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八十七章酒飽飯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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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八十七章酒飽飯足六隻手大大咧咧一拍脯叫道:“當然有進步,不然敢叫第一奇人?好小子,是不是在孫家做了大官兒?穿的人模狗樣嘛!”確實昔人那副穿戴,錦袍玉帶,冑甲分明,頂雉尾,才算是有些官樣,他六隻手雖貴為太傅,身領一州之兵,身上這件袍子,破口之處倒比布還多。老虎忿然道:“爺!我的帽子給你!氣死他!”果真就自頭上摘下虎頭帽,再將六隻手那頂頭巾不像頭巾,帽子不像帽子的爛布團扔掉,將虎皮帽端端正正給他戴了,退後兩步仔細端祥端祥,得意道:“這才像個爺嘛!”六隻手喜道:“當真?”伸手在懷中直摸,可惜卻摸不出面鏡子出來。
老虎拼命點頭,天下樂道:“這個像爺?明明像個土匪頭子。”破衣爛裳加上這頂茸茸的大帽子,可不正是當家的打扮?昔人得意道:“比不了了吧?我現在是孫權的虎威將軍,嘿嘿,厲害吧…做了這將軍,子不好過啊,天天得去大帳點卯,雖然穿的光鮮,也有我的苦處…”話題一轉,又叫起苦來,完全不知沒衣穿的痛楚。
南宮無賴叫道:“廢話少説,好歹沾點喜氣,剝了他!”眾人正愕然不解,南宮兄弟齊聲怪叫,一擁而上,南宮無賴一把將昔人抱個磁實,南宮雲飛起手如飛,一隻手剝衣服,一隻手帽子,但凡有好處撈,當然是不撈白不撈的。
轉眼間昔人給剝得只餘下一身襯衣,六隻手叫道:“你們不是吧?給剝個光?那我撈什麼去?”昔人終於自南宮兄弟的魔掌中擺出來,苦笑道:“預備着呢,既然是你這傢伙要來,我還敢不早作準備?”伸手在懷中一通摸,居然摸出一張紙來,衝六隻手訕訕一笑,板起臉道:“不準笑!不準罵!”這是什麼意思?六隻手瞠然不知所以,一旁轉過龐統來,輕輕笑道:“權將軍給我主公何職?”後面頓時譁然,敢情昔人手上的,居然是張任命狀?張遼喝道:“豈有此理!六爺是我幷州之主,當朝太傅,徵東將軍,你家孫權是什麼身份,敢擺布六爺麼?”兩眼一瞪,長槍差點就要舉起,當時就翻臉。昔人苦笑道:“我是跟的孫策,不是跟的孫權,還有啊,我現在算是個送信的…”將那張紙在手中晃了一晃,搖頭道:“這玩意兒我就不讀了,不過,請的人不是老六,是龐統先生…”眾人一齊愕然,昔人抓頭道:“要請龐先生總督江東馬步水三軍,周瑜陸遜闞澤三人為副,不受孫堅孫策孫權節制,獨立行事…怎麼,你們不信麼?我也不信。”搖頭不已,龐統微一沉,立即輕笑道:“果然好厲害,還真叫我拒還。這麼説來,難道孫氏的大軍,居然要我龐統來指揮過江麼?”雙目炯炯,直往昔人臉上看去,昔人卻是嚇了一跳,奇道:“過江這樣機密的事,你也知道了?”六隻手擔心道:“筒子猜的…我説筒子啊,你這樣開心幹嘛?不是真要去做這什麼總都督吧?”雖不是真的害怕,但有些擔心自然難免,眼巴巴的往龐統望去,龐統微微一笑,懷中早摸出摺扇來,輕搖了一搖笑道:“主公不必多慮,龐統自有計較,就請昔人將軍領路如何?”六隻手叫道:“我怎不會多慮,你倒是給個準信,要是你跟人家去了,咱們就此散夥的拉倒…”這才稍稍嚐到點運籌帷幄的妙處,真要沒了龐統,現在算是在人家大後方了,豈非是立即完蛋?
