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驚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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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遠離熱鬧,一片荒涼,在低垂的霧靄中看,顯得十分淒涼。
走了一陣之後,忽聽前面一片樹叢中傳來一聲沉喝:“什麼人,站住。”那黑衣壯漢立即停步應道:“我,人已經帶來了。”只聽樹叢中那人喝道:“等着。”沒多久,樹叢中卻傳來那人話聲:“少主有話,把人帶過來。”把人帶過來,這是什麼話,白衣客他竟然沒在意,跟在黑衣壯漢之後走了過去。
剛轉過這片樹叢,他看見了,樹叢的這一邊.有一座殘破不堪的八角小亭,朱欄斷的斷,毀的毀,那綠瓦殷黃的亭頂也塌了一塊,這座小亭恰好被這片樹叢擋住,所以剛才站在樹叢的那一邊是看不見的。
如今,眼前霧靄裏這座八角小亭中,負手站着個人,正是那幕驕狂、陰鴛的銀衫客。
另外,在亭子外頭還垂手侍立着兩名佩劍黑衣壯漢。
帶路黑衣壯漢上前恭敬一躬身,道:“稟少主、人帶到了。”銀衫客一擺手,黑衣壯漢躬身退向一旁。接着,銀衫客邁步走出小亭,直白衣客近前。
白衣客昂然卓立,一動未動。
銀衫客凝目一看,突然而笑:“難怪,你的膽子是不小。”白衣客淡然説道:“閣下誇獎了。”銀衫客目光又一凝,道:“誇獎?你知道我是誰?”白衣客道:“我不知道…”銀衫客笑説道:“這就是了,那你怎麼認為我是誇獎你?”白衣客道:“是不是都無所謂。”銀衫客道:“你倒很隨和啊,告訴你,我是指見着我你能顏不變,毫無怯意…”白衣客冷冷説道:“我為什麼要變顏,為什麼要有怯意?”銀衫容臉微微一變,旋即笑道:“問得好,只因為別人都怕我…”白衣客道:“那是別人。”銀衫客一點頭,道:“對,別人知道我是誰,而你不知道。”白衣客道:“那麼告訴我你是誰,看看對我是否能收震懾之效。”銀衫客微一搖頭,接道:“不忙,我也並不需要你怕我…”一揚手道:“咱們閒話少説,言歸正題,你知道我派人在城門口等你,暫時不讓你走而把你找到這兒來,是為什麼嗎?”白衣客道:“我不知道,閣下請明説。”銀衫客微微一笑,説道:“真看不出,你倒會裝糊塗的…”白衣客説道:“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裝糊塗,也用不着!”銀衫客了一口氣,道:“我告訴你,本來在‘大相國寺’前,我就想約你的,可是當時有點不方便…”白衣客道:“我知道,貴屬已經告訴過我了。”銀衫客“哦”地一聲,轉眼掃向那黑衣壯漢,道:“是麼?”那黑衣壯漢連忙低下頭去,道:“稟少主,屬下以為這不要緊…”銀衫客道:“那麼你以為什麼要緊?”黑衣壯漢身軀一抖,道:“屬下該死,少主恕罪。”銀衫客冷哼一聲道:“你本就該死。”飛起一指點了出去。
