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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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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上路快兩個小時了,保羅頗為擔心地偷眼瞧了瞧他悶聲不響的乘客。她坐得筆直,一動不動,神情鎮定而矜持,但是每過一英里,他都幾乎可以到她的憂懼在加深,她的緊張在加劇,他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她是被他強迫着去做這些事的。

為了避免給她任何會讓她打退堂鼓的信息,他自從總統以來只和她通過一次電話。那次通話,她試着問他關於她父親和姐姐的一些問題,但是他堅持要她把這些問題留到開車前往棕櫚海灘的路上。他現在預備回答她的問題了,急切地想讓此行更輕鬆,並且能讓她堅定決心,但是她看來不願意開口,甚至不願在他説話的時候直視他的眼睛。

他搜腸刮肚地想從這件事裏找出一些令她振奮的事。如果她是一個普通的年輕女子,即將同她的父親和姐姐初次會面,她一定會對未來的親密關係懷有希望,因此而讓她對前路充滿信心。但是思瓏不是為了情的緣故才去和他們見面的,她是忍氣聲,忠於職守,去那兒監視他們的。

最終的結局對她來説可能是歡快的,但是這個可能微乎其微,所以保羅幻想了一個,一半是為了讓他良心好過,一半是為了給她打打氣。在他童話故事的劇情裏,卡特·雷諾茲與任何犯罪活動無關,他對思瓏產生了強烈的父愛,他們兩人最後都意識到對方對自己的重要。

暫且不去理會這與事實相差十萬八千里,保羅開口説道:“思瓏,現在在你看來可能不是那麼回事,但是這次旅行可能給你的全家帶來非常積極的結果。”她不再盯着窗外,轉而凝神看着他。看來這是她所能給予他的唯一的鼓勵,保羅不得不繼續。

“現在,你的父親只是一個我們正在調查的嫌疑人。你在幫助我們離他和事實更近。等我們完成了任務,我們也許會發現他完全是無辜的,和任何犯罪事實都扯不上關係。”

“你覺得這機會有多大?”保羅遲疑了。他不願意辱沒她的智商,也不想用全盤誤導來報答她的信任。

“很小,”他誠實地回答“但是有這個可能。現在,讓我們在一個更個人的層面來想想目前這個情況。作為一個父親,毫無疑問,他是令人難以寬恕的,不過很明顯他覺得後悔,要不然他就不會和你聯繫。我們沒人真正知道是什麼結束了你父母的婚姻,但是從你告訴我的事來看,是他的母親唆使他離婚,並且安排監護事宜的。是她在他父親中風後,來到佛羅里達把他帶回了舊金山,對嗎?”

“是的,但是他繼續順從了她的計劃。”

“沒錯,但是那時候他只有二十來歲。他跟她走也許是因為軟弱,或者不成,抑或是怯懦,或許是因為她讓他相信那是他神聖的家族使命,誰知道?那些很大程度上都是格犯下的錯誤,但是不一定是不可饒恕的或者永遠的。我們確確實實都知道的是,她三個月以前過世了,幾乎是緊隨其後,你的父親提出同你和解。”思瓏意識到保羅真心想對她有所幫助,但此刻她已經快被其他一些她無法承受的情窒息了,他同時多少也讓她到不安和疑慮。她想讓他別再繼續説了,但是她與生俱來的正義,或者只是單純的好奇心促使她追蹤他更進一步的推理。

“那我姐姐呢?她可能有什麼充分理由來解釋她從來沒有試過聯繫我母親?”保羅從眼角瞥了她一眼。

“也許她在奇怪為什麼她自己的母親從來都沒來找過她。”

據那份他們強迫我母親簽署的協議條款,她不被准予和她聯繫。”

“也許湃瑞斯並不知道這個。”思瓏直直地瞪着他,努力想打消一個愚蠢的、幾十年來第一次閃過腦海的念頭一一個破鏡重圓的可能

“你説過你在舊金山的家裏有個線人。你確實知道你剛才所説的是事實嗎?”

