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家族微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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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到了出發的子，大家一起到大廳時送衞老爺和仲衞老爺看上去意氣風發的樣子，真是年輕了不少，蔡琰默默的站在仲道的身後，這一去，至少就得半年，衞老爺這麼想離開家啊？出去就這麼高興？看樣子好像真是這樣。

“琰兒！”沒想到她心裏沒有腹誹完公公，就被公公點名了。

“是，公公！”給人當媳婦，裝也得裝得要老實點不是。

“其實這次應該帶季平去的，季平也長大了，應該學些東西的，只是我也老了，想再帶仲道走一次，也就能安享晚年，將來就完全給他們兄弟好了，你不要介意啊！”公公表現得很慈祥的樣子。

“是，公公。”蔡>能説什麼，只能笑笑。

“還有就是，季平在管着那兩個作坊，我已經待他了，有事來問你，你也要經心一些。”老爺子説得有點含糊，蔡>一時間還聽傻了。

但老爺子並不想直説，就是一般的囑咐，説完便帶頭往外走了。季平扭頭給她做了一個鬼臉。蔡>看到季平的鬼臉，心裏方才安心一些，季平過會會回來説的，她也懶散得再問了，這半年來，季平和淑媛雖然並沒和蔡琰很親近，可是卻也不疏遠。知道蔡琰好清靜，沒事也不會來煩她，有事找她時，也都知道蔡琰一定能幫得上忙。有了這層默契後，蔡琰便拉着仲道送他出去。

仲道故意留最後，看人不注意了，偷偷説道“自己小心一點。”

“你也是，你敢做亂七八的事不用回來了。”蔡>使勁掐了他的手一下，咬牙切齒的偷偷的説道。

“不的。”仲道輕笑了起來，提醒她小心些，是對生意上的事，沒想到這位大小姐心裏竟然還惦記着吃醋，真是服了她了，但又覺得甜起來。

“我説真地是乾乾淨淨地回來。咱們就生孩子；不然。我就回孃家。再也不回來了。”蔡>趁人不注意惡狠狠地在仲道地耳邊低語着。

仲道怔了一下。馬上眼睛亮了起。也就是説。等他回來時。他們就可以真地在一起了。但很快又含笑對蔡琰搖搖頭。也沒時間再説話了。偷看前面沒人注意時飛快地在蔡琰地頰邊一吻。他答應等兩年。只是因為怕危險。而現在他更怕了。他希望蔡琰健康快樂地跟自己在一起怕晚些要孩子。

仲道地意思讓蔡>倍甜。一直送到門口看婆婆止步了。也就只好停了下來。看他上馬。婆婆淚花滾滾、蔡琰有一絲淒涼。只是淚腺一直不發達。只能默默地目送着商隊漸行漸遠直看不到為止。

“捨不得？”衞夫人看她一直望着已經看不見人影地大道發呆。便過來拉她。

“婆婆！”蔡>只能嬌羞地嗔怪但反手扶住了她。婆媳倆慢慢往回走。

“唉！捨不得才對生在讀書人家。天天都能看到父親自然就以為男人就該每天回家地。”衞夫人笑得很淒涼。

蔡>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她知道婆婆也出身商家，那麼她是從小就習慣了送男人們遠行，家裏由老弱婦孺支持？

“你啊，什麼都好，就是不肯説話，也不知道和仲道在一塊時話會不會多點？不然豈不是悶死人了。”衞夫人拍了她的手背一下。

“婆婆自小看慣了，為何還選做商人婦？不辛苦嗎？”蔡琰笑笑，只能順着婆婆的話問道。她是看慣了男人每天的回家的，可是婆婆可是看着男人把家當旅館的，這樣她還嫁進來，真是勇氣可嘉了。如果自己早知道這點，還會選擇衞家嗎？一定不會，她從上輩子開始就是典型的好逸惡勞、貪圖安逸的，怎麼可能會受這種罪？

“哪由自己選？”衞夫人白了她一眼，倒並不見怪她的直接。看看邊上的淑媛“你呢，看着爹和哥哥出門，將來還嫁商人嗎？”

“嫂嫂呢？明明有得選，為何選哥哥？”淑媛也不回答，反問向最早提問的蔡>。

“因為跟我一樣話少啊！”蔡琰笑了起來，有點後悔剛剛的問題了。是啊，衞夫人和小姑子婉轉的都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她們其實是沒得選的。

