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盟舊約兩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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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出來時,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滿臉寒霜,出不屑的神情,這時見黑煞神下了馬,才緩步向店外走去。
在門口一站,一聲冷笑道:“你們找姑娘怎地,是還要找死麼?”原來這天上午,那姑娘從長江南岸過渡前來江浦,剛好和白花蛇吳良同船,這白花蛇在黑煞神手下,論武功也算數一數二,人又怪詭詐,因此甚得黑煞神信任,因此也最狂妄,無法無天,人又好貪,這左近有個小媳婦大姑娘,稍微長得有幾分姿的,他就要千方百計的到手方罷,明地暗地,文的武的,不擇手段,這江浦縣的人,對他恨得入骨,可是又惹不起他,因此,只要稍有幾分姿的小媳婦大姑娘,平時就連大門都不敢出。
這天上午吳良也是由江南岸來,要到江浦城內,到得岸邊,渡船剛剛開行,離岸已有幾丈遠了,白花蛇一聲大喝:“呔!那船家,快將船擺岸來!”船家一看,這左近一帶誰不認識這白花蛇,誰也不敢對他説半個不字,趕緊將船掉頭靠岸。白花蛇上船一瞧,這渡船前後只有兩個艙,本來就不大,渡河的人多,已擠得滿滿的,大家見白花蛇吳良上船,雖是心中都恨得牙癢癢的,但誰敢惹他,不但不敢惹他,還得見面就陪笑臉,忙都起身來讓坐。
白花蛇大模大樣地向船艙裏走,本來準備就在艙口坐下了,哪知他撅着股,還未挨着船板,一側頭,霍地眼睛一亮,就不再坐了,反而直起身來,向艙裏走去。
原來在後面艙裏,坐着一個姑娘,正是投店的這位,白花蛇吳良何曾見過這般美麗的嬌娘,一見渾身就酥了,眼也直了,就向後艙裏擠,他心裏還以為是飛來的豔福,哪知卻碰到了剋星,差點兒他的一條命即時送掉。
白花蛇吳良向艙裏擠,其他的人就趕緊讓開,但船小,人多,坐着的站起來,白花蛇再一走動,船就直晃,這還是船未開行,不然怕不會翻船。
那姑娘已知白花蛇吳良是向她走來,先前船本來已離岸了的,為了他而折回,本已心中不快,上船後,大家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讓路,但後艙的人都有多半沒站起來,原因是前艙的一站起來,就把後艙擋住了,不虞白花蛇會看見,人家站起來,是怕他,不是敬他,他看不見,誰還賣他這個帳,而且有幾個大膽的,還在小聲咒罵。
這一切,那姑娘都看得清楚,就知他不是好人,這又一見他兩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中更是有氣,白花蛇向她一擠來,就決心要痛懲他。那姑娘可就不敢大意了,因為若等船已開出,大江之中,船上人又多,恐生危險,而且一看這白花蛇,就知是個會武功。更是不能不小心,忙向船家説道“船家,請慢點開行。”説罷,船家不知有什麼事,果然就停住篙,這時,那白花蛇吳良已快擠到身邊來了,那姑娘身邊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雖是心中氣不憤,但可是僅能敢怒而不敢言,並且都趕緊讓開。
白花蛇眯着眼,這時他那靈魂兒早已飛到半天去了,竟把滿船的人視若無睹,徑向那姑娘身邊坐去。
那姑娘自吩咐了船家後,連正眼也不瞧白花蛇一下,也把他視若無睹,明知他要捱到身邊來,卻似渾然不覺,等到白花蛇撅着股,向她身邊坐來,那姑娘霍地一旋身,好快的身法,競晃身從白花蛇的身前轉到了前艙的一面,和白花蛇剛好換了一個位置。這一來白花蛇身後已臨近了艙門。
