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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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佚哲在辦公室裏手忙腳亂地翻閲着手頭的代理書,待會兒要去超市買些東西,冰箱裏沒有存貨了,他不能餓了杭寧那小子,然後他還得去醫院,焰鶴還在那裏等着他呢!
焰鶴住院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個月,隆冬已到,她的神狀態也在封鎖中。她依然不認識任何人,嘴裏雖然叫着他的名字,卻不認識他,只知道抱着手中的《愛火》經歷着每一天。
好吧!他不介意,只要有一點點的希望他都不會介意。他依然每天準時去醫院幫她梳頭、穿鞋,甚至幫她化妝--他喜歡看她神奕奕的樣子,那讓他想起她愛他的那段
子。
人不能太絕,否則只會讓自己後悔。
正忙到不可開的地步,杜鵑突然闖進了他的視野裏。不能算突然,她已經找了他好幾次,可他總是忙到沒時間見她,也難怪人家會找上門來。
“有事?”他還是習慣以這句話開頭,即便他已經大致猜到她的來意。
“你最近很忙?”她想讓談話看起來輕鬆一點,不願意此他看出,其實她真的很在意他“好像總是看不到你,晚上一起吃個晚飯吧!去我家,我爸等你。”她是故意的,不再給他留有推辭的餘地,因為七年的相處,她瞭解他不習慣推辭事情,除非真的牽扯到利弊關係,吃飯應該不算在內。
只是,這一次他拒絕了:“對不起,我晚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只能跟令尊説聲抱歉。”
“事情?什麼事情?去神病院看望那個瘋子嗎?”她火了,失敬的話
口而出,只因她不能忍受自己七年的魅力居然不及一個二十歲的小瘋女人。
杭佚哲瞭解她的受,告訴自己該原諒她對焰鶴的侮辱“是!我的確準備去看焰鶴。”其實杜鵑早就從畫廊其它員工的口中知道了杭佚哲經常去
神病院看望焰鶴的事實,她只是想親自證實,可是真的證實以後,她又忍受不了,只想大舉反擊。
“她到底有什麼好?不就是一個瘋子嗎?值得你這樣嗎?”如果他再忍下去,他就要懷疑自己是否還是個男人“杜鵑,咱們這七年來一直相處得不錯。如果還想繼續相處下去,我希望你能尊重我愛的人。”
“你愛的人?”杜鵑覺得有一把怒火在她的心頭猛烈地燃燒起來,他們七年相處下來,她都奢求不到這個身份,戚什麼那個小瘋子能輕易取得?
“她什麼地方值得你愛?説啊!你不敢嗎?”杭佚哲暫且放下手中的工作,認真地凝視着她。他知道,這或許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私人質的談話了。
“她沒有你你,很多方面都不如你。她甚至無法單獨生活在社會上,但她絕對有一點比任何人都強。那就是她真實、自然,比你、我…更像個活生生的人。”這七年,他們倆在一起表面上看起來風平靜,自在無比。其實是暗
洶湧,波濤不斷。他們小心翼翼地維持着這種不像同事,又不是朋友的關係,誰也不敢擅自跨出一步,每個人在説話、做事之前先算計好自己的利弊得失,有些時候只是面子和尊嚴的拉鋸賽,連最基本的意義都沒有。
他之所以曾經想娶她為,是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他不用費心思去琢磨她的想法,更不用想辦法安撫她的情緒,因為他所做的一切,她都該懂。
他之所以不再想娶他為,是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同樣將理智、收穫、成功、算計駕馭在愛之上的紅塵男女,他們永遠不會為對方真正地付出。
現在他不一樣了,他找到了焰鶴。他願意為她付出,願意為她從水變成氣,供她呼。他也願意接受她的火熱,比後半生變得温暖起來。
站起身,他走到杜鵑的身邊“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幸福吧!你知道,我從來就不曾屬於你,你也從來不曾真正屬於我。沒有投入,只想獲得的情不能稱之為愛,只能算作等價
換。既然它的屬
已經變成了商品,就一定有虧本的那一天,你可以選擇東山再起。”他一句話就抹殺了她七年的等待嗎?杜鵑不甘,沒等她再説些什麼,杭佚哲已經單方面結束談話,這就準備離開了。
他言盡於此,還有比她更重要的人在等着他。關上門的那一刻,杜鵑蹲在地上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
沒有説出口的愛將永遠埋葬在歲月的封印中…
----“哥!扮--”聽見武焰鶴叫他的聲音,武焰煬趕緊跑了過去。通過這段時間的治療,焰鶴已經能夠認出他,偶爾也會對他説説話。屈步是她最早叫出名字的人,這樣看來好像她惟一不想面對的人就只有現實生活中的杭佚哲“你要做什麼?”
“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陪你。”屈步説了,多出去透透新鮮空氣對她的復原很有幫助。
焰鶴的目光環繞着身邊的《愛火》,她想單獨和它出門,出遠門“我想去遠一點的地方。”她又想出去?上一次出門回來後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這一次再出門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武焰煬有些猶豫“還是等你身體好一些再去吧!”
“我陪她去。”杭佚哲不知道怎麼突然冒了出來,想來他是聽見了焰鶴的請求“焰鶴的《舞火》在國際美術展上奪得大獎,我帶她去法國領獎,順便散散心。”武焰煬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樣行嗎?”她的神狀況還沒有完全調配過來,萬一更嚴重怎麼辦?
“有我呢!”杭佚哲想借這個機會和焰鶴單獨相處,或許對她的病情會有幫助,或許對他們的愛情會有起,半蹲下身子,他朝焰鶴伸出手“你願意讓我陪着你出去走走嗎?”她猶豫的手攀緊《愛火》,望着畫中他的臉,她的目光不確定地遊移在他和它之間。他並不着急,依然伸着雙手,等着她説願意。
她終於出了隻手朝他的方向伸去,徘徊中她冰冷的手放進了他的掌中,想要
回,他卻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什麼也沒説,他只是攥着她的手,不讓她逃開他的掌握。她先是有些緊張,卻在他的温暖中漸漸放鬆神經,反而舒服地待在他的體温裏不肯離開。
----準備好所需的物品,他們很快就上路了。走出醫院的那天雖然很冷,但天是藍的,很晴朗的那一種。
坐在飛機上,焰鶴望着窗外的藍天,許久什麼也沒有説。獨自沉浸在自我世界中,她忘記了身邊的杭佚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