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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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想打擾她,只是坐在她的身旁靜靜地凝視着她的側臉。沒想到有一天,她不再纏在他的身邊,反倒變成他不斷地跟隨着她的腳步移動自己的步調。這大概就是因果循環吧?跑不了的緣分。
下了飛機,焰鶴自動自發地抱着《愛火》向機場外走去。機場人洶湧,杭佚哲忙着拿行李,轉瞬間看不到焰鶴的身影。他慌了!
“焰鶴!焰鶴…”他叫着她的名字,害怕就此丟了她,再也尋不回。茫然的眼神不斷地望着四周,他需要一點點信號,證明她依然存在於他的身旁、從未離開。
左邊、右邊,前方、後方,環顧四周,他怎麼會找不到她呢?心懸在一線之間,是墜落還是飄然,已無從選擇。
如果焰鶴不在了,如果焰鶴再也無法待在他的身旁,如果他永遠地失去焰鶴…
“焰鶴--”丟下行李,他衝到機場門口,在茫茫人海中不停、不斷地喊着武焰鶴的名字,即使走到世界的盡頭,他也要找到她,找到她!
“焰鶴!焰鶴!焰鶴…”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彷佛聽見有人在叫她,真的有人在叫她嗎?不會的,杭佚哲就在她的身邊,沒有人會叫她的名字。焰鶴繼續抱着《愛火》走着自己的路,走在反行道上。不斷地有人從她的身邊擦過去,她緊張地抱着《愛火》,神經隨即緊繃起來。
有個男人不小心撞了她,焰鶴嚇得大叫起來。她該叫誰的名字?誰能救救她,幫幫她?沒有人!抱緊《愛火》,她希望杭佚哲站出來抱緊她,給她依靠,給她永遠的依靠。
“杭…”杭佚哲就在她的身邊,她還要上哪兒找他?他在哪裏?
突然間一幕幕往昔的情景衝入她的腦中,她看見她的臉被幾個大男人按在地板上,他遠遠地站着,不理她,他不管她--他本不會陪在她的身邊,本不愛她。
茫然的焰鶴腿一軟,眼看就要倒在地上。恰在此時,一雙手向她伸了出來,扶住了她搖搖墜的身體。
“焰鶴,你還好吧?”她面前的人是誰?是誰的懷抱如此温暖,讓她到安逸?幾乎出於直覺,她叫出了心中的名字--“杭佚哲?”她在喊他的名字,不是畫中的他,她是在對着真實的他説話“你在跟我説話?你真的在跟我説話?”她清醒了嗎?她認出他了嗎?這麼久的相處她終於認出他了?他興奮地想要抱緊她,她卻先一步掙他的手。
“我是武焰鶴,我和杭佚哲一起來到法國…我是武焰鶴,杭佚哲就在我身邊…杭佚哲呢?”她猛地轉身,《愛火》不見了。
她像個瘋子似的趴在地上尋找《愛火》,撥開路人的腿想要在別人的腳底下找到她心中的杭佚哲。
“啊!”急趕着走過的路人不小心踩到了她的手;她疼得尖叫起來。杭佚哲慌忙蹲到她的身旁,檢視着她受傷的手。對於畫家來説,手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怎能就這樣受傷呢?
“咱們走吧!打電話讓機場的警衞幫忙尋找。”
“不!不要,我一定要找到它。”那幅畫對她而言真的那麼重要嗎?那他呢?他對她就不重要了嗎?還是,他的所作所為讓她不敢再把他當成最重要的人?
他用力推着她,把她推到人行道上“你去那邊待着,我幫你找。”他四處看着,找着,不惜彎、屈膝去尋找她想要的幻覺。
諸多閃電在她的腦中迸,許許多多的畫面在她的心中撞出一片片的火花。杭佚哲…杭佚哲…
“這世上沒有誰非愛誰不可,我愛誰,想要娶誰為,更用不着你心。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不要來煩我。我們…我們完全是兩種人,你就像火,充滿情與沸騰的彩。而我卻是冰…不不不!我甚至連冰都不是,我沒有冰達到極至的寒冷,連這種冰冷的個都沒有,我只是水,有雜質,不夠純正的水。水和火無法融合在一起,所以…放棄吧!”
“…你聽清楚。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代理人,你所有的作品將由杜經理親自代理。我們之間不再有任何工作上的聯繫,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找我,更不要打擾我的家人!”
…
她想起來了,想起了自己的死纏爛打,想起了他的拒絕,更想起了她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裏無法自拔。
“找到了!我找到了!它在這裏!”當杭佚哲抱着滿是腳印,甚至有些破損的《愛火》興奮地跑到她身邊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是否該伸出手接下來。
夢醒了,她卻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她不一樣了,武焰鶴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杭佚哲明顯地覺到她的變化。雖然她還是不跟他説話,就像不認識他一樣,但總有些細微之處讓他到焰鶴不大對勁。
就像今晚,她在他的陪同下去參加美術展的頒獎晚會。他為她選了一套黑的晚禮服,她卻堅持穿火紅的長裙出席。
事實證明她選對了,當本次比賽獲獎畫家火烈鳥穿著火紅的禮服站在男人中間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圍着她打轉。她眼底沒有狂亂的炙熱,卻有着幾分耐人探尋的玩味,這讓杭佚哲有些反,因為那是他握不住的煩躁。
結束了頒獎晚會,他們倆一前一後向酒店走去。他刻意停下腳步等她同行,她卻退後一步不肯前進。無語地走進客房,她沒有換衣服,默默地打開通往陽台的玻璃門,紅在風中搖曳。望着她的側臉,他突然覺得她是清醒的,比任何時間都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需要什麼,該捨棄的又是什麼。
“焰鶴,飛揚中學那棟棗紅的建築還在嗎?”她笑,冷冷清清“早就沒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不存在了。”他猛地氣,口而出:“你是清醒的,對嗎?”她記得棗紅的建築早就不存在了,她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她的神狀況恢復正常了,她真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