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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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有節奏地不停地響着,後來就停止了。接着是一種不間斷的重的聲音,夾雜着刺耳的吱嘎聲和突然的噼啪聲。彷彿有人在開動一部機器,像海上打撈船隻的那種絞盤的聲音。
韋蘿妮克傾聽着,驚慌地等待即將發生的事情,從斯特凡的眼神中,揣度事情的徵兆。他站在她面前,凝望着她,就像在危難中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
突然,她搖晃了一下,只好用一隻手扶着牆壁。這時,巖和整個懸崖都在空中震盪。
“噢!”她喃喃地説“是我在發抖嗎?
…
是我嚇得全身發抖嗎?”她使勁地抓着斯特凡的兩手,問他:“回答我…我想知道…”他沒有回答。在他滿含淚水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只有無限深情的愛和無限的失望。他一心只想着她。
而且,他有必要解釋眼下發生的事嗎?真相不正在隨着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而越來越清楚了嗎?事情很奇怪,它異乎尋常,超出了人們對罪惡的想象程度。韋蘿妮克已開始看到怪事的徵兆,但仍不肯去證實它。
這塊裝在巖中間的正方形的巨大地板,像一個逆轉的翻板活門。它沿着以懸崖邊做接合點的不動的軸向上翻起。向上的時候,毫無知覺,就像揭開一個大蓋子似的,也像巖從外到裏的大跳板,坡度很小,人們可以很容易保持平衡…
開始,韋蘿妮克以為敵人是要把他們碾死在無情的地板和拱形花崗岩頂中問。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這台像吊橋似的可惡的機器是要把他們推向深淵。它將毫不留情地完成它的使命。結局是命中註定的,無可選擇的。不管他們怎樣拼命抓住巖壁,吊橋終會要豎起來,筆直地豎起來,成為陡峭的巖壁的一部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説。
他們的手緊握在一起。斯特凡無聲地哭泣着。
她呻着:“毫無辦法了,是嗎?”
“毫無辦法。”他説。
“但是,地板邊上有空處。巖是圓的,我們可以…”
“空處太小,如果我們站在地板與巖壁之間,我們可能被壓得粉碎,這些我都考慮好久了。”
“那怎麼辦呢?”
“必須等待。”
“等待什麼?等待誰?”
“弗朗索瓦。”
“噢!弗朗索瓦,”他泣着説“可能他也被註定…或許他在尋找我們時,落入陷阱。總而言之,我們見不到他了…他將什麼也不知道。他在死之前還不能見他母親一面…”她緊緊地抓住這個年輕人的手,説:“斯特凡,如果我們中有人能逃出死亡——我但願是您…”
“那將是您,”他堅定地説“我甚至到驚訝,敵人讓您與我一起受刑罰。肯定他們不知道您在這兒。”
“我也奇怪,”韋蘿妮克説“…為我預備好另一種刑罰…可我不在乎,反正我再見不着我的兒子了!斯特凡,我把他託付給你,好嗎?我已經知道您為他所做的一切…”地板在繼續緩慢地升高,不均勻地顫動着,有時突然地跳動。坡度越來越陡。再有幾分鐘,他們就不能這樣平靜自在地談話了。
斯特凡回答道:“如果我能活下來,我向您發誓,我一定堅決完成任務。我向您發誓,以表懷念…”
“對我的懷念,”她説,語氣堅決“為了懷念您認識的…所愛的韋蘿妮克。”他滿懷情地看着她:“那麼您已經知道?”
“是的,我坦白地告訴您,我讀過您的記本…我知道您愛我…那麼我接受您的愛…”她憂傷地微笑着。
“可憐的愛情,您曾把它獻給了一個不知去向的女人,而現在您將它獻給一個即將死去的女人…”
“不,不,”他充滿渴望地説“別這樣想…救援可能即將到來…我已覺到了,我的愛情不是屬於過去,而是屬於未來的。”他想吻她的手。
“擁抱我吧,”她説着,把臉伸過去。
他們都把一隻腳踏在懸崖邊上,跳板第四邊頂在窄窄的花崗岩石上。
他們神情莊重地擁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