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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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巨幕籠罩着渤海灣,狂風怒號,掀起陣陣巨,一追趕一的波濤,像猛獸一樣瘋狂地湧向孤島,彷彿要將孤島噬。
孤島有上千年的歷史,一直懸浮在渤海灣上。濱海市建市十年後,孤島由湖島鎮升級為湖島縣。
湖島縣的老百姓早已對這讓人膽戰心驚的狂風巨漠然,很多人已經進入夢鄉,囈語綿綿,偶爾有幾聲狗叫,向遠在五十里外繁華的濱海市證明,這個孤島還有生命存在。
湖島大世界晦澀的燈光越來越朦朧,嘈雜的音樂停了,發的人散了,漸漸地,湖島大世界變得安靜起來,靜得出奇,窗外風的宣聲聲入耳。
湖島大世界二樓的包房中燈光混濁,刺鼻的劣質香水味充斥着狹窄的房間,眩暈中,天花板像天塌下來一樣不斷下墜,一張妖豔的笑臉撲了上來,王剛下意識地想躲開,卻因酒的作用無法動彈。
一名只穿着比基尼泳裝的小姐不停地挑逗他,王剛的血壓在上升,呼在加重,他下意識地把自己得光,一邊拽掉小姐的比基尼褲衩,一邊重重地將小姐壓到身下。
“起來,起來。”王剛還沒有來得及進一步動作,兩束電光進幽暗的房間,王剛條件反般一回頭,兩個戴着大蓋帽的警察後面還跟着一幫人。王剛慌里慌張一把將小姐推開,房間的燈光打開了,一個胖警察一把將地上的襯衣扔給王剛:“起來,跟我們走一趟。”王剛還沒有來得及穿衣服一陣閃光燈閃過,王剛腦子裏“轟”的一聲,完蛋了,來湖島縣第一天就這樣,一旦記者將照片登到報上,玉芬還不跟自己離婚?更要命的是北京的一個與國企合作投資五千萬的項目,前期投入已經完畢,可是審批文件一直卡在監管部門,到現在都還有人舉報自己行賄國企老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自己在這裏的醜聞一旦曝光,北京項目前期投資的兩千萬就要打水漂。
王剛的後背涼颼颼的,一股冷汗順着背心往下。
胖警察指揮旁邊的眼鏡警察:“現在嚴打期間還這麼猖狂,把他們先銬上再説,統統帶回去審問。”眼鏡警察從股後面摸出鋥亮的手銬,咔嚓咔嚓,又是一陣刺眼的閃光燈,王剛臉上的瘤不停地顫抖,埋着頭跟在眼鏡警察後面。
人羣中有人開始給縣長宋如月打電話。
“王局長,人不能帶走。”一個漂亮的女人突然從人羣中鑽了出來“這是縣長請來的客人。”胖警察瞟了她一眼:“縣長也得按法律辦事。”
“王局長,縣長當然得按照法律辦事。”一個三十多歲的漂亮女人邊説邊分開了圍觀的人羣。這人正是縣長宋如月,胖警察一見,剛才還嚴肅的臉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宋如月曾是市長劉芳最信任的秘書,來湖島實際上就是鍛鍊鍛鍊,將來可是副市長的人選。這個女人來湖島一年,天天到處跑招商,現在可是濱海市的紅人。
宋如月臉上堆滿了笑:“王局長,王總是我們湖島縣請來的貴客,酒店方面一時管理疏忽,給你們添麻煩了。”她轉身一把握住還驚魂未定的王剛的手“王總,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想到賓館管理這麼混亂,怎麼女孩子半夜三更亂串客人房間呢?”這時,宋如月的磚頭手機響了起來,她走到走廊盡頭,邊接邊不斷地點頭,口中不斷地説“明白”很快,宋如月走到胖警察跟前,説:“王局長,湖島縣的招商,將湖島縣打造成上海的浦東可是劉市長提出的。島泉酒業是將來湖島縣第一樣板企業,王總將是島泉酒業的大股東,希望你們警方能為湖島經濟建設的大局考慮。至於酒店嘛,今晚上我們一定責成酒店處理內部管理人員。”胖警察咬了咬牙,正開口,宋如月手一揮:“什麼都別説了,王局長,劉芳市長剛才在電話中再三叮囑我要處理好此事。