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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飯桌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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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回合的美食課延期了,好讓海奇進行他每年例行的飲食大掃除。兩個星期時他小心地飲食,只吃三道菜取代每頓飯習慣的五道菜,並只喝礦泉水;這對他飲食系統的新陳代謝非常重要。

為了慶祝食的結束,海奇提議到一家“美食嘴”(lebecfin)餐廳吃飯。

那天,他要我在中午12:45前到餐廳碰面以確保有位可坐。應該很容易找到,是在荷崗區(orgon)的7號公路上,停車場上停了很多卡車。

不用穿正式服裝,在這種大熱天,老婆大人比我聰明,她決定留在家裏,看守游泳池。

我到達時,餐廳外面已經停滿卡車,緊緊地擠在樹下的陰涼處。運送汽車的大卡車一輛接着一輛停在對面的路肩上,晚來的車子只好沿着車道擠進餐廳旁邊,停在一塊狹小的空地上。

司機老兄滿身大汗,鬆口氣,在太陽下站了一會兒,直背,弓形的脊椎隨着胃腸動不停地變化。

酒吧擠滿了人,非常嘈雜,到處是身材魁梧的大漢,滿臉鬍鬚,着啤酒肚,拉着大嗓門。拿着杯子站在角落的海奇,和他們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他穿着跑步短褲,無袖背心,手腕提着一個手提袋。

“晦!”海奇喝光手上的商香酒,再叫了兩杯。

“這裏和伊爾利餐廳完全不一樣,是不是?”壓兒都不像。吧枱後方貼着一張顯然平常被老闆娘用來摔抹布憤的佈告,上面寫着:“危險,小心捱罵!”敞開的門一路通到廁所,那裏又見一張告示:“淋浴,8塊法郎。”不知在何處的廚房,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音及燉大蒜的香辣味。

我問海奇食後的覺,他邁到走道出側面的肚子,吧枱後面正在用木勺子拍打啤酒杯泡沫的老闆娘,盯着他看。

她沿着海奇部以下的曲線端詳,眼睛定住部整整一截凸出的部位。

“預產期什麼時候呀?”她問。

我們走進餐廳,在後面找到一張空桌子。

一位矮小、黑皮膚的女人面帶微笑,企圖想調整罩背後不乖的黑肩帶。

她走來告訴我們餐廳的規矩:第一道菜是自行到沙拉吧取菜;然後可以在三樣主菜——牛、烏賊、土雞中任選一樣;而他們的酒單也很簡短;紅酒或玫瑰紅酒,裝在一公升容量的瓶子裏,附上一個塑膠蓋及一碗冰塊。

女服務生祝我們用餐愉快,臨行前對我們行鞠躬禮,用力拉住罩肩帶,攜着咱們的點菜單離開。

海奇假裝開酒,聞聞塑膠瓶蓋“法荷(var)的酒。”

“不假,實在。”他呷了一口,慢慢推往前面牙齒,慢慢體會滋味。

“好酒。”他肯定的評以高分。

我們加入卡車司機們排隊取菜的行列,他們個個表演起平衡的特技,手上疊了裝着不同食物的餐盤:有兩種香腸、加美乃滋的水煮蛋、紅黃甜椒飯、小豆子紅蘿蔔片、豬餡餅。花枝冷盤。甜瓜切片。

海奇抱怨盤子太小,於是拿兩個盤子,將第二個盤子學着專業服務生放在手臂前,然後取菜。

我們回到座位,出現一陣慌亂,實在無法想象吃飯沒有面包。

“麪包在哪裏呢?”服務生看着海奇,他舉起一隻手往嘴邊靠,手指和拇指縮起來做出啃咬的動作。

服務生從角落紙袋中取出一條法國長麪包,以驚人的速度擱在切面包機下,放在我們面前的麪包慢慢從刀片的壓力下膨脹恢復原狀。

我告訴海奇,也許他可以將“麪包斷頭台”寫進他的“沙特伯爵食譜”他正吃着香腸,停下來想一想“也許吧!不過有件事要格外小心,尤其是和美國市場有關,你聽説過香濱酒在打入美國市場時遇到的許多困難嗎?”海奇是在報紙上看到的消息,沙特香擯酒由於標籤的緣故,在自由地區不受歡!那商標上有張照片,是個女人,看來很聰明,照現説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卻被眼睛鋭利的衞道人士發現那女子的手臂是被綁過的。

老天呀!想想這種反自由的行為將對國家的年輕人造成多大的影響,更不用説對情豐富的成年人了。

美國社會的結構也許會因此而分裂成兩半,從聖塔巴巴拉到波士頓的香檳酒和奴隸派對;天知道康涅狄格外!會發生什麼事?