衞夫人和淑媛一齊笑了起來，小時候的仲道倒真是話不多，倒是婚後才漸開朗起來。而媳婦兒似乎也越來越有人的熱乎氣了，連容貌都似這四、五月的天氣，明媚照人！

蔡琰送衞夫人回了房，才退了出來，淑媛半路就跟他們分開，去忙自己的了，柳媽看四下無人，便跟了出來。

蔡>看柳媽跟出來，便停下等着，柳媽笑着施了一禮“奴婢跟出來是想跟少夫人説説，以後別提夫人的傷心事了。”柳媽看蔡琰眼裏閃出一絲不解，忙輕按了她一下，引她到僻靜處“奴婢原是跟夫人從孃家出來的，後許了衞家的小子，才改的口…”柳媽平時也不是嗦的人啊，可能是第一次拉人説正牌主子的事非，於是有點膽怯吧！雜七雜八的還從頭説起。

不過蔡琰也不着急，柳媽這塊鐵板，可是她用了四、五個月的時間才融化的。別以為一次道歉就能成事，後來，找了機會，給柳兒找了個好差事，正好又是她能勝任的，把柳媽高興得不行；再後來，素兒跑來跟她説，柳兒跟外院的小工頭眉來眼去的，小工頭也不是什麼好人。蔡>暗示了柳媽一下，並且又找了個機會把柳兒調到了衞生巾作坊裏去做了小管事，正好管那裏的一些女工。把柳兒的自由戀愛算是徹底的掐滅在萌芽狀態。柳媽更是對蔡>不盡，不然這會怎麼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來跟説夫人的往事？

“夫人…原也像前卓文君一般至小讀書，常説，若不是生在這樣的門弟如何…如何…，一心一意的想尋一讀書之人與之匹配。原先的太老爺、太夫人，也是一心疼愛夫人的，倒也尋了一位，只是…夫人死心後，才嫁入了衞家。如今也不許小小姐讀書認字，説這樣好，不做夢。”柳媽支支唔唔的説了半，其實重點一個也沒説清楚，蔡琰只能用看過的戲碼來把故事補齊，無非是，千金小姐贈金成就才子名聲，轉頭才子另選高門大户，商人出身的小姐空有財，卻無勢，只能忍氣聲，另嫁他人。唉！原來不讓小姑子去學認字是為了這個？也是人生識字憂患起，估計婆婆當年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於是當現實與理想發生落差時，一切就變得更加可悲起來。

柳媽定是剛聽到了自己問的話，特意過來知會一聲，以後注意點。不過看柳媽那樣，又覺得可憐，可見是忠僕不好當，一面覺得這是對衞夫人的背叛，一面又覺得不能讓對自己有恩的少夫人明知故犯，惹夫人生氣，看這勁費的？

“謝謝你，柳媽！”蔡琰真心謝道。

“應的，夫人原本擔心少夫人出身顯貴，不好相與，如今也常常説，少夫人子隨和，待人以誠呢。”柳媽鬆了一口氣，看看左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躬身行了一禮，趕了回去。

蔡琰又笑了起，還沒人説過她‘子隨和’，看來婚姻真的可以將一個無能的女人變為全能，所以也能把她這樣個冷漠的人改造成“隨和”的人！

回到求實院，季平已經等得不耐了，正努力的對着一碟子杏脯，發着他的怒氣！而邊上的素兒也一臉的無奈。看蔡琰回來了，才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的了過來。

“小姐，三少等您半天了。”回頭還笑笑，轉身低聲的在蔡琰邊上説道“已經吃兩盤果子了。”蔡琰白了素兒一眼，吃兩盤果子罷了，看那小氣樣？自己也不吃，上次為了敲杏仁，了不少杏脯，蔡琰看到就倒牙，有人肯過來幫着吃還不好？什麼腦袋？

“小叔，對不起，回來晚了。”瞪歸瞪，她也沒誤了跟小叔子打招乎。

“嗯，嫂嫂，你這兒的杏脯真好吃。”

“素兒，還有嗎？過會讓三少帶回去。”她忙看向了素兒，素兒恨恨的點點頭。蔡>這才笑着看着季平“還有事嗎？”

“當然有！爹剛説你就忘記了？”季平含着杏脯跳了起來。

“公公只是説，讓你‘有事才問我’，我只用‘經心一些’吧！”蔡>馬上反駁，讓她管生意，又不給她實權，真是打得好算盤，想想又不對了“為什麼要問我？小叔子不是應該問問叔伯們，他們可都是…”

“嫂嫂，你真傻還是假傻？鋪子當然是由叔伯他們一起來管着，作坊爹用的全是自己人，先給哥，哥現在出門了，自然要給咱家自己的人？”季平嚷了起來。

“族裏不會説什麼嗎？這不太好吧？”蔡琰心裏快笑出來了，但不敢表，果然人都是自私的，現在老爺子兼着族長，自然口口聲聲的説家族的利益大於一切，但人家也不是傻子，掌握技術最重要，鋪子有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