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算我宋某人欠王局長一個天大的人情。”胖警察給眼鏡警察使了個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既然是宋縣長的客人,我們警方為了配合政府的經濟建設,服從大局。”胖警察走了兩步,突然回頭衝宋如月微微一笑:“宋縣長,下不為例喲。”宋如月咯咯一笑:“王局長,非常謝你對我們的理解。”説完,宋如月突然轉身,滿臉嚴肅地對身後兩名抱着照相機的記者一通訓斥:“希望記者朋友們能從湖島縣經濟發展的全局考慮,今晚的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樣的事情其他地方天天都有發生,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希望你們能給宋某人一個面子,這件事就不要報道了。”王剛的心都懸到嗓子眼兒了,宋如月果然是個不錯的縣長,今天晚上要不是她及時趕到,我王剛第一天到湖島縣就身敗名裂了。王剛十二分地望着宋如月。
王剛關上房間的燈。
屋子裏一片漆黑,王剛超速的心跳緩緩地平靜下來。
王剛翻了翻身,今晚上差點兒就身敗名裂了,多虧了宋如月,在湖島,有市長劉芳和縣長宋如月支持自己,肯定不會像那大師説得那樣有兇險,今晚上不就逃過一劫嗎?
一縷陽光穿透薄薄的紗窗,王剛眨了眨眼,摸了摸枕頭邊的手錶,八點十分。王剛雙手在臉上抹了抹,頭還是有點痛,正準備穿衣服,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一個笑面如花的女人站在門外。
王剛右手刨了刨亂蓬蓬的頭髮:“縣長,不好意思,有點睡過頭了。”宋如月依然滿臉微笑:“王總不勝酒力可不行,將來島泉酒業要做成明星企業,你這個大老闆怎麼可能不喝酒呢?”王剛給宋如月倒上一杯水,還沒開口,宋如月掏出一疊照片:“王總,這是昨天晚上那些小報記者不懂規矩拍的照片,劉芳市長派人連夜把這些照片給追回來了,讓我一定親手給你,王總放心,你到湖島,我們一定竭力保護你的權益。”王剛兩眼直鼓鼓地盯着不堪入目的照片,王剛的臉刷地一下通紅。
“王總,你是我們湖島縣將來的經濟棟樑。”宋如月一本正經地盯着臉紅的王剛“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王總就不要想了。我們還是談談今天的安排,上午,島泉酒業的董事長杜子明帶王總參觀島泉酒業的廠區,下午我們正式簽署股權轉讓合同。”九點半,王剛走進了杜子明的辦公室,一陣寒暄過後,杜子明叫上秘書冷霜月:“月月,今天上午王總參觀廠區,將島泉酒業的材料給王總拿過來,讓王總先過目,初步瞭解一下島泉酒業。”王剛循聲望去,一個年輕的女人,在埋頭整理資料,王剛看不清她的臉。聽到杜子明的吩咐後,那個埋頭做事的女人仍不斷地將一些材料進行分類,一點兒餘光都沒有投向王剛。
一會兒,她抱過來一堆資料:“杜總,這是你要的資料。”王剛望着這個額頭已經有些汗珠的女人,圓圓的大眼睛猶如一汪清泓,一席長髮張揚着青氣息。杜子明見王剛疑惑的眼神,立即一陣乾笑:“王總,忘了介紹,這是我們公司董事長秘書冷霜月小姐,在湖島縣可是頭號美女。”王剛衝着冷霜月微微一笑,順手翻了翻她抱過來的資料:“杜總,這些資料還是等我們參觀完廠區後再看吧,我來湖島縣還沒有看到島泉酒業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呢。”杜子明帶着王剛穿過湖島縣城中心大街,冷霜月一直跟在身後默默無語。