那黑衣壯漢一聲未吼仰頭而倒,眉心一個血,鮮血直往外冒,死得好慘。
另兩名佩劍黑衣壯漢不知是膽大,還是司空見憤,不但顏未變,便連看也沒看一眼。
白衣客雙眉陡揚,倏又淡淡説道:“現在我知道你是個怎麼樣的人了!”銀衫客凝目問道:“這話什麼意思?”白衣客道:“這死在你指下的貴屬告訴我,你在每個城門口派的都有人…”銀衫客臉一變道:“他是該死。”白衣客接着説道:“我説你是個聰明人。”銀衫客傲然一笑道:“是麼,其實我又何止是個聰明人。”白衣客道:“他也這麼説。”銀衫客凝目問道:“誰?”白衣客道:“這死在你指下的貴屬。”銀衫客道:“他真這麼説麼?”白衣客道:“我問他你還是個怎麼樣的人,他不肯説,要我自己看,如今我總算看見了。”銀衫客倏然一笑道:“看來他頗為知我,你怎麼不早説?”白衣客道;“早説又如何?”銀衫客道:“你要早説,他就不會死得這麼舒服。”白衣客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道:“我還沒見過你這麼心狠手辣的人。”銀衫客道:“如今你總算開眼界見着了,如何?”白衣客道:“不如何,你殺的是你的人,不關我的痛癢。”銀衫客仰頭笑道:“好話,閣下是個很會為自己打算的人…”白衣客道:“人活在世上雖多不過數十年工夫,難道不為自己打算,還為別人打算不成。”
“説得是,説得是,”銀衫客連連點頭説道:“我並沒有説你會為自己打算有什麼不對,本來嘛,人生最多百年,而百年也不過一瞬,怎麼能不為自己打算,閣下能知道為自己打算,那是最好不過,那是最好不過…”白衣客沒説話。
銀衫客目光一凝,接者説道:“閣下如今可知道我為什麼把閣下找來此處了麼?”白衣客道:“仍茫然。”
“好一個仍茫然。”銀衫客“咳”地一聲道:“以我看,閣下不是這世上最傻的人,就是這世上最會裝糊塗的人。”白衣客道:“我急着離開此地,你也未必會喜歡多耽誤。”銀衫客一點頭説道:“你不是這世上最傻的人,你料事如神,我是不喜歡多耽誤,不過你也不必盼望什麼,因為除了我跟他幾個之外,再沒有人知道我到這兒來,更沒人知道我約了你在這兒見面…”白衣客道:“你錯了,我並不盼望什麼,任何事都一樣,求諸人不如求自己。”
“好話”銀衫客一點頭道:“看來你是個明白人,我如今倒有點喜歡你了…”白衣客説道:“謝謝,我深榮幸,只請你直接了當些…”
“別急,”銀衫客一抬手道:“我知道你急於離開此地,我也可以讓你快離開此地,不過你是不是能很快地離開此地,那完全在你而不在我,這話你懂麼?”白衣客道:“我不懂,請明教。”銀衫客忽然了一口氣,旋即緩緩呼出道:“好吧,我明説,説你是她的朋友的那位姑娘,你知道她是誰?”白衣客道:“我只知道她叫冷月,其他一無所知。”
“不錯”銀衫客微一點頭道:“她是冷月,她是叫冷月,月,清冷,皎潔而美,但卻可望而不可及…”白衣客微微一怔,揚眉説道:“這麼説,她並不叫冷月?”
