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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壯志凌雲棒驚名劍客妄言惹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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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英見這情形,更增疑惑,低聲問道:“你認得他嗎?”白衣少年好像全副神都在注視那個畢擎天,心不在焉地答非所問道:“嗯,原來他是震三界兒子,怎麼他不做和尚,卻要當什麼大龍頭呢?”震三界畢道凡的家傳規矩,凡是男丁,在成年之後,必要先當十年叫化,再當十年和尚,然後才能蓄髮還俗,娶生子,畢擎天看來未到三十歲,若是按照他的“家規”現在還正該是當和尚的期間。樊英大奇:這白衣少年恰像是初出道的雛兒,對江湖之事,一竅不通,卻又偏識得許多成名人物的來歷?

震三界畢道凡雖已逝世多年,英名猶在,武莊主點出了畢擎天的家史來歷之後,四座紛紛談論,對震三界那是人人佩服,但對他的兒子,雖説是幹了許多驚人的事業,卻到底是這兩年才在綠林“立垛”的後輩,有許多人就不甘心了。樊英想道:“綠林中人人為尊,不輕易服人,看來這畢擎天無非得抖一點本事不可。”只見由擎天雙目一張,環掃全場,劍眉虎目,顧盼生威,朗聲説道:“當今天下,亂象已萌,自主雲英雄出於草莽,食多為鄙夫,若要指望朝廷安邦走國,只恐有俟河之清。因此武老莊主之言,要推舉一位領袖綠林的龍頭,那確是事不容緩。但説到要在下擔當,卻是惹人笑話,想座中多少英豪,幾時輪到在下。”這話説來似是謙虛,但那口氣,卻是誰都聽得出來,畢擎天心中的大龍頭與武振樂所説的又不盡相同,那簡直是隱隱以天下為已任了。

此言一出,場中更是轟動,武振東叫道:“畢老弟何必謙讓?”前面那那幾席的一大羣人也紛吩叫道:“自古道英雄出少年,這龍頭一職,正該畢寨主擔當。”

“有誰敢獨力劫湖北鹽運使的鏢銀?更有誰敢大鬧京師,震驚海內?武莊主説得對,只憑這兩件事,就該他做我們的龍頭。”也有人叫道:“龍頭大位,北同小可,畢寨主雖然年少英雄,在綠林似乎資歷還淺!”又有人叫道:“誰不服的衝着我來。”看來那些人是極力推戴畢擎天的中堅人物。

嘈雜中忽有一人越眾而出,笑嘻嘻地道:“誰做龍頭我都馬首是瞻,但小弟是個生意人,要我甘心情願地做夥汁,也得讓我卻道他有多少本錢。”樊英一瞧,正是的在泰山所遇的那個商人模樣的人。這人剛一説完,立刻有人跳上前道:“錢財不可眼,有大本錢的人豈肯隨便攤給你瞧?俺花子爺身上有兩個人銅錢,夠你吃燒餅拂飯,你要不要瞧。”這人正是昨大鬧客店的那個叫化子之一,此言一出,全場都笑了起來,商人大怒,叫道:“好呀,有兩個小錢居然也敢請客了?”立刻亮出兵刃和他動手。

商人的兵刃出手,全場人等,都覺眼睛一亮,只見金光閃閃,原來他使的竟然是黃金所鑄的一把大算盤,有人叫道:“咦,怎麼他也出來了?”白衣少年道:“他是誰?”説話的那人道:“你這位小哥年紀還小,怪不得認不出他。他也像武莊主一樣,曾經是個獨腳大盜,做了幾票大的,卻忽然洗手不幹,拿去經商,他做強盜不錯,做生意更不錯,不到十年八年,就身家百萬,連知縣知府都巴結他,知道他做過強盜的本來就少,如今更是令人部叫他做錢百萬。沒人敢説他是強盜了。他呀,他叫做錢通海。”另一人道:“是呀,這真奇怪,他有了那麼多錢,如不在家納福,到這裏爭這晦氣作甚?”白衣少年聽了,對樊英微微一笑,樊英心中慚愧,憑他多年江湖的經歷,在泰山頂上對這個錢通海,竟然也看不出來。

