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無父何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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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宅秋姨娘聽到這個信兒,連連冷笑,“什麼擇配不論嫡庶,到後他還是挑了個嫡女!依我説,既做不到那般超,乾脆就甭放出那個話,倒好些。”程御史心裏雖也沮喪,頭腦卻還清明,“不論嫡庶,又不是非得要庶女才成。徐家大小姐確實出挑,沒什麼可説。別想這些有沒了,正經,緊着給二丫頭説人家。”秋姨娘程御史面前一直是柔媚入骨,這天卻摔了臉子,“我能出了這個門麼?我出了這個門有人認識我麼?緊着説人家,我倒是想,做夢都想,我想死了也沒用!”程御史心煩意亂站起身,眉頭緊皺,“你看看,我不過隨口這麼一説,你就急了。這麼着,我跟太太説去,她不能只管大丫頭,把二丫頭扔一邊不理不睬。”
“她要是把二丫頭扔一邊不理不睬,那我真要謝謝她了!”秋姨娘怔怔坐美人榻上,下淚來,“她給二丫頭説人家呢,你去看看,都什麼歪瓜裂棗。”不是填房,就是沒出息庶子,再或是清貧士子,窮揭不開鍋。
程御史怒道:“我去罵她!”當着我面裝賢惠,揹着我就算計二丫頭,兩面三刀,蛇蠍心腸。
程御史怒衝衝要走,秋姨娘忙攔住他,“太太只一句話,就能堵你無話可説!庶女,夫人太太們都嫌棄,不兜攬,讓她有什麼法子。”本朝律法“凡男女定婚之初,若有疾殘、老幼、庶出、過房、乞養者,務要兩家明白通知,各從所願,寫立婚書”為什麼特特把庶出提出來,和疾殘、老幼、過房、乞養寫一處?庶出不體面唄。
庶出不體面,擇配就很難,像平北侯夫人那樣庶女嫁做侯爺原配嫡,極之少見。平北侯幼年時被父族所棄,直到他功成封侯也沒認回去,所以才能由着自己心意,禮聘天姿國庶女為正。如果他早早認回了魏國公府,他本事再大,這事也難如登天。
程御史想想此中關節,頭疼裂,“這可怎生是好?二丫頭花朵一般,竟不能覓到好親事。”莫説太太不肯相幫,就算太太肯出力,也要別家夫人太太接納庶女做兒媳才成啊。
秋姨娘幽幽嘆了口氣,“原來像平北侯夫人那樣,真是百年難得一遇好運,旁人羨慕不來。”一樣是美麗出眾庶女,怎麼自己閨女就比不上孟家庶女呢,沒天理。
程御史也悵然,“若是咱們京城,我定要好生請教孟家老太爺,跟他取取經。也不知當年他老人家使了什麼手段,能把庶女嫁這麼風光,這麼招人豔羨。”孟家老太爺可不是單單平北侯夫人這庶女嫁好,他另外庶女也嫁入尚書府、侯府,夫婿都是有出息。一個嫁好,可以説是運氣;三個都嫁好,一定是孟家老爺子有秘籍!
秋姨娘也很是神往,“是啊,孟家庶女怎這般好運?”或許孟家老太太是個傻,不嫉妒妾侍、不苛待庶女?唉,二丫頭不會託生,沒遇着把庶子女視作親生良善嫡母。
程御史概了一回,問道:“二丫頭呢?”平時自己秋姨娘院子裏時,二丫頭不是常過來問候爹爹麼?今兒個卻沒見着。
“這沒出息,病了。”秋姨娘嬌嗔道:“自打知道了這信兒,她便蔫蔫,關房裏不出來。這會子,怕是哭濕了好幾條帕子了吧?遇事只會哭,這傻孩子。”程御史呆了呆,長長嘆氣,“哭吧,只要不出去丟人,還算好。你不知道,今兒蘇尚書夫人宴請同僚家眷,席間不知是誰説起這個,竟…”
“竟怎麼了?”秋姨娘纖纖玉手搭到程御史肩上,饒有興致問道。説呀,怎麼説到一半,就此打住了?故意逗人是不是,真壞。
程御史似笑非笑,湊到秋姨娘雪白俊臉旁,低聲説道:“武鄉侯府十小姐,算是南京名媛了吧?侯府嫡女,相貌美麗,儀態萬方。你猜她怎麼着?昏倒了!”秋姨娘幸災樂禍,巧笑嫣然,“跟她一比,咱二丫頭算好了,總算丟人沒丟到外頭。”自己家裏哭哭,頂多讓太太、大小姐看看笑話,她們心裏樂樂罷了,不能跟外姓旁人説去。都是姓程姑娘,二丫頭沒臉,大丫頭也討不到好處。
