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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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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如銀芒,弦而出。

凌亂的發忽如秋葉旋落,王盛乍然對上一雙如鷹隼般的眸,再也沒有常的清冷無波,那雙眼中此刻滿是骨的殺氣,好似要將對方絞碎撕爛。

一聲極輕的低笑在耳邊響起,在此刻聽來有種詭異的滿足與安適,王盛突然覺得脊背發寒,一種由骨髓深處散發的冷意透膚而出,他倉惶回頭,正見那一箭中執旗手的眉心,對方的身體因巨大的衝力向後撞飛,落馬的剎那,立即有人狂奔上前,將落地的旗幟抓在手中,向天一震,朝肖言他們怒吼道:“殺!”説完‮腿雙‬夾馬,率先奮力向前奔跑起來。

一聲令下,其餘的人立馬追擊其上,將肖言二人團團圍住。

有了前幾抗敵的經歷,王盛很快平復心情,他盯着前方快速道:“你手上有傷,快把弓箭給我!”肖言依言飛快的將弓轉於王盛手中,王盛乘隙取了箭,張弓上弦,靜靜的瞄準了左側一人,馬上的顛簸隨着神的投入漸漸被忽略,片刻後,他手指微動,箭‘嗖’的一聲飛掠而出,即中對方口,那人哀嚎一聲砰然墜馬。

中了!”王盛驚呼。還來不及興奮,其餘的人馬已經開始接近他們,王盛不敢怠慢,立即再次上弦,眼前還剩下十四人,可箭已所剩不多,他心中不暗暗焦急。

“集中神!”肖言出聲斥喝,隨即出身上佩劍,一道冷光破鞘而出,他一手握劍,聲音漠然道:“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砍一雙,急什麼。”王盛聽他語氣似是有成竹,心神大定,於是再次搭弓瞄準,與此同時,前方一人一馬突然從右側進犯,手中大刀狂舞,面狠絕,似是要一刀將他們劈個粉碎。

落一名寇,王盛轉眼見此情形,心下不駭然,眼前已經避之不及,自己更無力施救,他一咬牙,準備換手張弓做拼死一搏,心念方動,肖言突然從馬背上直起身來,在對方靠近時,將手中的劍橫劈出去,只聽‘鏹’的一聲,刀劍相抵,不過瞬息,肖言手腕飛快下翻,劍身沿刀刃滑下,隨即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斜挑而出,順勢而上削掉了他的頭顱,鮮血頓時噴薄而出,那人的脖子從身體上直直落於馬下,沿着草地滾了幾圈。

覺到臉上有温熱的體劃下,王盛怔怔的看着那具少了人頭的身體飛快的與他擦身而過,一瞬間腦中空白成一片,直到肖言的手沉沉的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他才猛然回神,身體卻不打了個冷顫。

肖言似有察覺,手只一按便移開了去。

仗着身後肖言的掩護,王盛又接連落了兩人,近二十人的小隊,轉眼間只剩了十人不到,其餘人見勢不對,紛紛掉轉馬頭奔離而去,王盛正,卻聽肖言道:“夠了。”王盛手中動作一滯,望着前方越行越遠的人馬,焦急道:“若是他們回去通風報信怎麼辦?”

“我們跟上去。”話音未落,一聲哨起,方才跑出去的馬聽到嘯聲立即轉頭回奔,兩馬相錯的剎那,王盛只覺得背後一輕,回頭看時,肖言正一腳勾着馬鞍翻身而上,待坐穩馬背後,王盛才看清肖言的衣衫上滿是血跡,襯得他面無表情的臉越發森冷。

拼命不去想肖言殺人的一幕,王盛低聲道:“你方才的話是何意思?”肖言看了他一眼道:“去找他們的老巢。”

“恐怕來不及了。”王盛看了一眼前面已經空茫茫的曠野。

肖言知他所想,笑道:“跟太近了他們會有所戒備,不如按圖索驥。”王盛隨即搖頭,輕嘆道:“草地或許還能據壓印判斷,以蜀地炎熱的氣候來看,若到了沒有植被的地方,馬匹恐怕難以留下痕跡。”

“不一定。”肖言話音一頓,抬頭指着看着天空道:“你看西北方。”王盛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西北方有少許黑雲漂浮。

肖言道:“近將行大雨,天氣異常悶熱,而山中草木密佈,泥土因水氣的蒸發變得濕,馬蹄踏在上面便會留下痕跡。”聞言,王盛立即下馬,半蹲下,伸手去翻草皮,見上面果然有淺淺的蹄印,他心下一緩,拍腿笑道:“的確如此!”

