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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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瓏衝着一個正在遛狗的鄰居點了點頭,又朝一對在前院裏和朋友們聊天的夫婦笑了笑,但是她一踏進自家的客廳,就馬上收起了這套偽裝。
“我為什麼會受到聯邦調查局的監視?”她責問道。
“來杯咖啡怎麼樣?我可以邊喝邊説。”
“當然可以。”思瓏遲疑了片刻,回答道,並把他帶進了廚房。如果他真打算耽擱一些時間,喝上一杯咖啡,那他必定是想給她一個真實的解釋,而不是她所擔心的暴無禮的拒絕。
她來到水槽邊,給咖啡壺裝滿水。她一邊用勺把咖啡裝進容器,一邊扭頭望向他,看着他去海軍藍棉布夾克衫,把衣服掛在了椅背。他看上去大約有四十歲,高個子,有着運動員般的體魄,留着一頭短短的黑髮,有着深的眼睛和方方的下巴。他穿一件白的馬球衫,一條海軍式的寬鬆褲,和一雙帆布的海軍甲板鞋,很容易讓人覺得他是一個穿着休閒裝的頗有魅力而輪廓分明的商務人士,唯一例外的是他還佩帶着一個棕黃的槍套,裏面支着一把九毫米半口徑的自動手槍。
他看上去似乎已經緩和了一些,所以思瓏也繼續用一種非常有禮貌的口吻説話,甚至還衝他鼓勵地淺淺一笑,好催促他趕緊開始。
“我正在聽呢。”
“兩星期以前,我們發現你的父親打算和你聯繫,”他説道,一邊順手拖出一把椅子,坐到了餐桌邊。
“我們知道他計劃今天和你通電話。他和你説了些什麼?”思瓏將咖啡壺上電,轉過身,斜倚在料理台邊。
“你不也知道嗎?”
“別和我玩遊戲,探員。”他簡短而盛氣凌人的回答惹惱了思瓏,但是她有一種很奇怪的覺,如果她繼續保持冷靜,並且出對她的每一張牌,他會告訴她所有她想知道的一切。
“他説他發了一次心臟病,想讓我去棕櫚海灘呆上幾個星期。”
“你怎麼對他説?”
“我甚至不認識那個男人。我從來沒正眼看過他。我對他説不。絕不。”保羅·李察森已經知道了這些。他興趣的其實是思瓏的態度,以及對於他問題的且不設防的反應。
“你為什麼拒絕?”
“我已經跟你説了為什麼。”
“但是他跟你解釋了,他突發了心臟病,想在還不算太晚的時候開始瞭解你。”
“已經晚了三十年。”
“在這個問題上你是不是過於衝動了?”他同她理論起來。
“這可能帶給你很多錢…遺產繼承。”卡特·雷諾茲的錢應該或者能夠影響思瓏的決定,他的這種想法讓思瓏嗤之以鼻。
“衝動?”
“我不認為你可以這麼説。當我還只有八歲的時候,我母親失了業,我們只靠熱狗和花生牛油三明治勉強過了幾星期。我母親想打電給他,問他要錢,但是我在教科書上找到了關於花生牛油三明治的內容,證明給她看那是世界上最有營養的食物之一,然後我讓她確信相比起巧克力來,我更喜歡花生牛油。我十二歲時得了肺炎,我母親害怕我要是不去醫院,我就快死了,但是我們沒有任何保險。我母親對我説,她要打電話給他,讓他擔保我們的醫療費用,但是我並不是非去醫院不可。你知道為什麼我並不是非去醫院不可,李察森特工?”
“為什麼?”保羅問,不知不覺被她渾身進發出的強烈的驕傲和自尊打動了。
“因為那晚我好起來了。你又知道為什麼我奇蹟般地康復了?”
“不,為什麼?”
“我奇蹟般地好起來,因為我拒絕做任何會迫使我們接受那個卑鄙小人哪怕是一分錢的事,永遠,永遠。”
“我明白了。”
“那你也會明白,現在我為什麼不願意碰他的錢,現在我既不病又不餓。事實上,我目前拒絕得更快的不是他的錢,而是他想讓我去棕櫚海灘的邀請,這個邀請只是讓他的良心好過一點。”她轉過身,面向料理台,從一個櫃子裏取出了兩隻咖啡杯。
“一個奇蹟。”保羅沉默不語,等者她怒氣平息,而好奇心浮出水面。他以為她得花上幾分鐘來轉變她的情緒,但是在這點上他低估了她。
“卡特·雷諾茲派你來這兒改變我的主意嗎?”她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