“不,”銀衫客搖頭説道:“她叫冷月,她的確叫冷月,我只是説她人如其名,就像夜空的冷月一樣。”白衣客沒説話。
銀衫客話鋒突轉,問道:“你可知道,她是我的什麼人?”白衣客道:“不知道,她是你的什麼人?”銀衫客道:“我家跟她家是世,在我跟她還沒有出世之前,兩家就曾指腹訂下婚約,你懂了麼?”白衣客微一點頭道:“我懂了,這麼説,冷姑娘是閣下的未婚。”
“對了,”銀衫客一點頭道:“你總算明白了。”白衣客道:“我明白了她跟你的關係,卻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説這個。”銀衫客一怔,變説道:“你還敢踉我裝糊塗…”白衣客淡然説道:“別這樣,我真不知道。”銀衫客突然抬起了手,伸出一指對準了白衣客的眉心,白衣客視若無睹,臉沒有一點異樣。
銀衫客凝望了白衣客好一會兒,突然説道:“你是有膽識,鎮定而過人,還是所學高絕,有恃無恐?”白衣客説道:“二者都不是,而是我並不認為你會殺我。”銀衫客“哦”地一聲道:“你就這麼有把握麼。”白衣客道:“事實上我跟你素昧平生,既談不上仇,也談不上怨…”銀衫客陰陰笑道:“誰説的,我的未婚對你有鍾情傾心之勢,你説我會對你怎麼樣。”白衣客道:“是麼?”銀衫客道:“你看不出來,體會不出來麼?”白衣客道:“那你該找你的未婚,而不該找我。”銀衫客陰笑説道:“你錯了,古來曾有幾個忍心為難如花嬌的,既捨不得為難自己的嬌,就只好委曲別人了。”白衣客微微皺了皺眉,道:“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再多説也是白費,乾脆説吧,你打算怎麼辦?”銀衫客笑笑説過:“我這個人對人一向寬厚,所以我並不想為難你…”白衣客道:“謝謝。”銀衫客道:“如今言謝太早,第一,我要你馬上離開‘開封’永遠別再跟我的未婚見面…”白衣客冷冷説道:“我本來就是要離開‘開封’的,是你…”銀衫客搖頭説道:“你大概沒懂我的話,我要你永遠別再跟我的未婚見面。”白衣客道:“這有什麼不懂的,我永遠不再跟冷月姑娘見面就是。”銀衫客搖頭説道:“你不知道,我那位未婚神通廣大,尤其她那個家,更是勢力遍天下,雖然你答應永遠不再跟她見面,可是她要是想跟你見面的話,一找就會找到你,你躲都躲不掉。”白衣客“哦”地一聲道:“是真的麼。”銀衫客道:“你不信麼?”白衣客道:“我倒不是不信,而是…我仍是那句話,你該阻止你的未婚找我…”銀衫客含笑搖頭,道:“我也仍是那句話,我不忍心讓自己的未婚嬌難受…”白衣客説道:“你既然認為她對我有鍾情傾心之勢,你不讓我跟她見面,不仍會讓她心裏難受麼?”銀衫客臉一變,旋即又堆起笑意,説道:“那我不管了,反正我只是攔你,並沒有攔她就行了。”白衣客搖搖頭,淡然説道:“你這種想法倒是怪得很,既然這個,你説我該怎麼辦?”銀衫客臉上笑意更濃,道:“很簡單,讓我送你到一個地方去,這地方只有我知道,夠得上最最隱秘,我管你吃、穿、喝,直到你死…”白衣客道:“你是要我離開武林,躲上一輩子?”銀衫客微一點頭道:“不錯,我正是這意思,你可願意?”白衣客沉默了一下,抬眼問道:“世上有這麼便宜的事麼?”銀衫客道:“怎麼,你認為這是便宜事?”白衣客道:“人活在世上,辛苦終生,奔忙一世,為的就是這吃喝穿,如今有這種不用辛苦,不用奔忙使能坐享一生不用愁吃喝穿的事,這不是便宜事是什麼?”銀衫客微笑點頭道:“照你這麼一説,這確是世上的便宜事,只要你答應,你便有這種便宜可佔。”白衣客道:“恐怕不會那麼便宜吧。”銀衫客倏然而笑,道:“你夠得上是個聰明人,當然,我還有附帶的條件。”白衣客道:“我原説世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你還有什麼附帶的條件?”銀衫客目中倏現怕人異采,説道:“讓我在你臉上用劍輕輕劃兩下,然後在你的四肢上各點一指…”白衣客平靜得就像銀衫客不是在跟他説話,道:“那豈不是毀了我的臉,廢了我的四肢,使我成為一個醜面可怖的廢人?”銀衫客含笑點頭説道:“就是這樣,我供你一輩子吃喝穿,有人照顧你,有人侍候你,要手何用?你要老死在那個地方,用不着出來見人,也用不着走動,要腿又有何用?”白衣客道:“話是不借,只是照你這麼一説,這件事就算不得是便宜事了。”銀衫客道:“我本就沒説這是便宜事。”白衣客搖頭説道:“既然不是便宜事,請恕我不能答應。”銀衫客道:“你是説有便宜佔的事,你才答應?”