白衣少年道:“這叫化子又是淮?”那人道:“這叫化子是丐幫的副幫主畢願窮,是畢道凡的疏堂侄子。”白衣少年笑道:“這名字到有理,不願窮卻偏偏窮了。”叫化子使的是一,敢情那是行乞之時,打狗用的出入兵器,一個豪華之極,一個寒酸之極。相映成趣。錢通海的金算盤善能鎖拿兵刃,招甚為怪異,畢願窮的竹也使得溜滑非常,兩人鬥了二三十回合,錢通海向前一砸一拉,算盤珠子嘩啦啦作響,畢願窮“呸”了一口道:“有幾個錢臭麼?”錢通海的算盤一砸,看看就要把畢願窮的竹拉出手去,卻不料拱願窮突然“呸”的一口濃痰,錢通海做慣富商,不比昔在江湖行走之時,巨穢不懼,一見濃痰飛到,生怕被濺及中由得趕緊把算盤撤回,飛身急閃,只聽得哨的一聲,竹在算盤上打了一下,算盤的柱子本來是深嵌在葵金之內,被竹一敲,竟然震動起來,錢通海反手一砸,畢願窮“呸”的又定一口濃痰,待得錢通海閃身躲避之時,他又在算盤“暇”地敲了一下。

白衣少年和樊英都已看了出來,論招數的奇,那是錢通海高明得多,不過畢願窮的氣力較大,而且他一到竹筷將要被奪之際,就來那麼一口濃痰,往往反敗為勝,白衣少年笑道:“這豈不是耍無賴麼?”先前説話的那人道:“對付錢通海,這樣戲他一下正是痛快。”樊英聽周圍説話的口氣,似乎對錢通海很少好

又鬥了十回合,畢願窮仍然是如此這般地耍賴,錢通海越來越怒,待得畢願窮又使勁地在他算盤上敲一記時,他忽然把算盤一震,也不知是使的什麼手法,竟有兩粒算盤珠子飛了起來,餘光閃閃,星飛出,只聽得那叫化子哎喲一聲,‮腿雙‬一彎,跪倒地上,原來是給打中了腿窄的道,錢通海冷笑道:“求饒了吧?”一腳踹下,想把畢願窮再踢一個筋斗,然後才好取回那兩粒金珠。

畢願窮忽然一躍而起,左手把那兩粒金珠子拋上拋下,右手撐着竹杆,一跳一拐的,倏忽就鑽進入堆之中,哈哈大笑道:“世上多少人見錢就拜,我看金子的面上也跪你一跪,那還是我有便宜。”眾人見他分明被打了道居然還能縱躍,無不稱奇。

只見場中人影一閃,一個黃袍道士倏地從席中躍起,跳進場心,身法之快捷利落,比那叫化子更勝幾分。白衣少年道:“樊大哥,你看,昨在客店投宿的這個莫道士原也是能人。”錢通海心中一凜,金算盤當前一立,未發招先防敵,強笑説道:“玄瑛道長,來湊熱鬧麼?”錢通海叫出這道人的名字,在場人等除了幾個認識玄瑛道人的之外,餘眾都是大吃一驚,這玄瑛道人是山東上清觀的觀主,武功據説深不可測,但無人見過,他在山中主持道觀,本未曾在江湖上走動過,説得上是個跳出紅塵的世外高人,卻不料今也來了。

只見玄瑛道人仰天一笑,淡淡説道:“貧道是化緣來的。這裏的人要數你老哥最有錢,沒奈何只好向你化緣了。”錢通海道:“好説,好説,道長要銀子用麼?”玄瑛道人道:“你老哥出手豪闊,銀子有什麼稀奇,找要金子,你也不必回寶號去取。這算盤的珠子給了我便成。”錢通海知他存心較量,冷冷一笑,説道:“道長既要化緣,那就自來取吧。”金算盤揚空一蕩,珠子上下走動,嘩啦啦一片聲響。

