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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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潯走出門外,屋子內的慘嚎慘烈的驚人,青天白的,沒來由的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湊過來打探消息的江文不自在的抖掉全身的雞皮疙瘩,小心翼翼的道,“主子,這會不會不太厚道?”容潯掃了眼過去,眼神陰森森的,“他綁了我的男人,我還需要對他厚道?”被迫面壁思過三天,旁人看起來辛苦,可是對容潯來説是完全當做夫夫之間的趣情的,況且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對他而言本不算什麼大事,小陌兒心裏也清楚的很。所以睿郡王堅定不移的認為這是袁知陌在給彼此一個台階下,為了自家男人高過天的臉面,睿郡王是很樂意的配合的。所以睿郡王乖乖在屋子裏面壁了三天,滿心期盼着三天後撥開雲霧見出,沒料到他神清氣的出關,聽到的消息便是自家男人跟長孫晏興高采烈的出門了,還不準旁人跟着——這是閒着沒事要撬牆角的徵兆?
睿郡王立刻平靜的焦躁了,平靜的命人找出自家岌岌可危的牆角的下落,再平靜的飛奔過去。
飛奔過去的途中,睿郡王甚至已經列好了一二三點,來深刻表現自己的懊惱與憤怒,以期達到振聾發聵的驚人效果,既可以讓袁知陌對過去既往不咎,還可以讓袁知陌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並深刻檢討之,從此以後一心一意做到以夫為尊…
但是——他不僅連人沒見着,一進門就見着一個假貨故作矜持的等着他抱!抱就抱了,最關鍵的正主兒又去了哪兒?
睿郡王很平靜的暴躁了。
暴躁的結果是,睿郡王連演戲的心情都消失的乾淨,直接十大酷刑往上招呼——爺今兒不高興,有本事死受着。
江文很識相的默了默,不敢再對屋子裏的人表示絲毫的同情,“主子,長孫校尉醒了。”
“醒了?”睿郡王哼了哼,像是被踩着尾巴一般無差別的攻擊,“有本事帶人出去,連人都護不住,他怎麼不醉死算了!”江文喪眉耷眼,“…”事實證明,長孫校尉還是很靠譜的,一聽説袁知陌失蹤了,立刻頂着宿醉的腦袋匆匆就去找人,踉蹌着還未起身,就被闖進來的人撞的一個趔趄跌倒在地,容潯冷眼旁觀,不甚在意的哼了聲,抬頭直接看向來人,“死的是誰?”
“袁知灃。”高龍急急的道,“我們在三里外的護城河裏發現了他的屍首,一劍割喉,下手老辣狠決,應該是老手。”長孫晏臉驟變,駭然抬頭,“袁知灃?怎麼會?”
“殺人滅口。”容潯臉微微難看,他雖然不在乎袁知灃的命,但不能不替袁知陌考慮,袁知陌重視親情,上輩子袁知灃跟袁知平都欺壓到他頭上他都能忍下來,如今倒好,袁知灃就這麼因他而死,若是知道了怕又要愧疚到何種地步。
他轉而看向明顯是一頭霧水的長孫晏,沉聲道,“長孫晏,我知道你跟容雋關係不錯,我只想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容雋做的?”長孫晏一怔,警惕抬頭,“容雋?什麼意思?容雋為什麼要做這種事?而且他遠在京都,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一連串的疑惑口而出,他面狐疑,“你們到底知道什麼?為什麼懷疑容雋,理由是什麼?”
“我們知道什麼跟你沒關係,我現在只想確認這件事是不是容雋做的,”容潯揮揮手,不耐煩的道,“我剛才説過了,你比我更瞭解容雋,我只需要你幫我判斷出這到底是不是容雋做的就成。”長孫晏漆黑眸裏冷光微現,若有所思的看向容潯,容潯神如常,平靜的等着他的回答。長孫晏盯着容潯,心裏突然躍出一個念頭,那個念頭其實在他心底已經藏了許久,只是一直都藏的極為隱秘,輕易不敢在人前。
但那個念頭只在心底略略起伏便壓了下去,那個念頭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最重要的是,他並不信任容潯。
長孫晏沉默一瞬,“我覺得不是容雋,他雖然秉冷漠,外冷內熱,輕易不會傷人命,而且袁知灃是知陌的弟弟,是袁太傅的兒子,他不會殺他。”容潯眉頭輕舒又皺,果然跟他料想的一樣…只不過那人一直是藏在暗處,這次怎麼會突然出手?難得不怕他的身份暴?
到底是什麼理由,讓他迫不得已的走上前台?
他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就往屋外走,長孫晏看他要走,忙急急追問,“你為什麼懷疑容雋?”容潯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身後神急迫的冷峻少年,雖然上輩子是他故意落敗,但這位長孫校尉也沒有絲毫留情,當年定熙關之役可是他帶的兵,可以説他也算是直接死在他手上的。
“長孫晏,你效忠的到底是誰?”長孫晏一愣,“什麼?”