程御史見她愛聽,越發講詳細,“不光盧家十丫頭一個呢!蘇尚書家九小姐,吳守備庶長女,也跟着昏倒了。聽説還有一眾妙齡少女,花容失,面目無光。”秋姨娘果然笑柔美,“你説説,這盧十小姐要是曾經肖想過,倒還情有可原。到底盧十長好,身份又那兒擺着,般配。那蘇九,吳大,分明是庶女出身,長相還遠遠不如咱們二丫頭!她們怎麼也敢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都是平北侯夫人那庶女出身鬧。”程御史嗅着秋姨娘身上好聞香味,隨意説道:“她們還不是想着,做父親能娶庶女,做兒子自然也能,便做起美夢來。”秋姨娘嫵媚嬌笑着,“就憑她們,也配?我雖沒見過,卻聽説過,平北侯夫人可是人間絕。她們兩個不過中人之姿,還不如咱家大小姐呢,也敢妄想。”
“徐家,樂壞了吧?”秋姨娘忽有些不樂,張勱這樣東牀婿居然被人先下手為強,心疼死了。那徐家丫頭有什麼好,傲慢無禮,遠遠比不上二丫頭。
“這倒沒聽説。”程御史不意説着,貪婪看着秋姨娘滑面龐,“徐侍郎告了病假,家歇着;徐家太太聽説也是身子不,不見客。故此,徐家如今是個什麼情形,鮮有人知。”
“還能怎樣,樂昏頭了唄。”秋姨娘不屑想着,“這麼個女婿,誰家不動心,偏偏便宜了徐家。徐家不過是佔了鄰居之利,能時時相親近罷了。若是西園和程家相鄰…唉,可憐二丫頭,沒這個命。”説笑了一會兒,程御史動了情,吩咐小丫頭拿熱水洗漱了,早早上牀歇息。牀弟之間,秋姨娘吹着枕頭風,“你説肯定不成,讓老太太開口,方是正理。老太太着她給二丫頭説個好人家,若説不成,只管鬧騰,鬧騰狠了,她便吃不消。”程御史雖是意亂情,卻也覺不妥,含含糊糊,並未答應。近來老太太頗為安靜,好好子過着,做什麼要蓄意生事?
秋姨娘牀上一向柔媚入骨,服侍程御史順心暢意。這晚程御史又是興,糊糊入睡之時,還想着二丫頭親事確是要緊,不如自己想法子打聽孟家老太爺當年逸事,許是能想着法子,也未可知。
孟家老太爺,那可是兒子個個成才,女兒個個嫁好,孫子孫女、外孫子外孫女加起來足足有三十餘人,個個聰明伶俐。令人羨慕父親,令人羨慕老太爺。
西園,悠然一幅依依不捨狀,“兒子,爹孃都走了,剩下你一個人,好不冷清。”不止我們走,連着你岳父岳母、大舅子小舅子,還有你那美麗動人、膚如荔未婚,全都要離開你。可憐阿勱,可憐兒子。
“哪會?”張勱微笑,“有師公他老人家,我怎麼會是一個人,還有姑丈、姑母,和小冾兒。”安驥是來研究淮水治理,不回京城。
“趁着你岳父岳母還沒走,多孝敬孝敬。”悠然興致很好,不遺餘力笑話兒子,“還有膚如荔小美女,灑淚而別之前,多看兩眼也是好。”張勱笑道:“天不早,好睏,睡了睡了。爹,娘,兒子告辭。”好似閒庭信步般邁出步子,只兩三步,已飄然出屋,悠然捉都捉不住。
“哥哥。”悠然捉住安安生生坐太師椅上張並,笑咪咪問道:“兒子有沒有對咱們這般上心,這般孝順?親自看藥方,親自端藥碗,還嘗上一口兩口?”
“沒有,從來沒有。”張並神淡然,實話實説,“阿悠,我沒生過病,你也極少生病。”咱們都好好,兒子上哪兒給你看藥方,端藥碗去?
“哥哥不解風情。”悠然抱怨道。
張並把悠然抱到自己大腿上坐下,神認真,“阿悠,哥哥是很解風情。你若不信,咱們到牀上一試便知。”
“不許調戲我。”悠然捧着他臉命令,“請跟我正正經經。”
“遵命,夫人。”張並俯首帖耳,“一定正正經經,不敢調戲。”
“哥哥,咱們把阿遲帶進京,徐家會不會跟咱們節外生枝?”悠然有些不大敢確定,凡事一牽涉到政治,牽涉到權利之爭,常會變詭譎多變,不可思議。
“岳父岳母想見見外孫媳婦,阿遲自是要帶進京。”張並親親子臉頰,“至於徐家,你莫理會了,包哥哥身上。”悠然嘖嘖,“哥哥對岳父岳母很體貼啊,果真是一個女婿半個兒。”張並微笑,“我岳父岳母,那可是世上好岳父岳母,無人能比。”阿勱啊,你岳父,比不上我岳父;你岳母,也比不上我岳母。我岳母柔弱之極,也不至於像你岳母似,危面明明已經過去,她卻嚇病倒了。
作者有話要説:謝謝eria扔了一個地雷曹某到此一遊扔了一個地雷eria扔了一個地雷曹某到此一遊扔了一個地雷曹某到此一遊扔了一個地雷小雨扔了一個手榴彈曹某到此一遊扔了一個地雷eria扔了一個地雷謝謝所有支持正版讀者,尤其是留言撒花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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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父何怙?無母何恃?”沒了父親,我依靠誰?沒了母親,我仰賴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