玄瑛道人道:“好,你既如此慷慨,我也就不客氣了。”取下一柄佛塵,面就是一拂,錢通海把算盤翻了一翻,意將他的拂塵繞上算盤的柱子,玄瑛人笑道:“好呵,多謝了!”拂塵一縮,錢通海只覺虎口發熱,眼前金光閃閃,已有三粒金珠給他捲去。

錢通海天吃一驚,這玄瑛道人手法的怪異,竟是平生僅見。心虛膽怯,不敢進招,只是緊緊封閉門户,錢通海在這算盤上下過幾十年功夫,只守不攻,左避石閃,道人的拂塵拂不到地算盤柱子中間,錢通海心中稍定,忽聽得玄瑛道人又笑道:“你出了幾粒金珠就心痛了麼了不行,不行!”倒轉拂塵,向他眉尖一點,勢如閃電,這眉尖若給他點中,雙目立即失明,錢通海知道厲害,急忙霍地一個“鳳點頭”算盤斜蕩。豈知道這一招卻是虛招,故意得他將算盤上,只見他拂塵一拂,又是兩粒金珠飛出,他展袖一接,金珠恰恰落在他的手中。錢通海要想罷手,無奈給那道人纏着,身不得,片刻之間,又給他捲去了十多粒,只聽得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玄瑛道人不住口地數道:“一、二、三、四、…”不多一會,已數到四十九,算盤有十三柱,每柱七粒珠子,除了被畢願窮收去兩粒外,尚餘八十九粒,如今卻被這道人在片荊之間取去四十九粒了。

錢通海氣得哇哇大叫,猛地喝道:“好呀,我與你拼了!”算盤一推,用力一震,剩下的那四十粒黃金珠子紛紛飛起,四面八方,一齊向玄玻道人,這是“滿天花銅灑金錢”的手法,錢通海竟然能把算盤的十三柱珠子如此運用,這暗器功夫確是別開生面,許多討厭錢通海的人,也不住大聲喝彩!

但見玄瑛道人飛身一掠,並不退避,反而向着金珠去,哈哈大笑道:“錢大爺,如此慷慨,貧道也就不客氣了!”雙袖齊揮,一伸一縮,霎忽之間,將滿空亂飛的黃金珠子卷得乾乾淨淨,竟無一粒留下,錢通海面灰白,站在場邊,提着那把沒有珠子的算盤,做聲不得!

玄瑛道人微微一笑,正待説幾句門面説話,在滿場喝彩聲中,忽聽得一人陰惻惻地説道:“如此強化,教人血本無歸,我就看不過眼!”聲音不高,但卻刺耳非常,滿場喝彩之聲,都壓它不住,玄瑛道人一愕,説時遲,那時快,但見人叢之中,突然飛起一個龐大的身軀,竟從無數人頭上飛過,倏地落到跟的,朗聲説道:“錢老弟,你別走,我給你討還金珠!”只見那人披着一件狐裘,頭戴風帽,儼然也是一個百萬富商的打扮,樊英心頭一震,只聽得武振東已先嚷出來道:“陽大哥,怎麼你也來了?這位玄瑛道長是好朋友!”這人非他,正是曾與白衣少年過手的那個陽宗海!但見白衣少年也微微一震,手摸劍柄,但隨即又注目鬥場。

陽宗海是當時的四大劍客之一,江湖上誰人不知,但因他向在四川雲貴一帶,中原的武林人物,認識他的卻不多,這時聽得武莊主嚷出他的名字,都不愕然。只聽得陽宗海冷冷説道:“什麼好朋友,錢老弟是正經的生意人,我只知道要替他討回本錢!”話未説完,唰地就是一劍!

玄瑛道人料不到陽宗海如此不給面子,説動手便動手,心頭火起,想道:“你雖是聞名的大劍客,難道我就怕你了?”拂塵一繞,着他的劍柄一纏,這一招名叫“烏龍繞柱”是玄瑛道人三十六手天罡拂塵手的得意招數之一,善能奪人刀劍,不料陽宗海劍把一翻,似左似石,飄忽之極,玄瑛道人稍一遲疑,突見青光一閃,快逾飄風,“嗤”的一聲“,玄瑛道人右邊的衣袖已給刺穿,藏在袖管之中的金珠嘩啦啦地撤滿一地!

