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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如切如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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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勱讚美過紅玫瑰,微笑看向阿遲,“多謝,花很美,我喜歡。”阿遲坦然自謙虛着,“不客氣,送人玫瑰,手留餘香。”你手上有玫瑰,我手上有餘香,不謝不謝。

正説着話,張勱忽然“咦”了一聲,低頭看着自己手。可能因為生平極少擺花兒朵兒緣故,他拿着阿遲用錦帕裹着玫瑰花枝,竟還是被刺着了,指尖有一滴殷紅鮮血出。

阿遲抱怨道:“這麼不小心。”取出一方潔白帕子遞給他,“呶,擦擦。”張勱連聲道謝,一手持紅玫瑰,一手去接帕子,接帕子時向前走了兩步,離阿遲便近了些。

有血滴是右手拇指指尖,他左手拿着花,右手拿着帕子,笨拙不像話。阿遲提醒他,“把花先放下。”他認真搖頭,“是你送我,我捨不得放下。”阿遲無語半晌,“那你換隻手。”他方才恍然,忙換了右手拿花,左手拿着帕子,拭去那滴鮮血。

他手很白,手指纖長優美,看上去竟是養尊處優公子哥兒一般。阿遲奇怪指指他手,“練功夫,不會糙麼?”對於一名戰場上常勝將軍,這雙手未免過於緻了。

“師公打小教我和大哥練內家功夫,所以才會是這樣。”張勱微笑,“他老人家唯恐我們練了外家功夫,皮厚,相貌便不俊美了,不招人待見。”

“老爺爺太有遠見了。”阿遲表示由衷敬佩,“為你們兄弟兩個想何其長遠,何其周到。”白鬍子老公公太神奇了,不服氣不行。

“師公也是沒法子,被外公。”張勱眼中滿是笑意,“小時候,師公帶着我和大哥後山練功,外公便哄着小妹旁邊玩耍。若是我和大哥皮厚了,外公不依。”他老人家是美男子,也不許外孫魯了。

阿遲頗有些羨慕,“有這樣老人家,可真好。”自己這個世上有慈愛爹孃,有愛護妹妹大哥,活潑可愛弟弟,可惜不像他似,祖父輩也這般有趣。祖父祖母和孫子孫女是隔輩親,和爹孃情又自不同,多縱容,多溺愛。

“我小時候若被爹爹訓斥狠了,外公能氣掉眼淚。”張勱憶及往事,心中温暖,“外公見不得訓斥孩子,他老人家常説,小孩子是要耐着心慢慢教,急不得。”

“你外公多疼孫子啊,真好。”阿遲不由有些好奇,“那,你爹爹還接着訓斥你麼?”令尊會不會因此改變教子策略呀。

“訓,不過是偷偷訓,不敢讓外公看見,不敢讓外公知道。”張勱嘴角噙着絲笑意,“若不小心被外公知道了,便會換成爹爹挨訓。”阿遲嫣然一笑,“很有趣。”很有愛,這家人有意思。張並威名赫赫,婦孺皆知,這麼位屢立奇功、殺敵無數鐵血將軍卻怕岳父至此,可見愛情深。

阿遲身畔是株一尺多高玫瑰花樹,花鮮紅,花形優美高雅,頗有風姿。她這一笑,人比花嬌,嬌豔玫瑰花變黯然失,張勱驀然想起“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是天朝描寫美女到極致詩句了吧,可仍是形容不出她美。

“跟你道過謝,我該走了。”大概是花房温度高,阿遲覺着臉上發熱,白玉般小臉暈上一抹嬌紅,“佩阿、知白玫瑰花也該採完了。”再説下去,怕是鮮花餅都要做好了。

“還沒見着冾兒,怎麼走?”張勱輕輕笑了笑,不動聲又往前走了一步,加靠近阿遲。他身材高大頎長,站阿遲身邊,好像把阿遲整個人都給罩住了一樣。

阿遲抱怨道:“你把冾兒哪兒了?”出去個衣,然後再也不見人影,好不詭異。張勱嘴角勾了勾,“有位治理過黃河能人,正跟她侃侃而談。”冾兒也是跟尋常女孩兒不同,聽見治水,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説曹,曹到,安冾聲音遠遠傳了過來,“徐姐姐!”張勱依舊不走,低聲問阿遲,“師公打小教我練內家功夫心思,有沒有白費?”我是不是很俊美,很招人待見。

