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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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憨憨羞羞窩在衾被裏,胡思亂想着見到他的第一句話、第一個表情…要她大剌剌地拍拍他的肩,説聲“早上好”或是“昨晚辛苦你了”她又沒大膽到那種程度;要她像只縮頭烏龜躲他個一年半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結果她怎麼也沒料到,自己對他説的頭一句話是咆哮,對他做的第一個表情是滿滿怨懟!
“我才不是在害羞!我明明就是生氣!”司徒百合忿忿道。
“我看得出來。”都氣到兩眼火紅了,他再看不明白才真叫遲鈍。
“你氣什麼?”氣他昨夜太暴,不懂憐香惜玉?還是氣他讓她今早醒來渾身上下像被幾十輛馬車輾壓而過?再不然是氣他沒陪着她一塊睡到醒?
司徒百合扯出僵笑“你應該心知肚明,何必要我再提醒你一回?我也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宮天涯,我一點也不想替你生孩子,你不稀罕,我也不屑!從今天起,我的房不歡你,請滾!”她這次懂禮數多了吧,還加了個“請”字呢。
“你在説什麼?”宮天涯皺起眉。
“不要再裝傻了,我老早就知道你會這樣對我!我只是…只是一直欺騙自己,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改變你!現在我完全放棄了!你娶我是想讓我不好過,那就請你不要再假裝温柔,就用對待仇人的方式對待我,至少這樣我還可以真正去恨你,而不是像個傻瓜,沾沾自喜着認為你已經擺過去的恩怨!”司徒百合撇開臉蛋,鼻子一紅,酸澀洶湧蔓延“要殺要剮都是一刀痛快,別用凌遲人的方式,那不是大丈夫的行為…”
“我半個字也聽不懂。”
“你當然什麼都不懂…”不懂她為什麼反應烈,不懂她為什麼倍受打擊,不懂她為什麼難過…
“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在氣什麼。你沒頭沒腦轟我一堆話,又自己一個人在那邊哀哀怨怨,好歹前因後果也得讓我知道。”
“宮天涯,你真沒擔當!耙做不敢當的小人!”
“這聲小人罵得很響,但我小人在哪?”一個人最火大的事情就是…自己已經氣得七竅生煙,對方還是一派無知,那簡直是火上添油!
司徒百合藏不住心裏話,她真的好生氣好生氣“那碗葯!”這個提示夠明顯了吧?
“葯?我吩咐金花熬的那碗?你喝了嗎?”原來她是嫌葯太苦,難以入喉,才同他發這麼大的脾氣?真是孩子心。
“你出去!賓出去!”看見宮天涯間有笑,司徒百合倍覺委屈,氣得又趕人。要是再趕不走他,她怕自己要在他面前難堪大哭…
“都不是小姑娘了,還會因為葯苦而生氣?你不覺得太小題大作嗎?了不起下回我讓金花拿葯給你時再加上幾塊甜糕,讓你一口葯一口糕,就不覺得苦了。”雖然他滿困惑,之前在窟窿大裏,他餵過她喝葯,她可是連聲苦都沒嚷。
“下回?!你想都別想!誰跟你還會有下回!你耳朵聾了嗎?我的房不歡你!”司徒百合跳下牀來趕他,兩掌推抵在他的口,使出最大力量要他離開。
司徒百合推得滿臉通紅,兒咬得紅紅的、鼻頭漲得紅紅的,就連眸兒都紅通通的,好可憐。
“你不是不稀罕我生的孩子嗎?那你就不要再碰我,省得你還要叫人花錢去抓葯回來熬!把這裏當成冷宮呀!我沒有你還是會過得很快樂!快走…走呀!”她好不爭氣,吼着吼着,眼淚就率先出賣她,奔出來,她忿忿擦掉,繼續使勁推他,甚至不顧自己會不會摔個頭破血,拿整個身子當武器,傾了一大半去推着他,半點也不在乎萬一他心一狠旋身痹篇,她便會一路摔滾出去。
爆天涯擒握住她的雙腕,不讓她傷自己。
“我何時何地説過不稀罕你生的孩子?”現在談這個也太早了吧?!
