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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六劉氏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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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死了皇帝的妃子?”關天養奇道:“這是怎麼説的?劉家有人是太醫麼?”

“太醫?”男子嗤聲道:“太醫算個。正是太醫治不好,才請了老劉家的去。結果非但沒治好,還把人給治死了。哎,老劉家幾代行醫,救活了多少人吶?結果卻是救不了自家!”關天養道:“就因為這樣劉家上下都得被斬決麼?”男子的眼神頓時古怪了起來,好似看着蠻域來的野人似的,道:“這還不得斬決那得什麼樣的罪才被斬呢?”就扭過頭去,不再搭理關天養了。

這時,行刑官開始宣讀劉家人的罪狀,並非什麼醫治不jing,致人死命,而是大逆不道,謀害皇妃,罪當全家抄宰,定於今ri午時三刻行刑。

罪狀一宣讀,劉家好些人似乎都還過了魂來,呼天搶地地喊道:“冤呀,冤枉呀…”卻是沒有人搭理。

看熱鬧的依舊看着熱鬧,全無半分憐憫之心。

關天養盤算了一下時辰,就打馬奔回蜀王府。

剛到王府正門,就見蕭延正一頭鑽進了馬車,顯是要出門,就叫道:“慢着!”蕭延聽是他的聲音,忙跳下車來,問道:“師父,怎麼了?”關天養跳下馬來,拉着他道:“你得替我救幾個人!”

“救人?”蕭延道:“不知師父説的是什麼人?”

“仁和坊向陽巷劉家人!”蕭延的臉sè頓時黑了下來。關天養見狀,也拉下臉sè,道:“怎麼,不願意?”蕭延道:“師父可知道劉家人是因何獲罪?”

“不就是治死了你爹的一名妃子麼?”

“不錯,謀弒皇妃,實屬大逆不道,罪當全家處斬。這是父皇欽定的,我也沒法改變!”關天養眼瞳一縮,寒聲道:“沒法改變?那行,別的人我也不救,就那對母子我必須救!”

“那對母子?”蕭延略一想,就道:“師父説的可是劉世宏的老婆和兒子?”

“我不知道她是誰的老婆,我只救她和她兒子。這不算過分吧?”蕭延十分無奈,卻又不敢説關天養太過分,就道:“這個,師父,劉家人今天中午就要被處決了。就算要救人,也得經過父皇的准許才行。這時候進宮已經來不及了!”

“來不及?”蕭延道:“從王府到宮門得有一個時辰的路,到了宮門,還得請見,至少又得等一個時辰。就算是父皇恩准了,從皇宮趕到刑場最快也得要一個時辰。師父請想,這哪裏還來得及?”關天養道:“既然你來不及,那我就只好自己動手了!”蕭延駭道:“師父是要劫法場麼?”關天養道:“那你還有別的法子麼?”

“師父,難不成你和劉家人相識?”關天養道:“素不相識!”

“那你…”

“這就跟我收你為徒的道理一樣,緣法!”蕭延想了想,道:“師父,或許有個法子可行!”

“什麼法子?”

“由我去法場,勸阻刑部到時辰後暫緩行刑,説皇上已經頒下恩詔,赦了劉家人等。你這會子拿上那兩件靈器趕去皇宮,請見父皇。父皇若問你要什麼獎賞,你就説什麼也不要,只説…”

“只説中京城殺氣沖天,破壞了祥和之氣象,大不吉祥。你父皇聽我這樣説,自然就會想到即將被處斬的劉家人,或許會頒下大赦詔書。可是麼?”蕭延盛讚道:“弟子這點心思果然瞞不過師父!這也是眼下唯一能夠救得劉家人的法子了。師父覺得可行麼?”關天養道:“好,咱們分頭行事。”也不騎馬,邁開大步,風一樣直奔皇宮而去。

蕭延的武功原也不錯的,見關天養如輕煙般飄飛而去,既羨慕又嘆,心下卻暗道:“師父到底是太想當然了些。只可惜這樣一來怕是就得不到青城山的封賜了!”他其實哪裏知道,關天養壓就沒想過要皇帝把青城山賜封給自己,要知道對關天養而言,符籙宗才是青城山的主人,皇帝的聖旨也就是一個狗,頂多能臭一下符籙宗而已,並不能保證他真的成為青城山的主人。

關天養只用了不到茶盞功夫就到了宮門之下,也顧不得驚世駭俗,縱起身來,如燕子般飛過了數丈高的宮牆,朝着皇宮內苑而去。

守衞的衞軍見突然飛起一個人來,都大叫道:“有刺客,有刺客…”霎時間,皇宮為之大亂。

關天養身法輕靈捷,再加上一身道裝,恍若從天而降的仙人飛掠於屋宇之間,本不是衞軍和大內侍衞能夠追得上的。

“青城山下天寧子請見大玄皇帝,並有歷時百年煉成異寶一件獻上!”關天養邊奔邊喊,卻是不知道哪裏可以找到皇帝。不一刻,便到了一處廣場之上,他不能御風飛行,只得跳將下去,環顧着圍堵過來的衞軍和大內侍衞,他取出那柄靈品一階的長劍在手,道:“我乃青城山下修士天寧子,並無惡意,速速請出皇帝來見!”片刻之間,數以千計的和衞軍和上百名大內侍衞便將廣場圍得鐵桶一般,長槍短弩俱都瞄準了他。

關天養心中作惱,知道時間緊迫,拖不得,就一個【逐ri】搶進人羣,逢人便一指點出。眾侍衞和士兵連怎麼回事都沒有搞清楚,就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鐵桶般的包圍圈頓時大亂。一眾人等都混亂地叫道:“怎麼回事?人呢,人去哪了?”關天養又喊了一遍,還説:“皇帝若是不見,我自回山去也!”話聲才落,就聽一個尖利的嗓子叫道:“住手,都退下!”大內侍衞和衞軍都知道説話之人是太監總管高公公,都停下手來,退了開去。

高公公躬身走到關天養面前三丈處,起手道:“奴才冒昧,敢問仙長可是在鬼市易所寄售靈器的那位道號天寧子的上仙?”關天養道:“不錯,正是我。聽聞你家皇帝好道,而我手中正有歷時百年方才煉才的異寶,卻苦於無人識貨,特來獻於你家皇帝。他若也不識貨,那我便只有去了!”高公公忙道:“仙長可不能走呀。皇上請你勤政殿相見!”關天養道:“我可不是他的臣子,他若真是好道,為何不來我?”心知自己態度若是過於恭敬,必然被看不起,還是倨傲些好。

高公公果然道:“仙長少待,奴才這才去將仙長的意思向陛下奏稟!”就飛也似地跑去了。看他的步伐,分明也是個身懷武功的高手。

約等了頓飯功夫,就聽有人大喊道:“皇上駕到…”一眾大內侍衞和衞軍全都放下了手裏的武器,伏在地上,山呼萬歲接駕。

關天養舉目望去,只見鸞儀之下,一個須白俱白,形容枯槁的老人在高公公的扶持之下快步走來,眼裏盡是興奮之sè。

“仙長,仙長…”老人看着了關天養,臉頰之上頓時燃起兩團紅暈,渾似多情的少年見着了心儀的情人似的,步履較先前更加輕快了好些。

關天養只看了一眼,就斷出老人因耗損太重,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在世的ri子也不多了。

老頭走到關天養身前三丈許處停了下來,起手道:“大玄朝第二十六世皇帝蕭澈拜見仙長!”竟一揖拜了下去。

“你就是皇帝?”關天養到底還是覺得十分詫異,道:“怎麼地老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