海奇繼續吃東西,紙巾圍在前。隔壁桌的先生正在吃第二道菜,解開襯衫紐扣,好讓空氣通,並出一個赤褐的大肚子,絨絨的口懸掛着一條耶穌受難十字架項鍊。

幾乎沒有什麼人挑剔食物。我在想他們怎能整個下午坐在50噸卡車的駕駛盤後面保持清醒呢?

我們用麪包把盤子擦乾淨,然後同樣地把刀又擦乾淨。

服務生端來三盤熱騰騰的橢圓盤子,第一盤上面有淋着濃汁的兩片雞,第二盤則是鑲有大蒜和香菜的番茄,第三盤香料烤你馬鈴薯。在菜端到面前之前,海奇聞一聞每樣菜。

“在英國,長途的卡車司機都吃些什麼東西呢?”兩個蛋、培、薯條、香腸、烤豆子、一片烤麪包、一品的茶。

“不喝酒嗎?沒有起司嗎?也沒有點心嗎?”儘管我對長途卡車司機認識有限,但我猜想大概沒有這些東西。、我回答他們也許中途會在酒吧休息。不過法律對喝酒開車的處罰非常嚴厲。

海奇又倒了些酒。

“在法國,聽説法律准許可以喝一杯開胃酒,半瓶酒,及一杯消化酒。”我説我在某處看過報道有關法國的通意外聽故比歐洲其他地區高,比美國甚至高出兩倍。

“其實這和喝酒扯不上關係,”海奇説:“問題出在法國人普遍的個,我們缺乏耐,喜歡超速。而不幸的是,並非大家都是好駕駛員。”他把盤子內的食物吃得光,並改變話題到比較愉快的書情上。

“這是一隻品質優良的雞隻,你不覺得嗎?”他從盤中挑出一隻骨頭,放在嘴裏咬一咬。

“強而帶勁的骨頭,這隻雞養得很好,是養在野地的;飼料雞的骨頭,吃起來像是嚼臘,索然無味。”這隻雞的確很好吃,結實但鮮,煮得恰到好處。馬鈴薯和蒜頭番茄也是一樣。

我對這個地方竟然有超水準的烹調技術及豐富的份量到驚訝,而且我也敢保證,結帳時應該不會很心痛。

海奇又把刀叉清乾淨,示意服務生端上酪。

“理由很簡單,”他説“卡車司機是好主顧,非常忠誠,他願意多開個50公里只為吃到又好又便宜的東西,然後替餐廳免費宣傳。只要維持水準,這裏就會座無虛席!”海奇手中叉着貝利(brie)酪並指着餐廳“看到了嗎?”我看看四周,不想去數那些卡車司機有多少,總有一百多人吧。再加上酒吧那邊還有三十多個。

這是公道實在的行業,假如廚師小氣詐客或是服務怠慢的話,卡車司機就不會到這裏來了,不出一個月,就沒有人會上門,只剩小貓兩三隻的觀光客。

外面發出隆隆聲,餐廳內突然變得陽光普照,原來是停在窗户邊的卡車開走了。隔壁桌佩掛十字架的客人,戴上太陽眼鏡吃他的飯後甜點——一碗三種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要點冰淇淋、甜漿鮮油,還是牛雞蛋烘餅?”女服務生終於把罩的肩帶拉好了,只是當她清理桌子時,又滑下來。

海奇吃甜漿鮮油時,滿足地發出聲。接着他繼續吃替我點的冰淇淋。我知道我一輩子都當不成卡車司機的,很簡單,我本沒有那種食量。

時間還很早,不到兩點鐘,餐廳慢慢空下來。客人準備付帳——大的手指優雅地從錢包中取出疊得好好的支票本,女服務生找錢、行禮、微笑,並祝客人旅途愉快。

我們喝着帶着棕泡沫、黑而滾燙的雙料濃咖啡及裝在圓圓胖胖小玻璃杯裏的卡勒瓦多酒。海奇將玻璃杯傾斜,當杯子的圓邊碰到桌面,而杯裏金黃體剛好滿到杯口為止——説這是判斷確實分量的老方法。

兩人的帳單加起一共140法郎,如同我們在伊爾利餐廳的午餐般,真的是物超所值。唯一覺得後悔的是,步出外頭,太陽立刻如鐵鐘罩頂,熱得可以。真希望帶了巾來,可以衝個涼。

海奇説:“這頓飯可以讓我撐到今晚。”我握手道別,他在我的胃滿的狀況下,提醒我下次到馬吃“普羅旺斯鮮魚湯”做為下次的課外教學活動!

我轉回酒吧再喝些咖啡,看看可不可以租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