玄瑛道人大怒,使個“盤龍繞步”的身法,搶向陽宗海的右側發招,陽宗海冷笑道:“牛鼻子道士,你搶來的財物也捨不得嗎?”反手一劍,刺他右肩的琵琶骨,玄玻道人微微一讓,拂塵上,哪知陽宗海的劍法端的怪異非常,劍到中途,突然一轉,只聽得“唰啦”一聲,玄瑛道人左邊的衣袖又給他刺穿了。

嘩啦啦一片聲響,藏在玄瑛道人左邊袖管中的金珠又撒滿了一地,全場人等無不吃驚,要知玄瑛道人的武功,在他們眼中,已經算得是第一人物,哪知碰上了陽宗海,連接兩招,劍無虛發,就把他的兩個袖管刺穿。玄瑛道人怒氣更增,但卻力持鎮定,腳踏五行八卦方位,一柄拂塵,不住地遮攔招架。本來玄瑛道人的武功,與陽宗海雖有距離,但卻不至於相差得如此之遠,只因他雙袖藏有金珠,跳躍不便,故此一手便吃了大虧,而今撒了金珠,反而能夠有攻有守了。

玄瑛道人為着要挽回面子,不停地覷着機會進襲,陽宗海忽地喝聲“着”劍尖一挑,玄瑛道人急忙跳起,心中正自驚訝,這一劍的來勢,並非刺他要害,實是甚易躲避,何以他口出大言,先行喝“着”忽見金光一閃,原來陽宗海已挑起一粒金珠,向錢通海擲去,錢通海站在場邊,伸手一接,將金珠裝入算盤,陽宗海這兩下手法,乾淨利落,竟能用劍尖的勁力,挑起地上滾動的金珠,這內力收發自如,確是難能之極!

場中響起一片喝彩聲,陽宗海越發賣,但見他揮劍如風迫得玄瑛道人不住地左避右閃,而他則每發一招,趁玄玻道人一閃之時,他就挑起一粒金珠,玄瑛道人雖然明知他的用意,但卻無法攔擋,只聽得叮叮之聲,不絕於耳,就如剛才玄瑛道人捲去錢通海的金珠一樣,只是如今主客易勢,陽宗海挑起一粒,就震劍彈給錢通海,一收一發,片刻之間,地上的八十九粒金珠,都物歸原主,嵌入了錢通海的算盤上,玄瑛道人面鐵青,收了拂塵,奔到畢擎天面前,稽首説道:“貧道無能,反丟了寨主的面子,請恕我先走了!”不聽武振東和畢擎天的攔阻,逕自走了。

玄瑛道人這幾句話,自然是含有要畢擎天替他挽回面子的意思,全場人等又不約而同地注視畢擎天,看他如何説話,宗海卻似毫不在意地彈劍長嘯,忽地向錢通海道:“賢弟,你的本錢都收回了嗎?”畢願窮哈哈一笑,鑽出人叢叫道:“要有錢人挖包真是難於登天,好吧,既然有陽大爺出頭,我這窮化子,只好把到口的東西也吐出來了”雙指一彈,兩粒金珠破空飛出,錢通海武功在畢願窮之上,趁勢賣,將算盤往上一,兩粒金珠端端正正地落在一柱子上,他順手一接,將珠子穿入金柱,金算盤恢復原狀。

畢願窮嘻嘻笑道:“有錢的大爺,本錢已收回了,你難道還要利錢嗎?”這話其實是請陽宗海早走的意思,陽宗海伸出雙指,在長劍上鋒地彈了一下,淡淡説道:“不錯,咱們做生意的當然是還要利錢!”此話一出,全場震動,武振東心道:“莫非他也想爭這大龍頭的座位?他武功雖高,行事卻是不大正派,若教他做了北五省綠林的大龍頭,大事可就糟了。”場中抱着同樣心思的人大約還真不少,所以在陽宗海了這幾手驚人的武功之後,所獲得的彩聲反而寥落,喝彩的少數人,敢情多是他的黨羽。

