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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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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潯鐵青着臉推開侍從遞過來的茶盅,有些煩躁的披上外衣起身繞着帳篷走了幾步,還是覺得心浮氣躁。剛才的夢境太過模糊,他記不得夢裏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心臟一陣陣的揪的緊,一口氣憋在喉嚨口,怎麼都覺得難受。

外面震鼓似的喧譁伴着雨聲風聲傳進來,簾子一掀,慕容丹青撐着傘卷着漫天雨氣走進的帳篷,“你醒了啊?”順手接過侍從遞過來的熱巾,“雨太大了,南邊山坡塌了一塊,把三個帳篷給埋下去了。近北戍邊土質疏鬆,植被稀少,山坡崩塌的事情不少見,都疏忽了。”這次出行,慕容丹青是虛虛掛了個鴻臚寺少卿的頭銜跟出來的,雖然他本人並不當回事,但容潯蘇克哈等人的安危也算他的管轄範圍,如今出了事,到底不好見着不管。

容潯心神不寧的叩着桌子,帳篷外雨聲如瀑,狂風呼嘯,愈發讓人覺得煩躁不安。

慕容丹青用熱巾覆着臉,含糊的道,“聽説埋下去一個校尉跟幾個兵卒,已經派人下去救了,不過雨太大,好像不太好找。”容潯猛地站起!

慕容丹青詫異抬了抬眼皮,“稀奇,難得你會關心這些瑣事,埋下去的兩個人你認識?”

“我才懶得管。”容潯心浮氣躁的揮揮手,裹了蓑衣匆匆就往外走,“我回京都一趟,這邊你幫我瞞着。”他得親眼看着小陌兒沒事,否則他總是不安心。

慕容丹青驚的坐直,“你瘋了,這種天氣你騎馬?你不要命了!”話音未落,帳篷簾子一掀,容潯已然大踏步的走了出去,馬嘶長鳴聲旋即響起,一人一馬已經消失在暴雨之中。

慕容丹青阻攔不及,抓着熱巾目瞪口呆的看着黑沉的雨幕,半晌,無限鄙視,“還好意思説什麼東風壓倒西風,這分明是自動躺倒給人壓,沒出息的勁。”袁知陌睜開眼,四周黑的驚人,用力吐掉嘴裏的泥沙,全身上下都幾乎被埋在沙土裏本動彈不得,也不知是痛麻了還是沒受傷,全身上下倒沒有什麼痛的地方。只是口暖熱,似乎是什麼人緊緊抱着他,黑暗裏看不清面目。

他心裏一動,“誰?”過了許久,黑暗裏那人艱澀開口,聲音沙啞難辨,“我。”袁知陌臉驟變,萬沒想到護在他身前的人居然是長孫晏,“阿晏?”急急道,“你怎麼樣?”黑暗裏又是一陣寂靜,好一會長孫晏才了口氣,一張口隱約帶着血腥氣,“沒事。”

“那就好,我們應該是遇上了山崩,山坡上的土把帳篷給埋着了。”袁知陌鬆了口氣,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四周的光線,還是覺得四周晦暗如墨,頭頂上黑的看不清有什麼,四周異常安靜。手臂張了張,居然從泥土裏掙了出來,一撐便觸到了一面堅硬的物事上,他好歹也盲眼過一陣子,有些疑惑的再摸了摸,“好像,是磚牆。”他皺了皺眉,自言自語,“我記得山坡下面好像是有一口枯井,看來咱們是被衝進井裏來了。”長孫晏安靜的很,一語不發。

“怎麼不説話?是不是哪裏受傷了?”袁知陌察覺到長孫晏的古怪安靜,眉頭皺的更緊,納罕低道,“你怎麼下來了,我記得你的帳篷在北邊。”

“我不放心你。”四周靜的驚人,少年冷漠微涼的聲音帶着些堅冷的意味,偏偏又是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帶着讓人心驚的魄力。

不知為何,袁知陌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他努力往後退了退,試圖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稍微拉開些,奈何四周都是泥土,本動彈不得。