張遼勸道:“爺,你放心吧,軍師自然要計較好的,現在心也沒用啊?”六隻手瞪眼道:“你説的倒輕巧,死筒子要是去幫孫家,我們和他見上面了,是打還是不打?是殺還是不殺?”他還狂的,張遼努力將一口口水嚥下,掉頭無話。龐統好笑道:“主公,我軍與孫家份屬友盟,何談個打與不打?”六隻手立即叫道:“你看你看!現在就開始幫人家説話了…你個死反骨仔…老張!老遼子!你再吱一聲!”張遼搖頭擺手,不敢再多事,一旁昔人撓頭道:“老六,除了前面那張温,其它沒別人,留着和孫權去鬧不好,我們算是兄弟哎…”認定六隻手也就是耍耍蠻而已,六隻手樂道:“你不説我倒是忘了,演戲演早了…張温!過來過來!”前面張温快步跑回,昔人來這麼一陣子,他居然就沒空來見,可見與南宮雲飛談得是如此投契。陪笑道:“昔人將軍也來啦?好啊好啊,前面請,前面請…”六隻手奇道:“老張,你那匹馬呢?怎不見你牽手上了?”這張温自打現身以來,那匹馬可是一直持繮在手,不肯稍放鬆半刻的。前面南宮雲飛拖着那匹馬洋洋而回,得意道:“這馬他送我啦,哈哈,準備等到前面吃好飯,咱們就結拜兄弟!”眾人一齊愕然,南宮雲飛叫道:“怎麼?見不得我們志趣相投、惺惺相惜啊?”天下嘆道:“倒不是這個,主要是…唉唉…你小子居然一匹馬就給收買了,是不是太便宜了點?老張?還有沒馬了,我也和你結拜!”張温抹汗道:“少俠客氣了!客氣了!馬我還有,不過,不過,我能得一知音足矣,多了我承受不起,罪過罪過,前面請,前面請…”居然是不買天下的帳,天下瞠目無語,六隻手揮手叫道:“走了!前面見孫…孫…”這才想起,放着昔人在這,居然都沒問前面是哪個孫,還不等他問,一旁南宮無賴早忍不住道:“我説老妖啊,前面到底是孫家哪個在?”昔人笑道:“當然是孫權了。我雖然是孫策的官,不過是跟着周瑜來的,前面曲阿的大軍,其實是三孫聯軍主力。張温,頭前帶路!”張温居然就和南宮雲飛共乘一馬,前頭去了,昔人看他去遠,回頭道:“龐統先生,我有些事不明白,可不可以討教一二?”畢竟是跟着上層階級混的將軍,説話有禮貌得很。六隻手擋在龐統之前叫道:“混蛋的小妖,當着我的面就勾引我家筒子啊?筒子,不要理他!”龐統好氣又好笑,揮手道:“文遠,陪主公前行,他要是再多嘴,你夾着他走!”張遼居然就轟然應了,六隻手愕然道:“怎麼?要造反啊?”天下與南宮無賴立即起鬨,後面逆風等幾個不知發生什麼大事,一個個緊張之極,老虎叫道:“誰敢傷我家爺,我和他拼了!”身攔到六隻手與張遼之間,忠心還是足。六隻手摸他大頭道:“老虎乖,到後面和動容玩去…要死了,混蛋小妖,有什麼事不好和我商議,非找我家筒子啊?”昔人翻起白眼道:“和你説?你拎得清?”張遼上來勸架道:“算了算了,爺,咱們樂得省心啊,前面走,前面走…”到底都是張家的人,居然連張温的口氣就學來了,六隻手歪頭一想,還真是有理,索就彈手捏了個響指叫道:“前頭開路,先到先吃!”哈哈一笑,當先衝出,後面眾人次第跟上,一通疾奔,終於走到曲阿驛站。
