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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捨生取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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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動手吧!你殺了她們,免得我心中再有顧忌!”徐三谷的目光下移,終於與寧齊的眼芒在虛空中悍然觸。

寧齊渾身一震,彷彿看到的是夜幕中的兩點寒星,淒冷無比,又似看到一雙餓狼般的眼睛,眸子裏綻放着近乎狂野的無情。

這是徐三谷的眼睛嗎?寧齊在心中問着自己,他明明看到了那雙眼睛中有淚,可瞬息之間,他分明看到了其眼中帶血。

寧齊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器,不知為什麼,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一絲莫名的恐懼。

“嗥…”在這沉悶之極的虛空中,徐三谷陡然發出了一聲鋭嘯,聲如裂石之金,響徹了整個空間。

寧齊的手不住顫抖了一下,往下一滑。

這是他的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但在他的隨從眼中,卻代表了一個信號,也是命令。

“呼…”刀勢之快,如旋風揚起,一個女人的頭顱橫飛空中,鮮血如雨,隨風悽

徐三谷的心陡然一沉,整個人如一頭魔豹般標前而出,沒有人可以形容他的速度,正是悲憤起了他潛伏體內的所有能量。此時的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徐三谷算不上是江湖中的一好手,即使是讓他與眼前的對手寧齊相比,似乎也要略遜一籌。

寧齊當然看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一直充滿了必勝的信心,絕不相信以徐三谷的功夫就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可是徐三谷這悲憤中的突然爆發,卻讓寧齊好像忽然間失去了這種自信。不僅是因為這瀰漫空中的血腥,更是因為這隨風而來的殺機。

很濃很濃的殺機,濃得如一罈開封的烈酒,在剎那間充斥着每一寸的空間,整個天地彷彿都變得肅殺無限,只因為這空中多了一把斧頭。

一把充滿着無限殺機的斧頭,湧動着情,湧動着生機,如憤怒的漫過空際,完全超出了兵器所能企及的範圍。

寧齊霍然變,在退的同時,他到了有風,非常猛烈的風,鼓動得自己的衣衫獵獵作響,似有陣陣寒在不停地竄動。

“呼…”當徐三谷的斧鋒劈入虛空中湧動的氣之中時,他吼出了自己心中壓抑不住的悲憤,斧勢也因為這驚人的一吼,變得那麼霸烈,那麼狂野,似有摧毀一切的氣勢。

寧齊想不到一個人在悲憤之下竟有如此巨大的潛力,但是他卻不相信徐三谷的這一斧就能要命。他的禪杖並未出手,在他的身後卻響起了弓弦之聲。

“嗖…”弦松,箭出,劃破虛空,強行擠入這斧影之中。

“叮…”一聲金屬的脆音響起,卻被徐三谷帶出的殺氣絞得不成音調,破碎成虛無的東西。

沒有人知道,到底是箭撞到了斧,還是斧劈到了箭,箭斧撞擊之下,只阻礙斧頭緩了一緩,卻幻生出一排斧影向寧齊劈將過去。

但對寧齊來説,只要能阻緩一瞬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將全身的功力迅速提聚,手臂一振,禪杖已如惡龍般向斧影的中心。

“當…”寧齊毫無花俏地與對方硬拼一招,只覺口一悶,一股巨力撞向口,幾吐血,兩人都跌退數步,但徐三谷並沒有調息一下內氣,而是強撐着一口真氣,重新撲上。

“瘋了!他簡直瘋了!”寧齊心中大駭,只要學過內力的人都知道,像徐三谷這般死撐下去,正是內家高手的大忌,一旦真氣走岔,立馬走火入魔,無藥可救。但是徐三谷這樣做,卻贏得了時間,搶得了先機。

“他是想與我同歸於盡。”寧齊終於明白了徐三谷的用意,愛已死,徐三谷本就不想再活下去,他只想在自己臨終前找個人墊背。

寧齊倒地一滾,雖然狼狽,卻避開了徐三谷這一撲之勢。他可不想替人墊背,是以左腳跟着側踢而出,掃向徐三谷的腿彎。

他的本意,是要徐三谷知難而退,他才可以站住腳跟與之一拼。這本無可厚非,可是他卻忘了,徐三谷既然連命都敢不要,又怎會在乎他踢來的這一腳?