“當然,”白衣客道:“誰願意做賠本生意,不嫌錢的生意還能勉強做做,賠本的生意只怕沒人願意嘗試。”銀衫客道:“可是據我所知,有很多人明知是賠本生意,他也要去做。”白衣客道:“這世上有這麼傻的人麼?”銀衫客笑道:“那倒不是傻,誰傻,這位上若是有傻子,那只是由不得他而已。”白衣客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麼説這件事也由不得我。”銀衫客一點頭,接着笑道:“對了,你的確是個聰明人。”白衣客道:“那你何不現在就殺了我?”銀衫客道:“我不是説了麼,我對人一向寬厚。”白衣客掃了那地上黑衣壯漢屍體一眼,道:“你這句話我倒深信不疑…”銀衫客臉微微一變,道:“你我都少説一句,只問你…”白衣客微笑搖頭,截口説道:“我有理由,決不能離開武林,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不敢毀傷。”銀衫客説道:“好個有理由暫不能離開武林,好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我剛説過,那只是由不得你。”白衣客説道:“到現在為止,都是事由我,不是我由事。”銀衫客道:“這件事跟其他的事不同,對你説這話的人是我而不是別人。”白衣客道:“在我看來,無論是誰都一樣。”銀衫客臉一變,凝目説道:“這麼説來,你是不肯答應,不肯接受的了?”白衣客道:“事實如此,我不答應的。”銀衫客仰頭一笑道:“那就看看是由得你,還是由得我吧。”飛起一指點了出去,直取白衣客的右腿。
他出手不謂不快,然而白衣客比他更快,腿一偏,便已輕易地躲過了這一指。
銀衫客一怔,叫道:“你能躲過我這‘修羅指’。”白衣客道:“事實上我已經躲過了。”銀衫客冷冷一笑道:“你再試試我這第二指。”飛起一指又點了出去,這回他使的是虛招,看這一指是襲向白衣客的左腿,其實那招是以另四指頭,藴含無窮的變化。
白衣客似乎沒看出來,左腿一偏,又要躲閃。
銀衫客陰陰一笑,突然閃身欺進,出另四指向着白衣客猛然虛空一抓。
白衣客似乎永遠不曾驚慌,永遠有一種超人的鎮定,他飛快地抬手點出一指,他手指指處,是銀衫客那五指如鈎的掌心。
只聽“嘶”一聲裂般異響,銀衫客臉倏變,右掌立垂,身形蹌踉,腳下微退一步,駭然説道:“你能破我的‘拘魂爪’你…你究竟是…”白衣客截口説道:“藉藉無名,默默無聞之人。”銀衫客道:“放眼當今,敢説能躲我‘修羅指’,破我‘拘魂爪’之人只有一二…”白衣客道:“也許我是僥倖碰巧了,再不就是你把這兩種絕學估得過高了。”銀衫客搖搖頭,道:“不,不,我自己明白,你絕不是…”目光忽地一凝,接道:“你既然能躲我‘修羅指’,破我‘拘魂爪’就能對我反擊,你為什麼不…”白衣客説道:“很簡單,你跟我無怨無仇,對跟我無怨無仇的人,我這身所學只是用來自衞的。”銀衫客目狐疑之,道:“真的麼?”白衣客道:“你不信麼?”銀衫客搖頭道:“我不信世上有這種人,我要置你於死地,而你有反擊的能力卻不反擊…”白衣客道:“從現在起,你算是碰見這麼一個人,你耽誤了我不少時間,你若沒有別的事,我可要走了。”銀衫客忽一抬手道:“別忙,讓我再問你一句。”白衣客道:“你還要問我什麼?”銀衫客道:“你真的不反擊,不還手?”白衣客道:“剛才你先後對我出過一指一抓,我可曾還手反擊?”銀衫客道:“往後呢,假如我再對你出手的話?”白衣客道:“對跟我無怨無仇的人,我的這身所學,永遠只限於自衞。”銀衫客忽然獰聲一笑,道:“那好,我再試試。”抬手輕飄飄的一掌拍向白衣客。
