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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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虞姬與袖兒回到虞府時,已是華燈初上之時,紀空手人在小樓之中,雙手揹負,抬頭望月,眉間似有一種憂愁。而在他的手中,捧着的正是虞姬常彈的一張古琴。
“你怎麼啦?”虞姬壓下自己心頭的興奮,悄然站到紀空手的身後道。
“劉邦來了。”紀空手遲疑半晌道。
“他來幹什麼?”虞姬臉現憎厭之道。
“他讓我告訴你,三之後,就是親之時,他將親自護送你前往鴻門。”紀空手道。
“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只要你能逃出霸上,他又能奈我何?”虞姬皺了皺眉頭,似有幾分得意地笑了。
“你真的對我那麼有信心?”紀空手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
“這句話應該這樣説,我從來就沒有對你失去過信心。在我的眼中,這世上的事情本就沒有什麼能夠難得倒你。”虞姬輕輕地接過紀空手遞來的古琴,置於茶几之上,莞爾一笑道。
“你若是這樣想,可讓我多了幾分誠惶誠恐。説實在的,我此刻功力已廢,若想從高手如雲的霸上逃走,無異難如登天,我的心中毫無底氣。”紀空手苦笑道。
虞姬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這可不像我的紀大哥所説的話,想當你在眾敵面前,連死都不怕,此刻怎地畏首畏尾起來?”紀空手輕嘆一聲,沒有説話。
虞姬心頭一亮,霎時明白了紀空手的心思,不由動地道:“你是因為我?”
“是的,我並不想為了我而讓你和你的家人受到任何傷害。我已經虧欠你太多,又怎能再讓你去承擔這份風險呢?”紀空手由而發,輕輕地拉住了虞姬的小手,將自己的一腔深情全注入在這麼一個細微的舉止。
“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這説明你是真心待我。”虞姬的俏臉上抹出一層淡淡的紅暈,在朦朧的夜下,顯得特別嬌豔:“既是兩情相悦,就誰也不虧欠誰。能為自己所愛的人做一些事情,即使付出代價,我也無怨無悔!”
“話雖是如此説,可是我又怎能忍心看着你去冒險呢?一旦我逃出霸上,劉邦首先要對付的人,就必定是你和你的家人。”紀空手提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我已經想好了應付劉邦的辦法,只要你一走,我就裝病不出,拖他個十天半月,等着你來接我。”虞姬輕靠在紀空手的懷中,眼中閃出離的彩,彷彿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到了那個時候,我和紅顏姐姐一起陪着你,三人同處,隱居山林,過着神仙般的子,盡情逍遙,豈不愜意?”
“以劉邦的行事作風,只怕並不容易對付。”紀空手搖了搖頭道。
“像劉邦這樣的梟雄,既然想利用我,自然不會輕易地得罪於我,否則他也不會答應讓你在我的小樓裏療傷休養。對於這一點,我心中有數,你大可不必為我擔心,而是應該集中力多放在如何逃走的問題上。”虞姬一臉肅然道:“對於我來説,真正可以用來要挾於我的,只有你,只有為了你,我才會不顧一切地犧牲自己!”紀空手承認虞姬所言不無道理,也為虞姬的真情而情動不已。但是剛才劉邦與自己的對話猶在耳邊,彷彿在他心頭抹下了一道陰影。
劉邦進樓的時候,紀空手只是靜靜地坐在窗台的一盆盆栽前,欣賞着虞姬妙手而成的佳作,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麼,十分的投入,以至於連劉邦的到來也絲毫未覺。
“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竟然被人走到身邊而沒有一點的反應,這是否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劉邦對紀空手此刻的狀態十分滿意,心裏也踏實了許多,雖然他對紀空手的謀略才智有所忌憚,但他始終認為,任何一個妙的計劃都是需要一定的實力來完成,否則就是紙上談兵。以紀空手的現狀,若想逃出他的掌握,除非出現奇蹟。
紀空手並沒有因為劉邦的突然現身而到詫異,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可悲嗎?好像不是這麼回事,一個武功盡廢的人,尚且可以勞動數十名高手的大駕,夜守候,像這樣的人,驕傲還來不及,又怎會可悲?”
“你應該清楚,本來本公是不會讓你活在這個世上的,你之所以現在還能站着與本公説話,絕不是因為你有什麼能耐,而是因為一個女人的面子!”劉邦的臉上出一絲不屑之,冷哼一聲道。
“你不求於人,又怎會受制於人?雖然靠着女人的顏面才能求生並不是一件什麼光彩之事,但是比之沛公集三千神手外加問天樓諸多高手來對付我區區一人,我覺得自己絲毫不覺有羞恥之,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紀空手緩緩地回過頭來,眼中出一道厲芒,正與劉邦的目光在空中相對。
就在這一瞥中,劉邦的心中生出一絲奇異的覺,彷彿自己面對的並不是一個功力全無的廢人,而是直面的是一位極具威脅的高手。眼前的這個人雖然什麼也沒有做,但只要真實存在着,就會對任何對手造成不可名狀的威脅。
“本公可不想與你作無謂的口舌之爭。今次前來拜會,是想提醒你一句,希望你能聽得進去。”劉邦避開紀空手咄咄人的眼芒,將目光移到那盆盆栽之上。那盆栽的枝葉經過修整,配以窗外的風景,隱有孤傲之態,似乎正合紀空手此刻的心態。
“是麼?那我可真要洗耳恭聽了。”紀空手帶着一股嘲的味道,淡淡笑道:“昔你我還是朋友之時,記得你每次向我指點津,總是要我往黃泉路上走上一走,而今我們是互不相容的敵人,那麼你的提醒或許就是金玉良言,由不得我不去聽了。”劉邦似乎又想到了過往的事情,輕嘆一聲道:“這不能怪本公無情,真要怪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過聰明,知道的事情太多,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雖非本公的本意,但是形勢所,不得不如此為之,因此你不必埋怨,只能認命。”
“這就是你做人的道理,也是你辦事的邏輯?”紀空手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冷笑道:“你要殺人,錯卻不在於你,而在於我。理由呢,就是你認為我應該死,我就不得不死,本不需要任何理由。你一心想做的,就是能夠成為能夠縱別人生死的人,惟有如此,才能滿足你心中貪得無厭的慾望!”
“知我者紀少也!”劉邦面對紀空手的譏諷斥責,不怒反笑,拍掌道:“你能這樣想,就説明你還不算迂腐,孺子可教。人活在這個世上,要想好好地活下去,單憑聰明的才智,驍勇的武功遠遠不夠,最重要的一點是要認識你所生存的這個時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只有認識到了這一點,你才可以套用一句老話,那就是適者生存!”
“按你的理解,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紀空手嘲式的笑道。
“此際暴秦將亡,列強崛起天下,正是一個亂世的時代,舊有的秩序在一一打破,新生的格局在尋求組合。在一切行為沒有得到有效的規範之前,人所擁有的行為準則以及道德標準都已蕩然無存,惟一可以衡量的方式就是汰劣留強,強者為王。只要你擁有絕對的力量,你就是對,否則你永遠都是錯!”劉邦一字一句地道,臉上出不可一世的傲氣,彷彿在他的眼中,他就是這個亂世的強者,本不容別人有任何的置疑。
“我明白了,原來你不是人。”紀空手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