“喀…”徐三谷悶哼一聲,腿骨正被寧齊一腳踹中,發出斷裂聲響。但他身形一個踉蹌,繼續向前撲去,凜凜斧鋒依然斜劈而下。

劇痛只是讓他的臉扭曲得變形,卻絲毫沒有減緩他出手的速度。寧齊出於本能地揮起他的禪杖,想阻住斧頭的去路,但徐三谷的斧頭偏了一偏,正好劈在了寧齊的頭部。

“嘩啦啦…”慘不忍睹的一幕陡然出現,寧齊的頭就像是一個透的西瓜,被人一拳打爆,頭骨碎裂,腦漿迸。紅白兩織一處,混成一種令人心悸的恐怖。

可是徐三谷並沒有逃過寧齊揮出的最後一擊,他本來可以避讓開來,但他沒有那樣做,因為他心裏清楚,要殺寧齊就不能放過任何機會,否則機會一失,永不再來。

所以他的口遭到了寧齊禪杖的重重一擊,心脈已是寸斷。他覺到自己的生機正一點一點地離體而去,惟有的一點意識,也漸漸渾濁不清…

這場面讓寧齊的那兩名隨從看得目瞪口呆,就像做了一場惡夢。他們涉足江湖已久,這種場面並不少見,但這樣殘酷、這樣悲烈的戰鬥,他們還是生平僅見。

這的的確確就是一場惡夢,以至於當寧戈出來時,他們都沒有發覺。

寧戈只是冷冷地站立在寧齊的屍體旁邊,一言不發。看着又一個自己家族的成員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情實在難受。

“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寧戈皺了皺眉道。

“回寧爺,我們奉命跟蹤虞家小姐,看到虞家小姐進了這綢緞莊裏,呆了較長時間,寧齊便生了疑心,説是要進來看看。”其中一個隨從趕緊答道。

“這人難道真的有可疑之處嗎?”寧戈看了看徐三谷雙目圓瞪的臉道。

“起初倒不覺得,只是寧齊説,這家綢緞莊也算是霸上的有錢人家,既然沛公有令,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人。就算將這家人錯殺,大夥兒也好發一筆橫財,於是便闖將進來,誰料這人正在這院裏放鷹,一見我們,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那名隨從道。

“放鷹?”寧戈心中一驚道:“放的是哪一種鷹?”

“就是那種經過了馴化的鷂鷹,我們放箭都奈何不了它,可見那畜生是經過高人指點,肯定大有名堂。”那名隨從道。

寧戈久走江湖,當然明白利用鷂鷹來傳送消息的只有知音亭中人,而知音亭與紀空手關係一向密切,説明今發生的事情十有八九與紀空手有關。

按照規矩,鷂鷹既然飛走,紀空手人在虞府的消息已經走漏,他應該立刻向劉邦稟報,也好早作防範,可是寧戈卻沉半晌,改變了主意。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跟着寧齊也有些年頭了吧?”寧戈臉一變,緩和了不少。

“寧爺的記可真是不錯,我們是寧齊孃舅的親戚,跟着他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那兩名隨從怔了一怔,點頭哈道。

“你們的家中還有誰?”寧戈在這個時候拉起家常來,讓人覺得不倫不類。

“我們家中父母俱在,還有幾個兄弟姐妹,子過得雖然苦些,但是我們每個月都會帶些錢回去貼補家用,也還過得下去。”兩名隨從道。

寧戈笑了笑道:“既然你們對眼下的一切還覺得滿意,那麼我就要提醒你們二位一句,對今天你們所見到的任何事情,都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的話,只怕小命不保!”那兩名隨從嚇了一跳,對視一眼之後,其中一人道:“寧爺的話我們不敢不聽,不過,您能告訴我們這是為什麼嗎?”

“沛公的為人想必你們都聽説過了,我就不必再重複了。”寧戈一臉肅然道:“如果讓他知道紀空手的消息竟然是從你們的眼皮底下走漏出去的,那麼寧齊的死不僅毫無意義,就是你們也很難逃出瀆職之罪的干係!”

“可是這並不能全怪我們,畢竟我們也盡力了。”那名隨從有些不以為然地道。

寧戈的眼中出一股咄咄人的厲芒,盯在此人臉上,良久才道:“如果你知道紀空手此人在沛公心中的地位,你就不會説出這種話了,所以我希望你們最好還是聽話一些。”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無奈之舉,因為他明白,劉邦既然派出大批人馬嚴防死守,就是不想讓有關紀空手的消息傳送出去,一旦被他發現消息走漏,盛怒之下,難免會遷怒於寧齊這一幫人,甚至殃及自己,所以寧戈出於明哲保身的目的,思考再三,決定將這件事情隱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