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症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二天,我雙眼佈滿紅筋,在樓下喝咖啡,老闆娘看我一眼説:“你看上去像黑死病患者。”事貴上我亦懷疑,如果我患的是癌症,我是否會更痛苦。
“去吧,去郊外看馬戲吧。”她説:“魯昂有馬戲團。”
“我走不動。”我倒在沙發上。
“走不動?”她説:“那麼你應當回家。”
“家?”我呻。
“回家吧,如果你真能忘記她,即使她站在你對面,你亦能忘記她。”老闆娘揮舞着雙手。
這無異是至理名言,但是誰能夠做得到?
我站起來,掙扎地走向大門。
“你又要往哪裏去?至少換件衣服,洗個澡。”老闆娘説?
昨天才洗過,誰高興再洗,況且洗、不洗,誰知道有什麼相干。
我靜靜的到美術館坐下,原來的長橋,原來的位置。我對牢荷花池已經一個月。時間治癒一切傷痕,只是我的時間未到。
當我再聽到那個女郎的聲音時,我的震驚是很強烈的──同是天涯淪落人。
她在身後與那個男人説:“別纏着我。”
“我明天就要回去,你放心,我會走的,我將告訴你父母,我已盡了我的力。”他説。
我需要很大的剋制才能不轉過頭去。
“你現在就走,好不好?”她央求他。
他嘆口氣。
我轉頭看過去,她更憔悴了,仍不失那份清秀之氣。
我不明她前任男朋友為什麼一定要求她回家去。
我豎起耳朵聽看,一邊為自己的好奇心慚愧。
“你這樣倔強,大家都難過,放棄了學業,不告而別,都是我不好。”他像是懺悔,又無贖罪良方。
“你已另娶,索快快活活的過,何必來理我。”我繼續竊聽。
“我知道你幫了我很多,”他説:“你們家一直對我好,我欠你的實在不少。”她説:“記得?你還記得?”
“大學一年時父親破產,也多得令尊幫忙,我無話可説。”
“過去的事,提來作甚?”她憤慨的説。
“與你在一起,我處處要記住報恩。我…有我的痛苦。”
“所以你要從頭開始,不拖不欠,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她説得很諷刺。
我低下頭,他們之間的事,我已知道七七八八。
奇怪的是,我那段情的結束,跟他們相枋。我們也是十多歲就相識,她父母在街角開一間雜貨鋪,常常替我們送汽水上來,她的父親要她輟學,是我替她學費了六年。
但子久了,她覺得在我面前抬不起頭來,決心要離開我,到處找籍口。終於她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