他有些尷尬的側過頭,輕輕笑了聲,“好兄弟麼。”脖頸突然一熱。

袁知陌身體一僵,驚恐低道,“阿晏你!”長孫晏死死吻着少年冰涼的脖頸,笨拙而強硬的着那塊肌膚,因為冰涼的緣故,愈發顯得皮膚細膩柔順,隱約帶着淡淡的墨香氣,幾乎是讓人慾罷不能。

“長孫晏!”袁知陌再愚蠢也明白長孫晏是什麼意思,不知所措之餘心底全是怒氣,與此同時脖頸一陣刺痛,似乎是脖頸上的皮被咬破了,他痛的悶哼了聲,“阿晏!”淡淡的血腥氣瀰漫在長孫晏口裏,他猛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下意識就要身,身的剎那,想起什麼,眸光倏地一厲,不管不顧的改,慢慢着那塊被他咬破的皮,微鹹還甜的血氣讓他渾身微微顫慄,一直空蕩蕩的心口突然不那麼空了。

當血氣漸漸淡去,他才緩緩抬起頭,黑暗裏黑眸亮的驚人,凝視着身前緊貼着的少年,聲音裏三分惶恐三分絕望四分渴盼,“知陌,我該怎麼辦…我這樣,是不是再也做不了你的好兄弟了…”他本來是一直理不清他對知陌的思緒的,他以為,理不清也好,他就可以永遠堅守在兄弟的陣營裏,當他看着知陌身邊有愈來愈多的人,看着知陌的注意力集中在睿郡王身上,心底潛伏已久的嫉妒如同惡魔一般攀升出來,不斷折磨着他的堅守。

他低低喃道,“上一次茶樓裏我沒辦法陪着你,這一次我陪着你,如果我們僥倖沒死的話,你是不是,再也不要我這個兄弟了?”袁知陌想要説些什麼,張了張口,卻又頹然閉上嘴。

該説什麼?

説可以繼續做兄弟,還是説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他從來沒想到長孫晏對他存着這種心思,他一直以為,長孫晏會是永遠的朋友,不離不棄永遠不會變的那種朋友…

心口揪揪的悶痛,也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阿晏,總覺得心裏有什麼支離破碎,他緩緩閉上眼,聲音裏全是疲憊,“阿晏…我不知道…”長孫晏黑眸倏地一黯,瞬間光彩全無,是他自己強行跨越了那層安全的藩籬,説不後悔是假的,但後悔之餘,心裏卻不由自主的覺得妥帖,至少,他説過了,便永遠不會後悔。

“你心裏惦記着的是睿郡王吧。”袁知陌一怔,遲疑了下,輕輕應了聲,“嗯。”

“朝堂的事我不懂,但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裏,註定他一世不得安穩,你跟着他,會受苦的。”不待袁知陌答話,長孫晏掀了掀,苦澀自嘲,“這話簡直是廢話,你的子我最清楚,看起來好説話實際上倔的很,不撞南牆不回頭,既然你認準了他,才不會管受苦不受苦。”他頓了頓,“在你心目中,我就這麼比不上他?”袁知陌沉默片刻,澀然道,“你很好,只是…”

“不用説了。”長孫晏迅速打斷他的話,“還記得我們當初説過什麼麼?”袁知陌一愣,“什麼?”

“我們發誓要效忠大雍,要為了大雍鞠躬盡瘁,要保百姓安康國泰民安。”長孫晏靜靜的道,“若有朝一,容潯做了對不起大雍的事情,我一定會殺死他,那時候,你是與我為敵,還是願意堅持當初的承諾?”這其中藴着的含意讓袁知陌臉驟變,急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長孫晏的聲音在寂靜裏輕不可聞,“我什麼都不知道。”黑暗裏,冷峻少年眸光微斂,帶着金屬似的冷硬光澤,袁知陌怔怔看着那雙近在咫尺間的眸子,心裏五味雜陳,説不出是什麼滋味,沉默半晌,誠心誠意的道,“謝謝。”

“我什麼都沒説。”袁知陌輕輕笑了笑,才待説些什麼,眼角忽而掃見一塊不知什麼物事當頭砸下,他心裏一緊,幾乎是下意識的,身體猛地掙扎出土層,用力往前一撲!

幾乎是同事,肩胛骨一陣劇烈疼痛,他幾乎可以聽見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在寂靜中幾乎振聾發聵!