“走。”肖言一甩馬鞭,先行離去,王盛隨即跟上。

夕陽西斜,持續的高温終於在接近傍晚時退卻了一絲熱度。

肖言二人沿着馬蹄的腳印追到一處密林前停住,王盛跳下馬,看了看地面,抬頭對肖言道:“到這裏腳印便斷了。”山林深處草木旺盛,痕跡很容易被掩蓋,肖言看了一眼四周,目光最終定在了林子的一處漏口。

翻身下馬,肖言朝林子裏走近幾步,半彎去看那些及膝的荒草,過了些時候,肖言背對着王盛道:“他們進了林子。”王盛走到肖言身旁,同樣掃了一眼四周,口中喃喃念道:“荒草呈片微微傾倒,與周圍的草長勢相異。”稍一停頓,王盛抬頭試探道:“按偏向,他們可是往東南方向而去?”肖言點頭。

猜測得到證實,王盛踟躇道:“現在我們該怎麼做?”肖言看了一眼天,隨即道:“你先回去,我留下來。”

“不可!”王盛斷然拒絕,無比認真道:“要麼我們一起留,要麼我們一起走。”

“不要義氣用事!”肖言厲聲喝斥,他蹙眉道:“此事有一定風險,若我們皆不幸出了意外,由誰去向軍中告之這裏的情況?”王盛沉默片刻,仍是堅持道:“現在天漸晚,既然已經知道他們的大致去向,我們可以先回營中稟報,隨後再做定奪。”肖言搖頭道:“今我們已經打草驚蛇,惟恐情況有變,你且速回軍中通報,帶人馬前來清剿,眼下由我先行開道,沿途中我會做上記號,屆時也免去了刺探的工夫,少走一些冤枉路,此事不容有誤,快去!”王盛仍是猶豫不絕,肖言見他如此,微眯起眼,冷冷道:“國之存亡,生死一瞬,臨淵在前,焉能婦人之仁!”王盛聞言渾身大震,他神複雜的看着肖言,最終一咬牙,重重點頭道:“我速去速回,你切記小心行事!”肖言目光一緩,臉上出一絲極淡的笑意。

快速的攀上馬背,王盛居高臨下對肖言鄭重道:“保重!”

“好。”肖言點頭。

馬鞭,王盛策馬狂奔而去,卻不知道至此一別,他們再無相見之期。

降臨,山蟲爭相鳴叫,林間徐徐吹來清風,樹葉隨之浮動,微微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空山中突然傳來一兩聲狼嚎,惻惻生寒,瞬間打破了祥和的假象,暗暗透出一絲殺機。

‘劈啪’一聲,林中突然現出火光,瞬間照亮了一方天地。

整齊的腳步落下,踩在敗落的枯葉上發出輕微的斷裂之聲,一列數十人的隊伍如幽魂般穿過林中,火光映襯之下,他們的影子變得格外的長,此情此景,在靜謐的山林間顯得十分詭魅。

隊伍漸行漸遠,一道黑影在兩旁的樹影間一閃而過,飄忽的身形如山中魅,悄無聲息的落在厚厚的枯葉之上,以極快的速度向前面的隊伍近。

‘咔嚓’一聲,似乎是踩到了乾枯的樹枝所發出的斷裂聲,隊列中最末一人步伐一緩,看了看腳下,並沒有發現任何阻礙,他眉頭一皺,轉過身去用火把一掃,卻發現四周樹影盤糾錯,寂靜無聲,並無可疑。

“怎麼了?”前面有人回頭,聲音警惕。

“沒事。”他嘀咕一聲,加快腳步跟上隊伍。

在他身側的一株樹幹後,一道鋭的目光蟄伏在暗中,伺機而出。

沿着山路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這列隊伍走到了一處山坳前,入口兩邊有兩名身着軟胄的士兵把守,領頭人拿出了一塊令牌,那士兵翻看了後便示意他們進去。