“不。我們從沒對湃瑞斯過興趣。關於她,我只知道這些。有些人認為她很冷淡很難近,而另一些人覺得她很安靜、矜持和優雅。每個人都同意她很漂亮。她是一個有國家排名的網球好手,五項障礙高爾夫球手,而且通橋牌。她參加錦標賽的時候,通常都是和你父親搭檔,你父親也是一個有國家級排名的網球手,一個出的橋牌玩家,一個零起點的高爾夫球手。”她顯然對這些膚淺的成就不屑一顧,她眼睛轉了轉,抬起肩來了個法式的聳肩…這個動作有點一本正經,又出人意料地可愛,看得保羅不由自主地要笑出聲來。

“還有艾迪斯,”他説,提到了這個家族現存的最後一名成員。

“她也會在棕櫚海灘。”

“艾迪斯?”思瓏重複道。

“你的曾祖母,”保羅解釋道,不客氣地接着説“她是條九十五歲的老龍,情緒暴躁,任何礙她事的人都會被她嚇倒。但她也是個臭名昭著的吝嗇鬼。她有大約五千萬美元的身家,但是她一次次地因為房間裏開着一盞燈而沖人發火。”

“她聽上去可愛。”思瓏平淡地説道,隨即她便不得不按捺住因為意識到自己的節儉而到的一陣不安…薩拉上星期剛管她叫過小氣鬼,而她自己的母親也哀嘆思瓏把錢看得太牢。但是,薩拉和金波利都是無可救葯的花錢狂,思瓏鼓勵地提醒自己。她,從另一方面而言,平時生活開銷很節儉,因為小時候她就知道了這是需要,而且因為她作為一個警隊探員的薪水無法提供多少錢供她花銷。如果她有很多錢,她當然會花。唔,一部分。

保羅對於用最好的“劇情”減輕了她的一些不安到滿意,之後他讓她幾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但是當他們即將到達高速路上棕櫚海灘的出口處時,他知道他必須把她帶回到現實中。在試着讓她的親戚看上去有些人情味、似乎還討人喜歡之後,他現在必須提醒她,她的父親是個犯罪嫌疑人,而她的角是去刺探他。

“你父親的房子離這兒只有大約十分鐘的程,”他説“之前,我給了你我的『最佳劇情』。我恐怕我們現在不得不為一個最糟劇情作準備了。讓我們把我們的故事再温習一遍,這樣我們就可以開始我們的工作了。”她在位子上轉過身,全神貫注地看着他。

“好吧,説吧。”

“我們會告訴他們,我們五個月前在德戴爾堡認識,當時我在那兒參加一個保險研討會。”他詳細地説道,提醒她該知道的關於他的一些個人細節。

“我父親的名字是克里福德,我母親的名字叫瓊。她幾年前去世了。我是獨子,在芝加哥長大,畢業於羅優大學。我現在還住在芝加哥,為全球保險公司工作。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因為我們離得太遠,所以能在一起過兩星期對我們非常重要。”他打起了轉彎燈,換了車道,準備從棕櫚海灘人口下去“到目前為止,清楚嗎?”思瓏點了點頭。這些他們在總統的時候已經都討論過了,不過現在她的好奇心冒了上來“有一部分是真的嗎?”

“沒有。”他毫無表情地説道,讓人沒法繼續對他真實的私人生活一探究竟。

“我的證明都一切到位,如果雷諾茲去調查,我將無懈可擊,不過我想也許並不需要。一旦你的家人意識到我們認識並不久,而且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那麼即使你並不知道關於我的每一件事,他們也不會起疑心的。不管怎麼樣,他們不會對我特別興趣,所以不會問得太多。只要我在,我會適時地回答任何問題。如果我不在你身邊,説你想説的,不過記得之後和我通個氣。現在,讓我們來複述一下你的背景。你為自己決定了一個合適的職業了嗎?”

“是的。”他們一致認為,將思瓏是一名探員的事實告訴雷諾茲很不明智。從保羅由在舊金山的線人那兒獲取的消息來看,雷諾茲在打電話給金波利要思瓏的電話號碼時,並不知道關於思瓏的任何事。而且也沒有理由認為,他在打電話到思瓏的辦公室時,得知了其他的任何情況。保羅仍舊在興奮地説着這事。

“那天他打電話給你母親的時候,她沒能有機會告訴他關於你的任何事,這點至今讓我覺得很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