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温廷胤沉靜地望着她,聽她終於將心事傾倒出來,嘴角慢慢牽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不過,關於柳舒桐想殺我的事,其中應該還有些曲折。廷胤,我第一次這樣叫你,是想問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看穿她的心事,在她還沒有將請求説出口便打斷了她。
“你想為柳舒桐求情,也要看他犯下的是什麼錯,若只是因為他妄想和温家搶生意,我可以饒他一次,但他們現在犯的是命案,難道馬長來就該死?”一句話將她堵得語,呆了半晌才説道:“那麼,或許我去找他談談…”
“談什麼?讓他主動投案?”温廷胤不屑地冷笑“這件事並非柳舒桐親自出面,而是花錢僱兇,我叫杏兒來京,一是讓她到時可以作證指認那個僱用她父親的人,二來也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但我並沒有指望可以藉此拉出柳舒桐這條大魚,證明他就是幕後主使。
“他再笨,也應該有辦法讓自己身,我不是刑部尚書,不能判他的罪,但在生意上要垮柳家不是什麼難事,這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無辜死去的人,和被迫成為孤兒的杏兒。”她徹底啞口無言,只能慨“我和你講道理,永遠都講不過。”
“那是因為我永遠比你有道理。”江夏離被他噎得牙兒癢癢的,忽然撲上去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腕。
“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她看着他手腕上的兩排牙印,嘿嘿一笑“老被你欺負,今總算是解了氣。”他舉起手腕看了看,一笑“這就算是齧臂盟了,看來你早已認定自己是我的人了。”説完,他突地將她拉進懷裏,緊緊抱住。
她毫無防備,連忙緊張地問:“做什麼?”
“這一回不許再暈了。”他霸道的命令,隨即封住了她的。
沒多久,柳家便落沒了。
在一年之內,經歷了佃户退租、貨源截斷、契約終止等多重打擊後,柳家在京城的幾個重要店鋪都相繼關門。
柳舒桐和趙靜雪的婚事因此被擱置。
江夏離一直住在瀚海山莊,柳舒桐曾幾次要求見她,她都避而不見。
關於馬長來之死,和自己曾經遇險的事情,她也沒有問過柳舒桐,因為答案無論是什麼,她都不想知道了。
杏兒就跟在她身邊,剛開始總是必恭必敬地叫她“當家的”直到她笑着説:“杏兒,這裏不是酒坊,你就叫我一聲姊姊吧。”杏兒一下子熱淚盈眶,顫巍巍地叫了一聲“姊姊”江夏離將她一把抱住,小女孩兒又一次痛哭失聲。
她的親姊妹中,都沒有一個人像杏兒這樣和她親密,所以她也覺得自己彷佛憑空多了一個小妹妹值得疼惜。
那一天,她帶着香兒,和温千姿一起又去了萬柳林。
風拂過,柳條輕擺,滿眼如煙綠,映得人心情暢暖。
曾經,這裏是她的傷心地,那一次目送柳舒桐和趙靜雪相偕離開之後,她再也不想看到這遮天蔽的,心境便如秋風般蕭瑟。
何曾想過,枯木也有回暖逢的時候…
杏兒久在彭城海邊,也不曾見過這樣的美景,拉着温千姿一起,開心的在柳樹之間穿梭。
江夏離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夏離…”她停住腳步,頭也沒有回,輕聲應道:“桐哥。”
“為何一直不見我?”柳舒桐的聲音依然有點距離,沒有靠近。
她沉聲説:“有些事,不見不説最好,為你為我,還留最後一分顏面。”柳舒桐沉默良久,艱難地開口“彭城之事…雖有我的授意,但我真不知會是這樣一個結局,下人擅自作主對你不利,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她一笑“都過去了,逝者已去,你後悔無用,而我,既然還有幸活着,便不會再怪任何人。”
