喔。”小兒皺着鼻子説得好認真。

顏昕差一點沒笑出來。男生沒有頭髮？真是小孩子説的話。

“那麼爺爺呢，小兒喜歡爺爺嗎？”

“喜歡。”

“不過因為爺爺也沒有頭髮，所以小兒就沒有畫爺爺了？”顏昕替她接續道。

“嗯。”

“那麼媽媽呢？”顏昕不由自主的口問道。

老天，她不是已經決定不過問任何有關他子的事嗎？怎麼現在又開口詢問了呢？不，還是快點改變話題…

“小兒不知道。”因為她每次問爸爸為什麼幼稚園裏的小朋友都有媽媽，而她卻沒有時，爸爸都不講話，後來她不敢再問了，所以她不知道她媽媽在哪裏。

小兒的回答讓顏昕愕然的忘了自己的決定。

“什麼叫做不知道？”她自然而然的口追問。

小兒緊閉着嘴搖了搖頭，一臉童稚的純真表情突然被一種不協調的憂鬱所取代，讓人心生不忍。

“小兒？”顏昕心中充滿疑問“怎麼了？”小兒還是搖了搖頭，一向笑口常開的表情像是突然遺失般的尋不回。

“小兒，告訴阿姨你怎麼了？”輕輕將她擁進懷裏，顏昕輕撫着她的背部柔聲的問着。

“爸爸會不理小兒。”沉默了好一會兒，小兒以耳語般的聲音小聲的説。

“為什麼？”顏昕將她輕輕地推離自己的懷抱。

小兒的頭搖得像博鼓。

顏昕真是好奇極了，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小小年紀的小兒這麼閉緊嘴巴，還有他，住在辜園的這段期間內她見多了他寵愛女兒的事蹟，怎麼他也會有不理小兒的時候？

想想她剛剛到底是提到了什麼才導致小兒變得不對勁的，好像…好像是她提到“媽媽”這兩個字之後。

看着眼前這張超齡的憂鬱小臉，顏昕忍不住的猜想，難不成是因為她提到了“媽媽”所以才勾起小兒想起不知為何一直都沒有來探望的媽媽嗎？她試探地問:“小兒想不想媽媽？”扁了扁嘴，小兒用力的點了一下頭。她好想要有一個媽媽喔！

果然！顏昕忍不住為自己的神算喝采，原來真是她説錯話了，所以才會惹得甜的小兒頓時變成苦哈哈的小苦瓜。

“那爸爸沒告訴小兒媽媽去哪裏了嗎？”一心只想着如何讓小苦瓜變回小兒，顏昕並未注意到自己説了些什麼。

“沒…啊！”搖頭説話的小兒突然像是豁然開朗般的叫了一聲，然後不太好意思的説:“小兒忘記了。”

“忘記什麼了？”顏昕莫名其妙的問。

“爸爸有跟小兒説過。”小兒開始笑嘻嘻的説。

“説過什麼？”

“媽媽快要回到小兒的身邊了。”晴天霹靂！顏昕被嚇得震愕在當場，她壓兒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他的老婆終於要出現，終於要來向她討回她借用已久的幸福，老天！

嘴抿得死緊，她不讓淚水浮上眼眶，明知道這一刻遲早會到來，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

“小兒，把書包放好，去告訴爺爺你回來了。”她伸手輕拍小兒道，不瞭解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怎麼還能如此鎮定。

“嗯。”用力一點頭，小兒恢復往常的活力朝辜城北的房間飛奔而去。

小兒離去後，顏昕緩緩地站了起來，她的雙眼茫然空，臉則蒼白若雪。他的子就要回來了，而他曾經告訴過她他愛他的子，這樣一來，是不是就表示她這個工具該“功成身退”了呢？

痛苦在瞬間爬滿她的臉、她的眼，顏昕知道如果她不想經歷第二次被辜停豐拋棄的苦痛，惟一的辦法就是她先主動離開他，可是她做得到嗎？

做不到也得做，她本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不是嗎？因為一旦他子回來之後，除了在他心中她無容身之地外，連這辜園她恐怕也會待不下去吧，畢竟世上哪個女人能大方到讓丈夫的‮婦情‬住在家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