白花蛇吳良一驚,到底他也不是弱者,沒想這姑娘有一身武功,而且身法如此快法,也因白花蛇的武功不弱,因此雖然一驚,但心説:“你就算有武功,憑你這麼麼個嬌滴滴的美人兒,還能強到哪裏去,不過會些花拳繡腿而已。”想罷,轉過身來,更笑地望着那姑娘,説:“瞧不出,美人兒,你竟還會武功,我們倆可更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兩好。”白花蛇尚未説完,那姑娘本來還想顯一手輕功給他看,若他知難而退,也就不願多事,哪知白花蛇心竅,竟沒看出她有一身超絕的武功,還要口出穢言,那姑娘哪還忍耐得住,本想即予怒斥,但又一想:“自己何等身份,何必與這等人動口舌。”那姑娘滿臉鐵青,只略一沉,倏地一上步,左手駢指一領白花蛇吳良的眼神,霍地一挫,一聲嬌叱,右掌猛地推出,那姑娘這一掌,大概是因她氣極了的緣故,用了十成力,白花蛇心竅,全然不防,這一掌,擊個正着,就聽得蓬的一聲,白花蛇吳良的前覺得一甜,兩眼發黑,身子也已隨着掌力飄起,直從後艙門飛出去了,就聽得一聲“噯唷!”隨又一聲“撲咚!”那噯唷的一聲,是那船家被白花蛇飛出去的身子撞倒,也因這一來,白花蛇才離船數尺,即已掉下水去。
船上的人誰也沒想到,這麼個姑娘會有這高的功夫,竟能一掌就把白花蛇打下水去,平大家都恨透了這吳良,那還不人心大快,雖説心中大快,但大家仍是驚心,心説:難道這姑娘是仙子不成。這個工夫,那船家也爬起來了,白花蛇飛出去的勢子不小,船家本來跌得不輕,哪知他竟會連痛也忘了,雖然還在咧嘴,但是咧嘴在笑,打了那白花蛇,哪還有不高興的。
那白花蛇卻也了得,雖在不防時中了這猛力的一掌,內腑已受傷,但他的水裏的功夫不弱,因此,反而因跌入水中,救了他一條命,否則,若是在陸地之上,白花蛇不死也受重傷了,至此。才知道姑娘的武功,比自己高得多,因為就算自己不防,但一掌把自己擊出艙外的這等功力,豈是等閒。
白花蛇哪還敢冒出水面,一入水中,即潛入水底逃去。
船上的人見白花蛇半天還沒出身來,先因久懼他的威,雖是人心大快,但仍不敢出聲,為的是怕他以後不放過自己,這一見白花蛇如石沉大海,水上連泡都沒有冒出一個,有那大膽的領頭一歡呼,頃刻間船上的人,就歡聲雷動了。
有個年老的就對那姑娘一拱手,説:“姑娘,你可是為我們這地方除了一個小害了,真是功德無量呢!”這人一開了口,大家更是七張八嘴,紛紛訴説白花蛇平如何如何為非作惡,簡直是天人共指。
大家嚷擾之間,船家大概還怕那白花蛇再出水來,已悄悄地在大家不留神的時候,已將船撐離了岸,搖向中。
那姑娘聽大家訴不完白花蛇吳良的罪狀,心想:“按説這一掌,我已用了全力,但那白花蛇是跌落在水,受傷自是難免,喪命想恐怕未必,若今後我再遇到他時,定然不饒。”想至此,忽又記着開頭那老者所説:“這僅是為他們除了小害,那麼此間必定還有比這白花蛇吳良更為惡之人,我不知便罷,既然知道了,我焉得不管。”想罷,那姑娘就對老者道:“老丈適才之言,此地似尚有比這吳良,更為罪大惡極之人。請老丈再道其詳,我若力所能及,必為你們地方除害。”那老者聽説,道:“姑娘,那敢情好了,這船上不是鄉親,也是近鄰,誰沒有受過他的欺辱,説出來,自然也不怕傳人他耳裏去,再説,我這把年紀了,還能想活多少年嗎?我倒是有膽量告訴姑娘你,只是這人的武功,比起白花蛇來,高出十倍也不止,而且他那手下,強手更多,像白花蛇這般武功的,不下十數人,壯丁亦在百人以上,江上他那統率的船隻,尚不在內。姑娘並非凡人我們也看得出來,有很好的武功,但常言道:寡不敵眾,若我告訴姑娘,姑娘你去了,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已忍受這麼多年了,算是命該如此,若姑娘有個閃失,豈不是害未除,反而連累姑娘麼?那時叫我老兒死也不能瞑目了,我説,姑娘,你的盛情我們是心領了,最好你還是來個耳不聞,心不煩,姑娘出門,自然是有事,還是走你的道兒吧!”老頭這麼一説,姑娘聽得不但氣破了膽,而且心裏難過,忙道:“老丈無須慮得,你告訴了我,我自然量力而行就是了,即使我沒這力量,人單勢孤,難道我不會去邀約人手來麼?老丈只管放心,我絕不孤身前去罷了。”就有另一個人説道:“姑娘即是這般説,若能為我們地方除得這多年的大害,簡直就是為我們地方造福了。”這人一説,大家更是隨聲應如。你想:誰還有不希望除去這大害的。