阿遲上上下下打量過他,“太高了。”長這麼高做什麼,看你臉要仰起頭,好不吃力。張勱為難低頭看看自己,“要不,砍一截?”阿遲掩口而笑,張勱温柔看着阿遲,“我爹孃下月過來。”阿遲點頭,“知道,聽大哥説過,令尊令堂會給大哥做媒人。大哥很高興,我爹我娘也高興。”媒人德高望重,大吉大利之事。

張勱柔聲説道:“我爹孃會很喜歡你,還有我外公外婆,兩位老人家疼我們兄妹三人,也會喜歡你,疼愛你。”阿遲小臉紅,這花房真太熱了,太熱了。

安冾腳步聲到了近前,口中叫着,“徐姐姐,你哪裏?”張勱微笑看了阿遲一眼,珍愛捧着手中紅玫瑰,轉身輕飄飄躍向窗户,走了。

安冾出現花叢前,一臉歉意,“我娘叫我有點事,又遇到位故人,坐了會子。徐姐姐,我竟沒陪你,真是過意不去。”沒這麼對客人。

阿遲笑道:“這可有什麼呢,咱們常來常往,並不生分。佩阿、知白這會子正和小雨一起採玫瑰花呢,盤算着做鮮花餅。你看看,我多不客氣,多不把自己當外人。”安冾鬆了口氣,“是要這樣方好。”安冾松過了口氣,又覺着奇怪,“徐姐姐,你臉好紅。”阿遲神自若,“冾兒,這花房太熱了。但凡房子熱,我臉便是紅紅,一向如此。”安冾仔細看了看,“原來如此,徐姐姐,你這樣子,倒是好看緊。”當天阿遲和安冾定下不少藏書閣細節,徐述、徐逸由師公帶着,玩了個痛痛,賓主歡。下午徐遜來接弟妹,徐述、徐逸戀戀不捨,張勱許諾,“你倆若上學,便好生用功;若不上學,便接你們過來玩耍。”徐述、徐逸都點頭,“好!”回到徐家,徐郴、陸芸看見兩個小兒子滿臉喜悦,自是高興。只是阿遲和平時不同,小臉蛋紅撲撲,眼睛亮晶晶,好像很活。

陸芸叫過女兒,“阿遲,你臉很紅。”阿遲拉張椅子坐她身邊,殷勤説道:“娘,我是高興。平北侯和夫人下月要來,還要給大哥做媒人。您知道麼?鄧攸那廝生平天不怕地不怕,無法無天,敬佩平北侯!有平北侯做媒人,大哥大嫂往後安安生生,沒人敢招惹。”陸芸還沒開口説話,徐郴旁慢問道:“阿遲怎麼知道?”阿遲輕盈站起身,坐到徐郴身旁椅子上,“爹爹,冾兒告訴我。冾兒提起她五舅舅,甭提多驕傲自豪了。”徐郴微笑,“這卻難怪,小女孩兒有了位英雄舅舅,自是引以為榮。”陸芸也道:“驅除韃虜,平靖邊,有功於國家社稷,保住多少平民百姓,安家小姑娘舅父,委實了不起。”晚上回房,細心佩阿發覺不對,“大小姐,您少了條條淡綠錦帕,和白錦帕。”阿遲不經意説道:“花房看花之時,有幾處花朵碩大,花枝好似經受不起,我便拿出帕子,綁到花枝上了。”佩阿抿嘴笑,“大小姐,您心腸真是好,花兒朵兒都珍惜。”知白放下手裏活,過來湊趣,“可不是麼,咱們小姐心腸就是好,不只待下寬厚,惜老憐貧,還惜花惜朵。”阿遲被拍了通馬,心情舒暢躺下,睡了。

作者有話要説:寫了幾個相對比較熱情場面,都有違和,看着不順眼,刪了。先到這兒吧,困睜不開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