白衣客倏揚雙眉,而剎那間他又斂去威態,道:“世上竟有你這種人,我要不是怕傷…”倏地住口不言,抬掌便要拍出。
這時,東北方夜空中突然騰起一點金光,那點金光就像夜空中的另一彎鈎月一樣,雖然不及那彎鈎月高,但形狀一樣,也閃閃發光,老遠便能瞧得見。
天上怎麼會多了一個月亮。
白衣客入目這點騰起夜空的金光剛一怔,銀衫客卻已一驚,忙不迭地收回了右掌。
只聽那名佩劍黑衣壯漢道:“少主,冷…”銀衫客忙驚喝説道:“噤聲。”兩名黑衣壯漢一哆嗦,立即住口不言。
白衣客詫異地道:“怎麼回事?”銀衫客臉為之一白,忙輕喝道:“你也閉上嘴…”話聲未落,東北方夜空的那點金光突然移動,劃空星一般地向這邊疾而來,緊接着東北方傳來一聲異嘯。
銀衫客一跺腳,既驚又氣,懊惱無限地狠聲説道:“都是你…”他突出一指,向着白衣客虛空點,而忽然他這一指又轉了方向,手指一偏指向那兩名黑衣壯漢。
那兩名旱衣壯漢暮然一聲跪了下去,顫聲説道:“少主開恩。”話聲方落,曠野中,百丈外出現兩點金黃的燈光,這兩點金黃的燈光似隨風飄動,向着這座小亭飛一般地了過來,速度不下夜空中的那一點。
銀衫客臉大變,一擰身,收手抖袖,便要騰身。
驀地,那兩點燈光處傳來一個清脆話聲:“姑娘有話,温少主停步。”白衣客聽得情楚,這話聲赫然竟是那幕叫小翠的青衣姑娘的話聲,他立即明白了,心頭一震,也泛起一絲異味,不聲不響也要來個悄然而去。
而那清脆話聲又傳來過來:“姑娘有話,也請那位不知名的朋友留一步。”白衣客想走,不知怎地,他那兩條腿硬是不聽話,倒不是誰制住了他,而是他自己這後一句話聲很近,已經是到了小亭邊,只聽那永遠讓人無法忘懷的轎中人話聲傳了過來:“只道相見無期,不料夜來又相逢,你好。”白衣客明知這話是對他説的,只得轉過身來向着軟轎微一拱手道:“謝謝姑娘,姑娘也好。”等他這時候轉過身來,兩點黃燈光猶在,那是掛在軟轎前的兩盞琉璃風燈,而夜空中的那一點卻不見了。
轎中人道:“怎麼半不見,顯得那麼生份,別對我這樣,好麼?”她就沒理那站在一旁臉既難看、又顯得很不安的銀衫客。
白衣客窘迫而不安地笑了笑,沒説話。
轎中人又道:“你不是説要走麼,怎麼沒走呀,是騙我麼,是不願意見我麼?”白衣客道:“姑娘誤會了,我本來是要走的,臨出城的時候碰上了一件事耽誤了…”銀衫客忙向白衣客遞過一個眼,這眼帶着懇求,也帶着威脅,其實他不自量力,他能威脅誰?
白衣客視若無睹,道:“姑娘,我能不説麼?”銀衫客神情為之一鬆,邊飛快掠過一絲笑意。
轎中人道:“可以,對你,無論什麼事,我絕不勉強,也都願意順着你,依你…”銀衫客臉為之一變。
白衣客道:“謝謝姑娘,我急着趕路,姑娘要沒有別的事,我要…”轎中人道:“怎麼,你要走?”白衣客道:“是的,姑娘,我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