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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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這夜幕都已低垂,怎麼還沒見着一個凌家人呢?”落梅的口氣已經略顯不滿。
“這…,咬呀,人家大老遠的從兩湖趕來,路上難免會有些耽擱,更何況咱們這‘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更是人盡皆知的事,不是嗎?”柏秋一邊安撫子,一邊還得暗中留意飛揚有沒有聽見她母親發的牢騒,萬一“啓發”了她,到時她來個拂袖而去,場面可就更加難以收拾了。
“是,是,是,”落梅其實已經把聲音壓到最低了。
“但尚未成親呢,他們凌家就這麼會擺譜,將來咱們女兒嫁過去,還能期望與那凌振平起平坐嗎?”
“噓,噓,”柏秋急急忙忙的哄道“我的好夫人,你就別再嘀咕了,待會兒要是給女兒聽了去,那可怎麼辦才好?我看這樣吧,你們在這裏再多賞一會兒花,我出去看看。”目送丈夫混進人中後,落梅便走向剛好默禱完的女兒,轉聲問道:“求了什麼?這百花節裏,求花好月圓是最準的。”飛揚微微一笑説:“今晚是二月十五滿月時,又是花會,自然花好月圓囉,這也用得着求?”落梅想想也是,不失笑道:“娘老了,你瞧娘胡塗的。”想到這些年來,母親為自己所擔的心事,飛揚不由得頓生孺慕之情,遂握緊了落梅一雙手説:“娘才不老,娘永遠都是我們和爹心中的百花之花。”
“瞧你這張嘴甜的,”落梅被誇得眉飛舞的嗔道“怎麼就不肯分一點去甜甜你爹的心呢?你看他這幾天已率先放下身段,把凌府送來的禮中你可能喜歡的,全都送給你了,是不是?連你今天堅持穿寶藍絨衣來,他也沒有強迫你換上較為喜氣或粉的彩裝,不是嗎?”
“是啊,娘。”飛揚已經不想再多説什麼了,反正今晚以後,她就要再度離開,下回想再與家人團聚,已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眼前…就多順着他們一點好了。
“凌府送來的那匹馬,真的涸匹,漂亮極了。”而她會堅持賽寶藍絨衣,也實在是因為她在裏頭已先穿了黑的夜行衣,所以才會害怕若穿了其他顏太淺的衣棠,會蓋不過去而出了馬腳。
“你還沒告訴娘,究竟求了什麼哩?”見女兒出難得一見的温順模樣,落梅不更加嗔怨起沒有準時前來赴約的凌家人。飛揚的態度好不容易已略見鬆動,可不要換成那凌振橫生枝節才好。
“求這兒供奉的李耳保佑外公一切平安。”
“對啊,娘幾乎部忘了,那有沒有順便求他早回來,好親自送你出閣呢?”何必費事?飛揚在心底應道:反正我又不會嫁給凌振,而且外公也絕對不會喜歡凌振。
“外公今年有六十五歲了吧,”嘴裏卻只是説“他的平安與否、健康與否,要比什麼都來得更重要,是不是?娘。”落梅聞言,立即點頭道:“是,你説得對。唉,距離上回有人説在藏北看到他,又已經過了一年多了,我也再來為他的平安燒灶香。”望着母親執著虔誠祝禱的側影,飛揚的思緒幕然飄回遙遠的過去。
其實外公不會喜歡的孫婿人選,又何止是凌振呢?他本就是除了“某一個人”以外,徹底排斥其他所有的可能啊。
偏偏那個人他…
“飛揚?飛揚你在哪兒?快出來給外公看看啊,別嚇唬我了。”耳邊彷彿又響起了外公那夜焦灼的呼喚。
“我在廟後,外公。”飛揚悶着聲答道。
“飛揚!”樵叟馬上飛掠過去,扣住外孫女的雙肩,仔細端詳起來。
“才一年多沒見,你又長高了。”打扮成小廝模樣的飛揚一身子道:“我還要再長,最好長得像外公一樣高。”
“你這丫頭,”樵叟笑着她束起的頭髮説“像外公這樣,一竹竿似的,有什麼好看?”
“那也不能像娘和兩個姐姐那麼矮啊。”
“只要比例對,看起來不突兀,就是美。依我看啊,”樵叟故意左瞧瞧、右看看的説:“飛揚再長一個頭,像你爹那樣高最好,這麼一來,你就既有云家緻的五官,你外婆家細膩的肌膚,又有冷家高姚的身材,是個最完美的孩子了。”
“真的?”還不滿十五歲的飛揚其實仍孩子氣得很,聽到讚美的好話,自然雀躍歡快。
但樵叟接下來回答的話,卻又像一盆兜頭淋下的冷水般,霎時澆熄了她所有的興致。
“當然是真的,而且那樣的高度,配如風也正好。”
“誰要配那自以為是的臭屠夫,外公,您別胡説了。”飛揚噘起了嘴説。
“臭屠夫?你是説如風嗎?”樵叟興味盎然,彷彿覺得這外號有趣似的。
“當然是他,滿手動物的血腥,不是屠夫是什麼?”
“原來我剛才真的沒有聽錯,你到過我們所在的右峯了。”
“唔,”飛揚言認不諱的説“想給外公一個驚喜嘛。”
“我看是你忍不住想展現一下愈發進了的輕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