“我知道你不信我…是我先負了你…”
“桐哥,一個家族的興衰,不應背在一個人的身上,但你現在的確應該思考如何重振柳家聲威,我不敢叫你去投案,想來你也不會這麼做,那就在有生之年,盡力做些什麼,向上天贖罪吧。”她笑着向前方擺手,叫道:“杏兒,不要走太遠,晚上你不是還想吃我給你做的糖醋丸嗎?”身後的人不知何時走的,他想説的話並沒有説出口,但是她能和他説的話,已經説盡。
過去的情也好,恨也罷,就一筆勾銷吧。
當她和杏兒、温千姿一起回到馬車前時,驚訝地發現温廷胤正微笑地倚着馬車,等待她們。
“哥,你幾時來的?”温千姿笑道:“是不是怕我把你的未婚子拐跑了?”温廷胤望着江夏離“剛做了件東西送你,結果你不在府裏,我只好送來這兒了。”
“什麼東西啊,還要特意跑到這裏來?”温千姿好奇地拉着江夏離探頭看向車內,只見裏面擺着一個方方正正的書匣,黃楊木做成的盒子,雕細刻,光看盒子就覺得賞心悦目。
温千姿迫不及待地先一步將盒子打開,裏面擺放着一本素雅的線裝書。
江夏離捧起那本書,隨手一翻,只見裏面用小楷端端正正抄錄的正是她剛寫完的那部《江湖豪俠傳》。
她一時間有些疑惑,温千姿卻一眼看破,驚呼道:“呀,哥你什麼時候親筆抄寫了一遍江姊姊的書?”
“這是…你抄的?”江夏離還不悉温廷胤的字,更想不到他會為自己做這件事。
他笑着回道:“書中有謬誤的地方,我都幫你重新做了修正,後若要再拿出去賣,才不會被人笑話。”她噗嚇一笑,動的將書緊緊抱在前。
“你就不會説兩句好話哄我開心嗎?為我做了這樣的好事還要笑我。”她原本滿心的動,都因為他的話而到好氣又好笑。
“若我説這是我送你的正式聘禮,這算不算是好話?”温廷胤微微躬身。
江夏離一下子呆住,頓時覺得有股熱源從心中直衝頭頂。
温千姿很識相,隨即拉起杏兒説要和她比跑步,兩個人就先離開了,讓他們有機會獨處。
温廷胤摟住她的纖,柔聲問道:“你不是一直覺得我去你家提親太獨斷專行嗎?這一次我來問你的意見,對你夠尊重了吧?”她撇嘴笑答“該説你有長進了,還是變得更獨斷專行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嫁你,現在又裝模作樣地來提親,昨天我爹還特意跑來問我幾時嫁你,説府裏特地把我以前住的房間重新佈置了一番,還説要讓我風風光光的出嫁,連皇后娘娘都傳我進宮兩次,教我怎麼做好你的賢內助,可江府那幾個姨娘姊妹我都懶得應付,你們温家這麼一大家子…我怎麼能當好當家主母?”
“你總要擔心這麼久以後的事,那這一生豈不是都不要活了?管他那麼多做什麼,娶你的人是我,又不是我們整個温家。”她笑着貼緊他的膛“我這個人其實是散漫的,遇到你這樣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若有我不想做的事情,我就都推給你去做,只是我後若還想寫文賣錢,不知道還要聽你多少冷嘲熱諷。”
“你要做什麼就去做,只有一件事,你得幫我。”他狡黠地笑“昨天我已經辭了三個負責算賬的師爺,賬目這種事情不能出錯,而且必須保密,與其叫那些酒囊飯袋去做,不如給你我更放心。”她挑挑眉“哈,原來你娶我是為了省算賬師爺的錢?”
“就算是吧。”他的笑容惹得她揚手一打,他順勢將她拉上馬車,關上車門。
不遠處,偷窺到這一幕的温千姿,正微笑着教杏兒背一首詩――“天街小雨潤如酥,草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杏兒用童稚的聲音一句一句認真地背誦後,不免好奇地問:“這首詩是什麼意思?”温千姿沒有解釋,只是笑道:“杏兒,你要記得把這滿眼的記在心裏,總有一天,你也會擁有屬於你自己的無邊。”一年好景君須記。
每個人的天幾時來到,誰又可知呢?老天啊,您要認真安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