那老頭兒這才對姑娘説出黑煞神韓錦平的惡跡,雖説沒有在這左近公開劫掠,但那霸人良田,人女,簡直比公開劫掠還要厲害,聽來令人髮指。老丈還沒説到一半,那姑娘已殺氣直透眉梢,寒霜覆蓋滿臉,忙阻止那老頭兒道:“老丈不必説了,我雖不才,必為你們這一方除患,老丈,你們只管放心,不出三數內,必有消息,你但等着惡人遭惡報便了。”這時船已到了對岸,大家一定先要讓姑娘下船,姑娘再三謙讓,才牽馬離船,別過眾人,上馬向江浦城中去,這時不過才中午,這姑娘生具俠肝義膽,哪還等得去邀人相助,船上之話,不過是見那老丈一番好意,故説來安他們,其實姑娘早已決心在當晚即要前去除害。
因此,雖然這時不過才中午,落店以後,即早早休息養神,姑娘自有一身武功,但人甚細,向不狂妄自滿,聽説那黃沙洲飛雲莊,那般聲勢,也不敢大意,而且姑娘知那白花蛇既久住長江之濱,必通水,雖受自己一掌,必不致喪命。
白花蛇若逃得命在,哪會甘休,必定要找尋自己,若被他發現自己,有了準備,今夜前往是否能一舉除害,那就不可預料了。有這兩層原因,姑娘即睡了一下午的大覺。
傍晚的時候,直到夥計的敲她的門,替她掌燈來,這才離房。
姑娘仍是白天那身裝束,僅把風衣掉了,背上背好長劍,她的原意是出外飲食後即刻動身前往。
哪知她剛走出店堂,一眼即見到白花蛇站在櫃枱邊,氣勢洶洶地問那夥計,門外更有四騎馬。姑娘一見,心中的氣就上了,心説:“你們既然送上門來,乾脆,免了我夜裏跋涉。”這才飄身而出。
白花蛇吳良吃過姑娘的苦頭,知她武功遠勝自己,姑娘又是猛地現身,白花蛇是駭破膽了,故向後連退,被門檻一絆,即仰面倒地。
白花蛇爬起來,向黑煞神韓錦身邊一站,一指姑娘道:“就是她!”黑煞神韓錦在這江浦,不亞於土皇帝,從來沒人敢碰他一草一木,這白花蛇是他平為非作惡有力的臂膀,沒想到今天被人家打了,這個臉如何丟得起,又聽説打他下水的人:是個美賽天仙的姑娘,黑煞神韓錦可就忍耐不住了,一則要挽回顏面,本來又是一個中餓鬼,當時即命手下人四處去打聽,後來據報姑娘已入了江浦城,黑煞神韓錦連打聽姑娘落在何處,也等不得,即刻率領白花蛇吳良,及另外三個武功較好的人,向江浦城趕來。
因為聽説姑娘説得一口京片子,就判斷她準是落在客棧裏,果然,才不過打聽了兩家,就把姑娘找到了。
黑煞神韓錦一見姑娘出來了,果然好不美豔,真比花更嬌,饒是黑煞神走南闖北,一生從來沒見過這等的美人兒,先就一身都酥了,兩眼直勾勾地望着她,自己是怎麼下的馬都不知道了。
姑娘最恨的是人家這麼看她,她可還不知道,這就是黑煞神韓錦,若知道,當時就得大汀出手了。
且説姑娘見白花蛇奔到那人身邊,對着她指點,心中正在想:“不知這人是誰,大概就是白花蛇約來的幫手了。”那黑煞神韓錦已向她面前走來,在她面前幾尺遠站定,出一臉笑,歪着頭一指,説:“你説的就是她,這般嬌,竟還有一身武功,我可不信。我説,小妞兒,你姓什麼?你要是跟了我韓大爺,包管你享福不盡。”姑娘聽他自己説姓韓,又出語輕薄,已知他是什麼人了,哪還不氣往上撞,一聲嬌叱道:“你們自己前來送死,姑娘我可省了跋涉,今天我就要取你這般匪徒的狗命。”姑娘可不願跟他們徒手過招,一反手,刷地一聲,跟着嗆啷一聲龍,只見寒森森,藍汪汪,一道電閃,姑娘已將七星寶劍拔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