按着六隻手的條件,就在天下襬了大通桌,足夠五千人入座,這短短時間,真難為呂蒙從哪兒湊來。譚雄更是不簡單,居然五千人所需的江魚,也全數備齊,沒曾見那張桌上少了半條,孫家這些人辦事,其實還是效率高。六隻手一行自然不再客氣,各自據坐大嚼一通,直到酒足飯飽,六隻手拍起桌子叫道:“!大家就地卧倒,先睡他一覺!”呂蒙怕他如鬼,寧願失禮也沒陪他坐一桌,這時遠遠聽個分明,怒喝道:“太傅!何出爾反爾!”他那帶來的一隊兵,都列在一邊傻看,顯然是早看得心火飢火一起湧起,見呂蒙這一吼,急哼哼的就要衝上來。張遼轟然站起,八百重槍飛騎就連吃飯之時,戰馬也是牽在手邊的,立即齊刷刷上馬,要是打架,卻是不怕。
逆風立即叫道:“全軍!列陣!”這一路上三條槍也夠瞧的,教了一路的列陣,立即收到效果。四千山越軍亂哄哄站起,桌子凳子掀翻一地,騰出塊空地來,報數報得山響,列成整整齊齊四個方陣,剛剛好一陣一千,三條槍各帶一隊,還有一隊自然是歸雨濛所有,現在既然不在,就請的南宮無賴代勞。
四隊山越兵一齊報數,聲勢何其壯觀,六隻手得意道:“怎麼,好像大家神頭足,還不想睡啊怎麼的?要不就先打一架來玩玩?”龐統一聲不吭,任他去鬧,事實上耍耍威風,煞煞孫家人的傲氣,也不是什麼壞事。居然昔人也悶聲不響,啥事不管,自然昔人是孫策家的,呂蒙是孫權家的,關鍵時候,又是派系觀念在作怪。
呂蒙臉鐵青,右手捏得緊緊,青筋直暴,他身後眾槍手怕也是手中要捏出汗來。惡戰眼看一觸即發,張温倒是坐在六隻手身邊,慌忙打圓場道:“這個…太傅公,太陽還高高的呢,睡覺是不是早了點?再説,呂蒙那傢伙有病的,太傅公和他計較,豈不是失了自家的身份?”這話也就敢湊在六隻手耳邊説説而已,六隻手樂道:“還是你懂事!”揮手叫道:“算啦算啦!就這麼點人,打起來不過癮,咱們等等打一場大的!”騎兵山越兵一齊喝起呼應,兵刃敲的呯呯作響,呂蒙按下一肚子悶氣,怒哼一聲,帶起眾槍手當前而去,客氣話也不肯再説一句,着實是氣得夠嗆。
六隻手咧嘴樂道:“他生氣了,好小氣啊,還什麼副都督呢,就這素質?”昔人也樂道:“他素質還算不錯的,不過老六你素質屬於絕的那一類,誰吃的消你?”這算是説在點子上,六隻手滋牙一樂,揮手叫道:“酒足飯飽,走人走人!”仍是張温陪着南宮雲飛在前引路,張遼引着重槍飛騎擁着六隻手一行隨後,逆風雷凡晨霜帶着山越兵壓後,一行人雖不多,卻也浩浩蕩蕩,直往曲阿港進發。
過了驛站,曲阿已是不遠。行不多時,面而來的孫家偵騎一隊又一隊馳過,雖沒有什麼有名的將領在,但那種大戰之前,一觸即發的緊張局勢,卻隱隱令得眾人頓沉重。前面逐漸旗幟招展,繞過一座不足百米的小丘,前面地勢突然一闊,目光盡頭處寨牆森然,江水啪啪拍岸之聲,自寨牆之後一接一的隱隱傳至,黑壓壓一片人正在寨牆下整隊恭候,張温歡叫道:“到啦到啦!哎呀,三位都督到齊啦!”對面排得漫不到邊的“孫”字旗下,密密麻麻站着大隊人馬。當中並肩站着三人,左一個身材高大,錦袍玉帶,羽扇綸巾,頭雉尾,瀟灑無比,自然是周郎周公謹。右一個面如白玉,氣質深沉,裝束比之周郎幾乎並無二致,難得也是高大身材,卻是陸遜陸伯言。