一路上出奇地安靜,王剛除了聽到杜子明與冷霜月的腳步聲,連杜子明微微的鼻息聲都能聽得很清楚。王剛繃緊了每一神經,奇怪,湖島方圓二十多公里的一個小島上,沒有一棟像樣的高樓,倒是有一家不錯的酒樓,也就是昨晚上差點兒讓警察帶走自己的那棟樓,高高地懸掛着鋥亮的招牌,向來湖島的遊人標榜着自己高貴的身份。
杜子明將王剛帶到島泉酒業,偌大的廠房,新買的設備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幾個農民打扮的工人在廠區裏慢地走動。杜子明嘴角出一絲冷冷的微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杜子明走上前,拍了拍機器:“王總,這可是我剛剛從國外進口的東西,一旦資金到位,這東西將來可就是印鈔機。”王剛摸了摸機器,還沒怎麼用過,一看機器上全是英文字母。王剛心裏有點兒找不着北,許木在北京的時候介紹,説這是湖島縣政府以及濱海市將來力推上市的一個項目,可這實際狀況與許木説的可差得太遠了。
“王總,我知道,像島泉酒業現在這樣,離上市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宋縣長請王總你來,就是希望能讓島泉酒業更上一個台階,我杜子明畢竟沒有親自幹過企業,這樣的重擔對我來説猶如泰山壓頂。”杜子明望着那幾個瘦骨嶙峋的老工人:“這可是一個有着幾十年歷史的老廠呀。”王剛順着杜子明的目光看去,心裏很不是滋味,眼前這樣的工人能把島泉酒業建成一個現代化的企業嗎?還要成為湖島縣的第一大企業?
王剛從上個世紀80年代轉業後,就一直在商場中摸爬滾打,但是生意多在戰友們之間展開。從一開始做的雙軌制價差生意,到與國有企業合作投資皮革貿易,軍人的豪放與意氣使王剛的生意一直順風順水,到1996年最高峯投資領域達到五個,只要能賺錢就投,看準的生意從來不猶豫,在京城商圈成為小有名氣的意氣商人。
當年在自衞反擊戰的戰場上,你死我活的搏中,隆隆炮聲中,王剛説話聲音洪亮,脾氣火暴,一貫大大咧咧。進入商場與戰友做生意,幾乎沒有碰過壁,倒是經常聽説商無商道。自己與許木往了幾年,許木對市場的把握從來沒有失過水準,作為京安證券投行老大也不是徒有虛名,既然許木都如此看好島泉酒業,就應該沒什麼問題,再説了,一千多萬的項目一旦上市,上億元的鈔票就會進自己的包。
王剛拍了拍落滿灰塵的機器:“杜總與許總都是經濟方面的專家,有了你們的支持,我王剛既然來湖島縣了,就不能讓湖島縣的父母官們失望。”下午三點,整個湖島烏雲壓頂,一陣陣狂風掀起渤海灣的層層巨。
湖島大世界會議室,王剛抓起桌子上的濕巾擦了擦臉,巾還沒有放下,宋如月一身黑職業裝走過來,上前握住王剛大的手,王剛尷尬地朝宋如月笑了笑,發現旁邊還有一個陌生的女人。
宋如月馬上介紹:“王總,這就是我們濱海市的劉芳市長,我的老領導,把濱海市的經濟建設一直放在第一位的建設市長,這可是我省唯一的女市長呀。”這是一個幹練、明的中年女人,臉上不斷地釋放着微笑,她上前握住王剛的手:“我們濱海市非常歡王總這樣有實力的企業家投資。”王剛不斷地點頭。突然,劉芳盯着宋如月:“昨天晚上是宋縣長沒有安排妥當,讓王總受驚了,我劉芳今天在這裏保證,以後不會讓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説話間,杜子明帶着冷霜月也來了,一陣寒暄後,眾人入席就座,杜子明挨着王剛坐下。很快會議室擠進了很多人,王剛怔住了,籤協議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人?
王剛再次抓起旁邊的濕巾在臉上抹了抹,台下突然閃起一陣猛烈的鎂光燈,王剛回過神來,其中一個攝像的好像昨天晚上在賓館出現過,王剛看了那人一眼,對方也不好意思地朝王剛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