只見畢擎天緩緩而出,走到陽宗海的跟前,雙眼一張,目光如劍,直到陽宗海面上,陽宗海冷冷説道:“大龍頭有何見教?”畢擎天仰天打了一個哈哈,言道:“想畢某末學後輩,哪敢當這大龍頭之任?只是我這位兄弟乃是一個窮叫化子,他哪有利錢給你?沒奈何只好我替他付了。”陽宗海天笑道:“好極,好極!那我就不客氣向你討了!”話聲未了,唰地一劍,就直刺畢擎天咽喉下三寸的“璇璣”畢擎天回身彈起,呼地一聲,抖起一個碗口大的花,將陽宗海的長劍格開,手起落,身形未換,就是一招“武松打虎”劈肩掃,陽宗海笑道:“好快!”長劍一挑,劍光影之下,只見畢擎天蹌蹌踉踉地向前直撲幾步,這才收得住勢,而陽宗海也向後連退幾步,才穩得住身形。原來陽宗海想用陰柔的粘沾之勁,借他的陽剛之力,將他的扭過來,叫他重重地跌一跤,若然兩人所用的勁道相差無幾,或者畢擎天的勁力雖大,但卻不能使用巧勁,那就非大吃其虧不可,卻不料畢擎天天生神力,這一招“武松打虎”有若金剛猛撲,勇不可當,陽宗海雖把他扯了過來,但自己亦不住這股神力,給他震退,而畢擎天見勢不好,在劍一觸之際,立即尖一彈,向左稍歪,用巧勁正止住了那前傾之勢,故此兩人雖各給對方帶動,但一個前撲,一個後退,又都不能趁敵人身形未穩之際,即施攻走,故此這一招雖是險極,但卻未分出輸贏。

兩人一個盤旋,又是劍飛起,只見劍似游龍,如飛鳳,殺得個難解難分。在場的各路英豪,看得驚心駭目,又都不暗暗驚奇:看這畢擎天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居然能與成名的大劍客賭勝爭鋒,走了五十來招,絲毫未顯敗象。

但聽得陽宗海一聲長嘯,劍法倏變,只見劍光絛繞,有如水銀瀉地,花雨繽紛,一口劍就如化了數十百口一般,在畢擎天的身前身後,身左身右,叉穿,畢擎天雖是重力沉,如似是給他這路劍法所困,漸漸有點應付不暇,錢通海在場邊嘻嘻冷笑,把算盤珠子撥上拔下,自言自語道:“這利錢是付定了”!

畢願窮在場邊也嘻嘻冷笑,自言自語道:“這利錢是付定了,但卻不知是誰付呢?”錢通海怒目橫視,畢願窮笑道:“有錢的大爺,我可惹你不起!”抱頭一縮,擠入了人叢之中。

錢通海給地這麼打科渾地攪了一陣,再看鬥場,只見形勢又變,陽宗海的劍勢雖然仍是凌厲之極,但那畢擎天也改了法,適才他出手全用陽剛之力,如今如但見他舞動杆俸,旋轉繞身,好像全是防守,並無一招進攻,但在場的行家看來,他這柄杆捧盤旋起伏,作的都是柔勁的圓形成半圓形,竟把一條杆使得如同軟鞭一樣,這可是非同小可。武學有云:“槍怕圓,鞭怕直。”槍桿是同一路數,即是説若有人能把槍扦運用得如同軟鞭一樣,成為圓形,那就非極度小心,謹慎將事來應付不可了。果然如此一來,陽宗海登時減少了囂張之勢,劍招漸趨緩慢,東一指西一劃地好像挽着千斤重物似的,白衣少年悄悄説道:“這位陽大總管居然運用起最上乘的內家勁力了,且看他如何破這路法。”話聲未了,忽聽得咋嗓一聲,劍,火星亂髮,畢擎天的手飛出,眾人譁然大呼,但就在這一瞬之間,只見陽宗海也怔了一怔,凝立不動,竟不敢乘機攻襲,畢擎天身手何等快捷,也就在這一瞬之間,飛身一掠,便把抄在手中,就在半空中舞起一個斗大的花,苑如巨鷹飛啄,呼地一捧當頭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