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糾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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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清晨,一道光亮刺醒了伏在桌上的銀袍男子,他撐起上身,看到一室的酒罈,無奈笑了。昨晚他們果然不醉不罷休了,他對自己的酒量很是自信,卻被律這個傢伙硬是灌醉,足見他們昨晚飲下了多少烈酒。
秦慕風看向旁邊,只見皇甫律躺在桌上,劍眉微皺,滿臉鬍渣,星眸輕閉,似是睡着。律的心中有多痛,他這個做兄弟如何不知曉?素月是唯一一個讓這個冷漠男人動心的女子,他知道在他認識律前,律便有了素月,足見兩人情有多深厚。素月温柔可人,確實是個世間難得的温婉女子。而也只有這個女子,才能化解律心中的冰冷。連他這個風不羈的秦莊主都要忍不住羨慕他們的濃情密意了,哪知世事難料,兩人之間卻偏偏有了個焦玉卿橫一腳。
大婚當,律不肯入房,卻是穿着大紅喜服四處尋找着素月的蹤影。那一夜的折騰,他現在仍記憶猶新。
素月當夜便跳下了玉河,只在河岸留下一雙繡花鞋。而隨後趕來的律,瘋狂的在湍急河底打撈了她的屍首一整夜,直到筋疲力盡…其實那一夜,素月就已經不在了,律卻始終不肯放棄尋找她的屍首。他明白,律只是不肯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才會在絕望中尋找着希望。
那一後,律收回了他所有的柔情,他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殼子裏,重新做回那個可以在朝野呼風喚雨的碩親王爺。他俊美尊貴,卻寡情殘。在他府裏,那些小妾只是他暖牀的工具。時一到,她們便會被他送進院,再無出頭之。
而他的側妃焦玉卿,自是他的眼中釘。他沒有休掉這個跋扈的女人,是因為他礙於他母后的情面,而當初他肯娶焦玉卿,也是奉了太后的旨意。他忍着她,卻並不代表他會放過她。就他秦慕風對皇甫律的瞭解,他相信律給焦玉卿的懲罰絕對是灰飛湮滅!
他收回放在皇甫律身上的眸,腦子裏猛然呈現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來。亮若辰星,顧盼生輝,不含一點雜質。望着他時,水波盪漾,如一汪秋水,卻是跳動着兩團怒火,很是讓他刻骨銘心。
可是在他還沒有確定她是不是焦玉卿時,她卻在他落葉山莊消失,離開前還在他用慣的檀香裏摻了開心散,讓他全身癢了三天三夜!這筆帳,他一定要跟那個女人算清楚!
“風,你醒了。”一道沉穩沙啞的聲音打斷秦慕風的思緒。只見皇甫律已從桌面起了身來,正踉蹌着站起身。
“昨晚委屈你了,陪我喝了那麼多的酒。”秦慕風挑眉看着素袍男人,只見他緊皺的雙眉已舒展開,氣宇軒昂的站在他面前,哪見得一絲昨晚的低靡?果真是個心地幽深的男人,這麼快能掩住心頭的傷痛。不過這樣也好,他能掩住憂傷,表示他在掙扎,他在選擇如何走出那個低谷。而他秦慕風,也不用再面對一張整悲傷的俊臉。
這樣想着,他亦站起身,一掌拍在這個痴情種子的厚實肩頭,回道:“以後定要你陪我喝個痛快,如果我能愛上某個我得不到的女人的話!”那應該是不可能的事。
皇甫律深深看着這個風不羈的兄弟,沉聲道:“風,後也一定會有個女子將你緊緊纏繞,讓你掙不開,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秦慕風看着他的俊臉,搖頭“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而後他的利眸正經起來,道:“忘記素月,重新開始,律。”皇甫律靜靜看他一眼,不語,卻是向門口走去。
這時有個小婢急匆匆往孤鶩居而來,見到門口的皇甫律“撲通”一聲跪下,急道:“啓稟王爺,奴婢剛剛去給玉王妃送早膳,發現玉王妃全身滾燙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這種事也要來報告本王嗎?”皇甫律冷冷打斷小丫頭的話,眼皮沒抬一下便離去。
倒是一旁的秦慕風起了興趣,他問地上一臉不知所措的小丫頭:“你説的玉王妃是焦玉清嗎?她回來了?”小丫頭認出是落葉山莊的莊主來,她磕了一個頭,如實回答:“玉王妃的閨名是焦玉清,五前讓王爺帶回府。”説着她的語氣急切起來“現在玉王妃在禪室高熱不退,昏不醒,所以奴婢來請示王爺。”
“你們不會請大夫嗎?”
“可是玉王妃是被王爺懲罰關進禪室,沒有王爺的許可,奴婢萬萬不能放玉王妃出來。”那他們是打算讓她死在禪室嗎?這個愚笨的小丫頭,不會將大夫帶往禪室診治嗎?這個時候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現在的焦玉卿是不是那個女子了?
於是他讓小丫頭帶了路,疾步往禪室而去。
禪室裏,一身素衣的女子躺在榻上,雙眸緊閉,面容憔悴,嬌泛白。嘴裏卻不斷囈語着:“我要回玉峯山,玉峯山…”聲音沙啞,卻是清楚可聞。
秦慕風一聽到她的囈語,便知她是那個女子了。這個認知卻也讓他心頭大震,原來她果真是焦玉卿,一個改了子的焦玉卿!他走至她身邊,伸出掌試探她的額,果然是燙得厲害。
“去請御醫,快!”他急聲吩咐小丫頭。
小丫頭“可是”了一下,在看到男人臉上的急切,便打住了話頭,退出門外。
秦慕風扶起蘇玉清的身子,連忙用濕帕擱置她滾燙的額頭,為她減輕灼熱的痛苦。蘇玉清奮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看着男人,輕喊了一聲:“師兄,水…”狹長鳳眼在聽到這句話後明顯一愣,卻仍是温柔的端起旁邊的涼茶,喂她飲下。隨後她清醒了一些,看清來人,遲鈍的驚訝了一下。秦慕風緊緊盯着她驚訝卻朦朧的眸,輕笑道:“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我吧,我可是心心想念着那包開心散,那滋味可真是讓我刻骨銘心呀。”最後一句是從牙縫裏蹦出來。
蘇玉清自是明白他的怒氣,卻是無力去針對他,她現在的腦子裏一陣混沌,嗓子沙啞疼痛,心口有股火氣在撲騰。她躺在男人懷裏,閉眼不語。秦慕風也不再惱她,取下她頭上的帕,淨了水再給她敷上。
這樣的一幕,卻是嚇壞了被小丫頭請來的秋水。她大叫一聲“玉王妃”便從秦慕風懷裏接過蘇玉清,細心服侍病中的王妃來,臉上也有着對秦慕風身份的顧忌。然後她恭敬地對銀袍男人道:“王爺此刻在書房。”秦慕風輕笑一聲,才明白目前的難堪來,焦玉卿怎麼説現在也還是律的王妃,他怎麼一下子忘了這層顧慮來,只怪他太“報仇心切”望一眼糊中的蘇玉清,代一聲“好聲照顧着”便走出了禪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