“你是沒説過,但你做得夠明白了!”命人熬避妊葯這她喝下,她還能如何解讀?最氣人的是,他竟然還能笑着説下回再讓金花拿甜糕給她,一口葯一口嘗甜!
“我又做了什麼?”宮天涯覺得自己一直在問“做了什麼”、“説了什麼”問到現在,他仍不清不楚自己在哪一點上犯了錯。
“那碗葯呀!”司徒百合只差沒氣到跳腳。
“好,問題在那碗葯,是不?”宮天涯拉她一併坐下。
司徒百合當然不可能順從,她氣呼呼地像條被人逮住的鱔,還想扭動身體逃開,他輕易便制伏了她的掙扎。
“你嫌葯太苦,所以氣我叫人熬給你喝?”葯苦?她本不覺得!因為最苦的是那時她嚐到的眼淚!
“我不要讓你抱!”爆天涯只好加重力道,箝制她的雙臂,將它們疊在她的前,再收緊十指,將她牢牢嵌在口。
“葯太苦?嗯?”
“我要跟蘭哥説你欺負我!”
“你沒聽過良葯苦口?”面對她的答非所問,他不以為意,逕自道。
“我要叫一戒把你砍成一塊一塊的!”
“那葯喝了對你身體好,如果你真是因為葯苦跟我翻臉,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宮天涯,你是壞蛋!你比我家蘭哥更壞!畜生!你是畜生!畜生中的畜生!禽獸中的禽獸!養條狗都比養你好!嫁豬也比嫁你好!喪盡天良、沒心沒肝、人神共憤…”罵到後來,司徒百合沒聲音了,腦袋壓得好低,這突來的沉靜像是她罵累在休息,直到灼熱的水珠子滴落宮天涯的手背,幾乎要炙傷他。
爆天涯放開她,仍讓她坐在腿上,將她轉向自己,發現司徒百合雖沒有哭出聲,也好倔強地死咬住,但芙蓉一般的臉已經哭花,豆大的淚珠從緊闔的眼縫不斷擠出墜下。
即便宮天涯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裏,但讓她邊指控邊哭成這模樣,他當然是錯無可逭!
女人哭得梨花帶淚有何美?他的百合笑時最好看,瞧她眉兒眼兒都因為邊的笑靨而輕舞飛揚,絕非雙腮掛着淚珠足以比擬。
“百合…”
“我要叫蘭哥來接我回家…我不要嫁給你了…你去叫蘭哥來接我…”她像個玩棋輸了的孩子,亂了棋盤就要當一切都不算數。
“你休想!”
“蘭哥…”嗚嗚。
“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難過的事?”他將她輕輕撫在懷間,她還想掙開,他耐心十足,不放棄地再抱緊她,司徒百合的掙扎幅度逐漸變弱,最終完全放棄,螓首靠在他肩上,仍不停哭顫。
“那碗葯…”她噎着。
又是這個答案,唉。
“葯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你為什麼不要我生的孩子?我、我想要呀…”她原先還沒想到這一層,她還好年輕,甫為人都尚未適應,提生孩子似乎過早,若非宮天涯讓人熬葯,她壓不會注意這種事。
可是當她喝下那碗葯,她心裏好苦好苦,一想到他不要她為他生兒育女,一顆心幾乎要崩裂開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難受,他不會待她好,她明白;他不會疼寵她,她瞭解。在這種互有疙瘩的情況下,若有孕,絕對不是值得賀喜之事,防範未然才是明智之舉,省得肚子裏真的有了孩子,還得費神打胎,反而更傷身。但她阻止不了哭泣,他的舉動比直接無情刺她一刀還要更痛…
“倘若你有孩子,我當然要。你胡説什麼呢?”司徒百合淚花朦朧,被水霧佔滿的眸子哭得無法睜開。
“那…那你為什麼叫人熬避妊葯給我喝?”爆天涯終於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不,應該説,他終於知道差錯是出在哪裏了。
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