一直躲在暗處的肖言在密林後注視着他們進去,雙目在夜中發出幽幽的粼光,似若有所思,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響動,肖言猛然回頭,只見山林間有兩人舉着火把一前一後朝林子里路過,看樣子象是在巡山,肖言心中頓時有了打算。

在樹上劃下記號,肖言握緊手中的石子,靜侯時機的到來。

兩人已經接近了肖言所藏身的樹林,肖言正準備丟石子分散二人的注意時,卻聽見其中一人説要撒,另一人則幫對方拿了火把,在原地等候。

眼見那人往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去,肖言看了看在原地舉着火把的士兵,用力將石子拋在他身側,那士兵頓起警覺心,迅速的用火把照了一下週圍,隨即朝正在撒的士兵喊道:“張朝?”被叫做張朝的士兵隨即回頭,疑惑道:“怎麼了?”與此同時,肖言藉着説話聲的掩飾就地一個輕翻,身軀半伏在地面上,縮近了與張朝的距離。

見對方無事,那士兵也放下心來,隨口催促道:“你快些,咱們還有半個山頭沒去呢。”

“這就快了。”張朝將褲子提上繫好,正要回頭時,突然瞥見一道人影騰躍而起,即刻有冰冷的東西纏至頸上,尖鋭的疼痛中,他已無法再思考,甚至不再有機會發出一絲聲音。

火把持續燃燒着,等在原地的士兵突然聽到類似於骨骼斷裂的聲音,他疑心是火把發出的聲音,但心中不之為何有些驚悸,於是故意對着張朝那邊聲道:“又不是個娘們,怎麼那麼慢。”張朝沒有回答他,直的站在樹幹前,一動不動。

那士兵又叫了兩聲,見張朝還是不回話,便叫罵道:“大半夜的裝什麼死人。”話一説完,卻見張朝背對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士兵以為張朝發現了什麼,立即放輕腳步跟了過去。

士兵在後面拍了拍張朝的肩,本想問他發現了什麼,卻沒想到一拍之下,眼前的身體毫無預兆的轟然倒地,面對面現出一張陌生的臉來,只一眼,他便被對方眼中毫不掩飾的戾氣所震懾。

那士兵‮腿雙‬一軟,下意識的想逃,即刻被人緊緊扼住了喉嚨,發不出一絲完整的聲音,火把在掙扎中掉下,落至半空時被一隻手穩穩接住。

將火把熄滅,肖言笑了笑,目光温和道:“我問你話,你只需搖頭或點頭,若答的好,我或許會留你一命。”那士兵看着他的笑,目光驚懼的點點頭。

“你們屢次進犯蜀城的目的何在!”微闔起眼,肖言聲音驟然冰冷。

那士兵瞪大眼,不住搖頭。

“你們的首領是誰!”眼睫一抬,肖言雙目如利劍出鞘的寒芒。

那士兵目中光一閃而逝,隨即飛快的點了點頭。

肖言冷笑一聲,不僅沒有鬆開手,反而箍的更緊,那士兵的臉瞬間變成由紅變紫,雙目翻白。

手指按在頸骨上,肖言淡笑道:“我這人極沒有耐,你若想活命最好不要耍花樣。”見他點了頭,肖言沉默半晌,最終道:“蜀地禍亂不斷,可是獻王指使?”那士兵一怔,點了點頭。

沒有錯過他瞬間的猶豫,肖言收攏了指尖,厲道:“是否還有別的內情?”那士兵再次點頭,肖言正要追問,卻見他雙目暴睜,一頭向前撞來,肖言疾退一步,心知再問不出什麼結果,手指在他頸骨間用力一折,那士兵立時偏頭嚥氣。

肖言在兩人身上翻找了一陣,並沒有發現任何令牌,眼見此路不通,只好再做打算。

將其中一人的衣物剝下穿好,肖言動作迅速的把兩人的屍體拖到百米開外,尋了一處茂盛的草叢掩蓋妥當。做好這一切後,肖言正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山坡後有人在説話,其中一道聲音竟好似在哪裏聽過!

來不及去細想,説話的聲音離肖言越來越近,他必須儘快找到藏身之處,遠的來不及,近的不可行,因為對方從山坡過來,居高臨下,這樣的地理位置能夠很好的暴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