“你效忠的是大雍皇帝的位子,還是那個坐擁天下的人?”不待身後人回答,容潯已經走出了屋子,獨留下長孫晏怔怔站在原地,漆黑眼眸裏俱是錯愕。他怔怔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突然醒悟過來一樣迅速走出屋子——不管怎麼説,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知陌。
長孫晏出了王府,有些茫然的環視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羣,他這次來定熙本來就是興之所至,本沒有帶任何人,而且他又是個獨來獨往慣了的子,也不喜歡後面跟着許多人,來之前早就將叔父派給他的親衞甩了。
定熙説大不大,説小也不小,就憑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找出袁知陌的下落?
茫然呆站片刻,他咬了咬牙,縱馬直接奔向他前幾住的屋子。
他不知道怎麼在人羣裏找人,但那個人一定是可以的!
原本一個時辰的路程被他縮短成了半個時辰,遠遠就看着那個小小的木屋在望,他猛地一甩馬鞭,j□j的馬怒嘶一聲,幾乎是轉瞬間便已經到了屋前。他顧不得前陣子一直壓在心底的愧疚,用力踹開屋子,“森格!”屋子裏有人。
卻不只是一個人,人數居然頗多。
被眾人圍在當中的那人衣飾華貴,五官深邃而充滿野,刀削一般凌厲的五官讓人不由一凜!
長孫晏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蘇克哈,怔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蘇克哈一聲令下,不由分説,“給我把他拿下!”長孫晏怔了怔,下意識反應旋身踹飛兩個走過來的壯漢,“你想幹什麼?”蘇克哈神卻是異乎尋常的冷峻,猛地一揮手,“格殺!”幾乎話音落下的剎那,原本還都是赤手空拳的南越人手上都亮了刀刃,刀刃寒光凌冽,刀刀都是致人於死地的狠辣,長孫晏勉力踹飛幾個,但就算他身手再好,也沒辦法敵得過源源不絕的敵人,更何況他其實酒醉剛醒,身體也比平常更虛弱很多,本沒辦法阻止源源不斷的殺着,幾個不慎,身上也多了幾個傷口!
眼角寒光一厲,他怔然抬頭!
一柄彎刀已經當頭砍下!
容慶淵死死盯着桌子上的物事,從來都鎮定自若的老將臉都不由自主的發白。
那物事不是別的,赫然是一枚血紅如墨的印鑑。
印鑑通體血紅,觸手温潤光滑,分明是上好的血玉而制。通體雕刻成盤龍而上的祥瑞圖案,栩栩如生,乍看之下當真如血龍盤旋上天,尊貴而顯赫,但就是在這青天白之下,望過去都有一股猙獰血腥的殺戮之氣蒸騰而出,讓人不寒而慄。
印鑑底部亦是祥龍圖案,龍形瀟灑卻又細緻妥帖,望之只覺祥和安寧,與印鑑本體的猙獰盤龍形成鮮明的反比。
屋子裏早已揮退了僕人,只留下父子兩人相對而坐。
幾乎足足沉默了一盞茶的功夫,容慶淵方才抬頭看向對面神如常的長子,聲音微微嘶啞,“這東西,你是從哪裏找出來的?”容潯定定看過去,“這是從一個叫蔣欽的文官肚腹了取出的,他應該是皇長孫容雋的人,一年半前遠赴邊疆,想來就是為了尋找這件東西。”容慶淵又沉默一陣,一針見血的道,“袁知陌的失蹤,就是因為這個?”
“孩兒約莫以為如是。”容潯淡淡的道,視線落在那方印鑑上,“以前娘在世時,她曾經跟我説過一個故事。”
“大雍立國之初,開國皇帝請高人占卜,説大雍國運昌隆可享數世安穩,但當孿生雙子臨世,便是動盪開始,天下大亂異族入侵民不聊生,大雍也將四分五裂不復存在,那高人甚至還留了一塊血玉製成鎮國玉璽,可保大雍數世安穩。”
“但也不知道為何,當今陛下登基時,傳説中的鎮國玉璽不翼而飛,也不知道是藏於深宮還是遺落了,當年也有人揣測是不是開國皇帝征戰五越時遺落在了定熙,但因為鎮國玉璽的存在本就少有人知道,所以這也漸漸真成了傳言,而且是很少人知道的傳言。”容慶淵面上出一抹苦笑,“我真沒想到你娘連這些都告訴你。”容潯輕輕嘆了口氣,“因為娘在定熙很孤單,這些話她沒辦法跟別人説,尤其不能跟自己的枕邊人説,她只能跟還只有兩三歲的我説,或許她也沒想到我能記住。”他沉默一瞬,“不過我現在想想,娘或許也是想我記住的,記住她嫁到定熙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尋到這塊玉璽。”容慶淵呼窒了窒,卻沒有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