中間的那個六隻手卻不認的,那人身材不高,年紀看似比周陸二人加起來還大,伸手直捊鬍鬚,板着臉也不出聲,雖不認的這是那號人物,但別的不説,就只説這周陸兩人在,難怪就把六隻手得在江東瞎轉了一氣。六隻手狠狠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出聲,龐統早排眾而出,長笑道:“對面三位,可是龐統之副手乎?”笑得前仰後合,眉飛舞,對面站的人可不少,立即就有無數冷哼之聲,自那三人身後傳來。
中間那個留着一撮小鬍子,卻滿臉都是凜然大義的傢伙就是闞澤?説實話六隻手平與人打道也打得多了,一般來説,都是上去就打招呼的多,如龐統這樣,衝上去就先擺下身份,卻是從沒見過如此囂張的。南宮兄弟等人都是愕然無語,張遼卻湊到六隻手耳邊道:“六爺,軍師這一招叫敲山震虎,先損損他們,以此立威,一會呢,六爺你可得擺擺譜兒,以你的身分,誰説話都給他來個不理,除非孫權那小子出來!”六隻手瞪眼閉嘴,直將湧到嘴邊的大堆廢話都嚥了下去,兵對兵,將對將,帥老兒對帥老兒,張遼這話,大是有理。對面周郎朗聲道:“龐先生神彩飛揚,心思捷,今一見,果不愧鳳雛之名,寨內請罷!”神彩飛揚云云,自然是暗含龐統是否虛有空名只知嘴角佔些便宜之意,對那正與副之説,卻是避而不談。龐統大笑道:“是麼?公謹之才不在我下,怎麼卻甘居副手?若是龐統後調遣有誤之處,還請及時指出,以免壞我軍大事啊!”言語之間,卻是真把孫家那委任狀當回事了。既有這麼一説,他自然是狠抓住自家這三孫聯軍總都督的身份不放,説來孫家也不知是動的什麼腦筋,硬把這什麼總都督之名按在龐統頭上,給這醜鬼抓着不放,盡情得意,還偏就無從反駁。
周瑜轉頭深深看了陸遜一眼,大概這餿主意是出自陸遜的多,而周瑜怕還是不太贊同。陸遜微微一笑,展顏道:“有龐先生主持軍事,定是運籌幃幄,無往而不勝,豈有壞事之説?陸遜不才,今後正要細細體會先生謀略之妙處,領略先生治軍之手段,屆時還望不吝賜教才是!”這傢伙果然也是厲害的很,三言兩語,就把征戰決勝的重任,全到了龐統頭上,話中之意,你龐統做了這總都督,也少猖狂,萬一有點閃失,軍中法紀可是明明白白的…龐統哈哈大笑,周瑜陸遜兩人一齊笑起,可惜兩邊眾多兵將,也只得他們三個人笑,着實不太壯觀。笑了兩聲,六隻手正覺渾身汗亂豎,闞澤忽道:“諸位,裏面請罷,大堂説話!”轉身就走,也不來相請,周陸二人相視一笑,笑容中也不知是埋怨還是溝通,總之是並肩轉回,眾兵將依樣回頭,差點就把六隻手一行晾在場中。畢竟還是張温比較懂事,點頭哈的過來,請眾人進寨去了。
這曲阿港佔地不小,房屋卻不多,多的是大塊大塊的廣場。廣場之上有三五隊步兵,正在奮力練,帶頭之將,居然有六隻手的舊相識朱據在,朱據的兄弟朱恆,拎着大刀也赫然在列。六隻手頓時來勁,一來要去找朱據討回公道,二來要去找朱恆拉拉家常,大嘴剛剛咧開,身邊張遼沉聲提醒道:“六爺,自重身份,傲一點!”不給説話,真是要了老命了,六隻手只得堆起漠然表情,淡淡然掃了朱恆朱據各一眼。二朱四隻厲眼中兇光來,六隻手眼角一翹,目不斜視的走過,卻有身邊鬼王與老虎兩個,各自凶神惡煞般回瞪過去,一對是鬼眼,一對是虎眼,倒是絕不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